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经过几天不懈的蛰伏,雾隐一行人终于找到了机会。
几道身影在木叶边境的密林中疾驰。突然青的身后两声惨叫伴随着“咚咚”两声闷响,他猛地回头,看见两名同伴毫无征兆、重重栽倒在地。于是发动白眼,瞳孔骤缩,查克拉瞬间涌入眼部经络,开了白眼的视野下很远处的情况也能通过查克拉清晰可见。
左下岩石旁,站着一名木叶忍者。
右下灌木丛边,倚着另一名。
更高的树枝上,半蹲着第三人。
而最致命的威胁……青的视线顺着树干急速上移——
宇智波止水单手叉腰,左腿微曲,以一种近乎散漫的姿态俯视着他们。他的写轮眼在白眼的观察下被绿色查克拉填满,眉毛微微上挑,嘴角下撇,既像因实力差距对他们的不屑,又带着被他们入侵木叶的愠怒。
冷汗顺着青的太阳穴滑落。
“撤退。”他压低声音命令道。
“可是队长——”
“是木叶的瞬身止水。”青他果断判定,“我们不是对手。”
当雾隐众人仓皇退去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止水收起了写轮眼,怪难受的。
因为他脑内的虫太久没见到存活于世的另一只虫,一直在用‘开写轮眼和别人对视就觉得非常痛苦’的副作用提醒着他速度接近你。
“这下雾隐应该能安分一阵子了。”
他本想直接瞬身回村,实在不行见你一面先,再去火影楼报道。
但他还是想着,要不要和队友商量一下,能不能先走,等到要报告再碰头。
队友庆幸的声音响起:“还以为要出多久任务,原来才五天啊。”
止水不由得叹了口气——
五天还不够长吗?
可抛下同伴先走终究说不过去,万一中途又出现什么意外了呢,自己又是队长,这怎么好意思开口的,他都有点唾弃自己了。
随后又安慰自己,不过是想了想而已,又不会真的瞬身回去抛下大家。想也不行吗?想当然可以,谁又知道你在想什么呢?
止水又安慰起自己,谁又知道他现在想见你呢。
不过他刚刚已经见过你了,在对雾隐的那两个烦人的苍蝇所下的幻术里。
止水让他们看见你突然穿着白无垢黑着脸从树林中冒出来,然后用戴着钻戒的铁拳,狠狠砸在他们眼眶上进行制裁。
虽然你更喜欢扇巴掌,不过让你扇别人巴掌感觉怪怪的。
其实他甚至也不太乐意让你遇到敌人,就算是幻术里。可是他脑子里,你的皱眉隐忍的面目就是突然出现了。
你比他想象中的样子要厉害多了。
天光乍破时,止水小队终于抵达火影楼,他本来想从稍微绕个远路,近距离看下你们家的窗户,但最后只是克制的跳到了高点的屋檐,远远的扫了一眼。
靠在墙边假寐的止水被文书靠近的脚步唤醒,跟着队友们半跪在汇报厅等候。领导们总是姗姗来迟的……
三代目身后是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依次入座,团藏罕见缺席。
他偷偷瞄了眼转寝小春,发现她只是一脸严肃、公事公办的盯着自己。
止水沉稳的开口:“止水队已完成任务。”
“长期任务辛苦你们了。好好休个假吧,尤其是你啊止水。”
说完三代用余光看了眼转寝小春,这位真是面无表情啊。
他特意点出止水一是因为止水与她女儿的关系,二是因为这位同他一起奋斗了大半辈子的队友昨天还在会议上说‘民众对宇智波警务队的积怨增加了’。
可是宇智波里也有止水这种存在啊——
“那么我对三代目有个请求。”被特别关心的止水继续开口。
三代目“嗯?”的一声,面部表情一时之间舒展的看着这个特别的宇智波。他又瞄了眼转寝小春,她对此回复了个白眼。
画面一转,火影岩下。
一阵风撩过三代目的袍角,也轻抚着这个年轻人的头发。
止水仍然保持着对三代目单膝跪地的姿势:“我对宇智波一族与村子之间互不信任深感痛心。”
“唔,我也是。”
“我想重建宇智波一族与村子之间的信赖关系。”年轻的宇智波声音里充满自信,“能将这任务指派给我吗?”
“你想停止普通任务吗?”
“是的,以及请给我一定程度的权限。”
“知道了,我会对外宣称你被我派去执行机密调查任务,如果遇到万一就报上我的名字。一切责任由我承担。”
气氛本该肃穆,可三代目突然话锋一转:
“可是你的婚假怎么办?”
