453.偶像與風俗業

汪檜的話音落下，諸葛梁微微挑起眉，心中泛起一絲疑惑：剛才這人還說要殺光頑固派，狠辣非常，如今卻突然變得保守起來？想必……他並不知道自己與順子未來打算以享樂主義來治理大乾國吧？

他心中暗暗打量，決定試探一下。他目光平靜，語氣不動聲色地問：「汪檜，我想聽聽你的建議。未來皇帝陛下計畫建立新的工廠。一個是酒廠，生產葡萄酒、啤酒、香檳、伏特加等酒精飲料；另一個則是藥廠，專門生產韋斯特爾、蘇克斯水晶、坎達姆粉這類娛樂用的膳食補充劑。我們現在還在思考應該先建哪一個。你覺得呢？」

這一問，汪檜心中立刻明白。——大乾國在過去是禁酒的，而他知道韋斯特爾雖然能減輕病痛，但副作用卻是可怕的藥物依賴與壽命縮短。如今，這對新君夫婦竟然計畫建立這樣的工廠……那麼，答案呼之欲出——他們顯然並非反對享樂主義，甚至可能正是享樂主義的實踐者。

汪檜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揚起，眼神重新恢復了那股熟悉的銳利。他斬釘截鐵地回答：「兩個都要建！而且要同時建！」

諸葛梁心中一笑：這才是剛才那個激進的汪檜。

順子在一旁也心領神會。她心中暗想：果然，他應該是享樂主義者，與自己和諸葛梁的理念相同。只是，他過於狠毒，這點不得不警惕。

她又一次開口，聲音平靜卻有意引導：「那麼，汪檜，我再問你一次——對人生，你真正的看法是什麼？」

汪檜這一次明白了，現在是表明立場的最好時機。他眼神堅定，語氣毫不猶豫：「人生太短，只有幾十年。既然如此，就應該盡情享樂，不能白來人間一次！」

話音落下，順子眼底閃過一抹笑意，而諸葛梁也微微頷首，彷彿確認了他們心中的判斷。

諸葛梁看了看時間，笑著開口，語氣輕鬆起來：「差不多該吃晚餐了。大家一起去食堂吧。雖然現在條件還很簡陋，但未來，一切都會越來越好。」

四人一同起身——順子、諸葛梁、維斯庫納德，以及汪檜。走廊的燈光不甚明亮，卻在彼此的腳步聲中顯得格外清晰。他們在簡單的食堂裡坐下，吃著熱騰騰的馬鈴薯與烤麵包，還有一鍋海帶湯。氣氛雖不豪華，但卻出奇地融洽。

晚餐過後，眾人走出食堂，夜色漸濃，宮殿的燈火在風裡閃爍。

順子轉身看著汪檜，語氣溫和卻帶著皇帝的威嚴：「汪檜先生，你的建議，我們會認真考慮的。我能登基，你的作用也很大。我不會忘記你的。現在你先回去，等候我們的通知吧。」

汪檜神情肅然，深深彎腰，語速放慢而恭敬：「潶卡，阿利尬投烏稿紮伊瑪斯！」

隨後，他再次低頭行禮，緩緩轉身離開。

順子微微皺眉，小聲對諸葛梁說：「我聽不懂他剛才說什麼。」

諸葛梁笑了笑，解釋道：「他說的是『陛下，非常感謝』。」

順子眼神一閃，心中默默記下，而整個辦公室重新回歸了靜謐。

晚餐之後，順子和諸葛梁返回皇帝辦公室。外頭的夜風透過厚重的窗簾縫隙灌入，帶來一絲寒意。燈火柔和，房內的氣氛卻顯得凝重。

順子坐在辦公桌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諸葛，我覺得汪檜這個人……風險很大。」

諸葛梁挑起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語氣溫和卻帶著一絲探詢：「理由呢？」

順子望向桌上的燭光，眼神微微閃爍，聲音壓低了些：「我很早就知道這個人。他出身農場主家庭，父母雖然不算富裕，但也不至於窮到揭不開鍋。他能被允許去大夏國際上班，拿到不錯的收入，這樣的人本來不缺生路。可偏偏，這次他卻主動背叛乾德羅爾斯，甚至還提出要親手殺掉乾德羅爾斯。這種心性……下一次，他同樣可能背叛我們。」

諸葛梁聽完，不以為意，嘴角浮起一抹冷淡的弧度：「忠誠，從來不是無條件的。忠誠的前提，是不傷自身。若某一日，對方對自己不利，背叛甚至弒主，這都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不要太過驚訝。」

順子沉默了幾秒，腦海深處不由自主地閃過一些影像——父親桐仁的影子、童年時期的矛盾與掙扎、還有堂姊晴子與樺仁之間那已經斷裂的親情。雖然她沒有將這些往事說出口，但心中卻有隱隱的共鳴。

她輕輕吐了口氣，聲音柔中帶冷：「我認同你的觀點。只是……像汪檜這樣激進的人，言辭過於狠毒，難以真正重用。」

諸葛梁微微一笑，目光卻帶著深意：「沒關係，我們先不急著用他。最重要的，是不能讓他看出我們實力不足。否則，他很可能再次背叛。至於弒主——我並不排斥有人這麼做，但我不希望自己成為那個被弒的主。因為人性如此，不可不防。」

順子緊盯著諸葛梁，低聲問：「那麼，應該怎麼回覆汪檜？」

諸葛梁不疾不徐，語調平穩：「告訴他，新政府認為不到萬不得已，不應該大肆屠戮。否則就算改善了民生，也毫無意義。我們的方針，是慢慢地、穩妥地，讓大乾國一步步走出中世紀，變成二十一世紀的正常國家。」

順子點點頭，卻忽然想起什麼，眼神一沉：「對了，剛才談話的時候，你提到酒廠。這並不在我們當前改善民生的計畫之內。你是打算……等消滅了『滑雪恐龍』，把他們在國內的培訓中心改造成酒廠嗎？」

諸葛梁輕輕一笑，搖了搖頭：「那只是搪塞汪檜。現在根本不是建酒廠的時機。」他停頓片刻，眼神閃爍出一絲狡黠：「至於那塊地，我倒有個想法。可以拿來培養偶像，藉此賺取外匯。」

順子愣了愣，眉頭深鎖：「培養偶像？你知道，神不允許人們崇拜偶像。大乾國的民眾……未必願意接受這種做法。」

諸葛梁神色鎮定，語氣卻堅決：「所以不能讓他們知道。可以挑選年幼的孤兒，從小培養，訓練成我們想要的形象。短時間內，這件事不會對外公開。」

順子微微點頭，語氣裡帶著一絲遲疑：「這樣……似乎可行。」

諸葛梁見她沒有反對，目光閃爍出一抹暗光，稍稍往前傾身，語氣帶著某種堅毅：「剛才一說偶像，我又想到一個能改善人口壓力的辦法。」

順子端坐著，伸手托著下巴，語氣冷靜卻帶著一絲興味：「說說看。」

諸葛梁輕輕呼出一口氣，語調放緩卻異常清晰：「開展國際風俗業。生育是生理女人的職責，而風俗業正好是最能限制女人生育的一種方式。古代把『性』限制在夫妻範圍內，本質上是為了統治與財富傳承的需要。所謂『把夫妻關係擴展到情侶』，其實也只是保守派的一次小小退讓。真正的自由派性道德，應該是『成年人、自願、非欺詐』。只是，這項產業至少要十年、甚至十五年後才能正式運作起來。」

順子輕輕挑眉，語氣裡透出一絲訝異：「這麼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