止水本来很严肃的单膝跪地,听到婚假没忍住笑了出来。
“非常感谢……”他轻咳一声,努力压下嘴角,“婚假还是等到修复完关系以后再休吧。她想去有雪的地方,应该要等到冬天。”
三代目眉头一皱:“转寝顾问同意了吗?我可没敢多加过问你和她女儿的事啊。”
止水摸了摸鼻子,耳尖微红。
“我已经买好戒指了。”
不过他不想告诉三代目你不想要戒指这回事,讲那么多干嘛。
三代目露出会心一笑:
“哈哈哈真是胆大的年轻人,早点回家照顾她吧。”
少年卷曲的黑发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恍惚间与记忆里某个身影重叠。见到这一幕的三代目转身离去,背对着止水露出欣慰的表情。
“看着你就会想起我曾经的友人,宇智波镜。”
具有强烈的火之意志,为木叶燃尽了一生的男人。在二代目扉间的影响下,他作为宇智波链接木叶的桥梁,而现在他的后代和他一样。但三代目隐约觉得这个说法其实不太对——
不过他想不出来哪里怪怪的。
如果镜还活着这对恋人应该能更少点波折吧。不过到时候怎么称呼呢——各论各的?说起来这家人真是一脉相承的急啊……
止水才不知道三代目在想啥,他本来想说自己才是这段感情里被照顾的那个。
但接着又听到一直视为榜样的祖辈名字,他只能低头回应,
“您谬赞了。”
等到确定三代目没话说了他马上瞬身回家了。
‘啊……’三代目突然想到了什么。
宇智波和木叶之间为什么要有桥梁,明明宇智波也是木叶的一部分——他转头回望原本半跪在那里的身影。
止水已经到家了。站在门前的他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名字会成为慰灵碑上一员的FLAG简直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误判。
细心感知着房间里的查克拉——你不在。
他没钥匙。
唉嘿他会撬锁。
止水掏千本的动作停滞,撬锁不能保证锁芯完好,如果被前辈发现了会生气的吧?
你可是连自己踩阳台栏杆进来都会生气的‘普通人’啊。
犹豫再三他决定等你回来。不过他要先去买菜。
露出灿烂笑容的止水平时有个好口碑,谁跟他都能聊两句。
“买点这个吧,这新鲜。”卖菜摊口的老板将洗净的蔬菜塞到止水跟前,“你们家前些日子炸掉的阳台修好没有?”
止水刚笑着接过你爱吃的蔬菜,听到什么词后太阳穴一紧,表情震惊道:“……什么?!”
“你家那位前天从医院出来后直接扛了三袋水泥呢。”
“什么?!”
你不在家,你在哪?
你在医院。
不过你不是来复查的。
你是来谢罪的。
那天你伤的其实并不是很重,几乎是起爆符触发的瞬间你就飞快的做出反应了,还好只是你脑子发烧了、但体内的肌肉记忆没发烧。在爆炸导致的半开的玻璃震碎的瞬间你就拿胳膊挡住碎屑。不过还是有部分嵌入了你的皮肤里面流了血,但随后你在起身防备不知道哪来的敌人时,你又被从天而降的灯砸得失去了意识。
你真是头铁啊。
转寝小春在你醒来后就拿着你的CT影像表情不善。
她几乎是看到案发现场的瞬间就推出来发生了什么。
你坐在靠近阳台门不远的沙发上,然后有人踩上了阳台的栏杆,导致触发起爆符,在家塞陷阱的这个习惯和你对‘安全的家’的理解不符,不是你,就只能是另一个住户。
排除另一个住户会踩上自己布置的陷阱、以及本人正在进行长期任务不存在提前返回的可能。
那么就是有人在——
到底是谁,团藏应该不敢对她的女儿动手。
毕竟他要争取她投出灭族的决定性一票。
目前三代反对、团藏支持,而水户门炎在看她口风。如果是其他的事、她不想让团藏那么快就能推行下去的话,她可以让水户门炎和她各支持一方。这样达成2比2平,最后再由三代目和团藏自己争取,双方进行再度利益切割后才算谈妥。
所以这事团藏不会干,不然他直接来杀她就好了,没必要拿她女儿威胁她,这倒有种人尽皆知肯定是他害的感觉了。
团藏做不出来这么蠢的事。
到底是谁?是在水之国把你踢飞到她脚下的又藏匿的人吗?
可到底什么样的地质勘探任务能让你被人追到这来?可更重要的不是你已经完结的任务内容,而是——如果水之国的人已经潜入到木叶了。
——是谁没把守好?是哪个小队?
——又是谁把你炸成这个样的?
“……妈妈。”
你干哑的嗓子开口自己都被自己吓一跳,鼻音也很重,不过发烧在此刻倒显得不值一提了。
她将黑色影相递给你,你看了半天没看出来哪里有问题。
“妈妈,我看不懂。”
“CT结果显示没什么影响。”
那那么生气干嘛?
“哦……”你干巴巴的回答。
沉默在你们这对母女之间蔓延,这个场景其实并不少见。
你干脆挑起话题:“找到是谁入侵我家了吗?”
转寝小春又看起你的甲功五项,“没有,也没有目击证人。”
她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有几个路人被你误伤了。”
“你能下床了就去向别人道歉。”
“还有你TSH数值显示有点亚甲减。”
另外一张写满指标的纸递在你面前,她也已经读过了,是静脉采血报告单。
“你血糖对比之前升的有点快,是谁在做饭?”
……
后面一句话你选择性忽视了。
你几乎在你妈一走就下床了。问了导医台,无辜陷入到爆炸而被误伤的路人们都在哪个病房。
其他小伤的已经走了,伤得最重的那位是个来木叶取材的虫类观察师,你想——伤得越重说明离案发地越近,但其他路人的证词中他一直在和他们聊天,又排除了嫌疑。
你推开门。
被绷带缠了全身、只露出来一只黑色眼睛的无辜路人朝你举着大拇指。根据他本人所述,他并不是在反讽你。
“阿飞是拇指打了石膏捏。”他语调轻快的就像在描述着什么电影场景,“一个这么——厚、这么——大,的陶片,就滑——的朝阿飞的大拇指飞了过来。”
“阿飞的手指头就被害得骨折了捏。”
他眨了眨眼,“吃不了饭了捏。”
你还沉浸在木乃伊会说话的场景里。
“这个嘛?”木乃伊指了指自己的绷带,“是因为要近距离接触虫但是我会皮肤过敏捏,所以只能把全身都包起来了捏。阿飞的皮肤可是很——娇嫩的捏。”
还好……好歹不是被你害得。你只是让他大拇指一直竖着拿不了筷子而已。
“对不起。”你站在半躺在床上的他旁边,这个姿势显得你和他不在一个水平面,你只能垂眼俯视他。
好……好恶心。
为了道歉显得尽量真诚,你和他对视,强压着心中的恶心——这明显是个恶心的男人,你俯身道歉,“我会负责的。”
这句诚恳的道歉明显取悦到了木乃伊。
他把同样缠着绷带的手指点在他自己的脸上,“阿飞饿了捏。吃不了饭怎么办呢~”
你抿了抿嘴,“我来负责。”
几分钟后你拎着煮熟的玉米,这个在营养食堂就有卖的。
你拿着玉米的一端,用给狗喂骨头一样的姿势将剥了叶的玉米举在他嘴巴的位置。
“啃吧。”
……如此往复。
这几天的饭点你都会出现在木叶医院。
谢罪。
你举着红薯喂他——早上是鸡蛋,半拉蛋壳留在蛋白上,你手一挤整个鸡蛋就那么被他吸进嘴里,差点从普通病房转急救。
“斯哈——太烫哩。”
今天他的口癖是哩。木乃伊绷带扒拉开大半边的嘴一张一合的挑剔着你的伺候。
你将吃了一小口的红薯挪走,用调酒师式上晃下晃的给红薯降温,一通行云流水的操作下来,又将红薯举到他嘴边。
“这得沾多少灰哩——”
他果然是在报复你。
虽然阳台爆炸案你也是受害者,是有人私闯民宅后导致的爆炸。但首先事发地是你家,你有责任。放置易燃物的是你的恋人,他本人正在为村争光中,你替他有责任。其次你回家没检查阳台易燃物,你还是有责任。
再其次最终导致爆炸的另一位当事人到现在都没找到,所以只有你能对此事负责。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木叶医院的床位那么多,床一空、账户上的钱就跟着一起空。所以才能让这个大拇指打石膏的人租那么久的床位,毕竟拇指不影响他缴费。
“你在木叶没有暂住的地方吗?一直在医院不觉得无聊吗?”
你真的不想伺候他了。
其实这几天不是没有想过,给他一定的经济补偿以及请护工照顾——由你掏钱的那种。但是今早被他以谢罪不够诚恳拒绝了。
‘阿飞有钱哩,有很多钱哩——阿飞要的是你的态度哩,毕竟阿飞的工作时间可是很宝贵、时薪很高的哩,可以买很多个你哩。’
你当时听他这话抽搐了下嘴角,最后还是没把自己的存折余额告诉他,他好无聊,你也不是来和他比谁钱多钱少的。
阿飞的回答将你从片刻的回忆里拉了出来。
“不无聊哩,我每天都在想着家里人哩。”
太好了!你可以解脱了,原来他有家人!就算被他家里人骂害他拇指骨折打石膏也无所谓了!只要你不用再伺候他就可以了——
“我现在帮你给家里人写信吧?你说我写。”你这几天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雀跃过。
“咦,要逃避责任哩。”他马上识破你的意图。
你嘴硬,“并不是,你这几天没有和家里人联系——肯定会担心的吧?我去借纸笔。”
他恢复了正常的声线喃喃道,“一直收不到消息会担心吗?”
沉默。
你在不知道他家什么情况下不想开口说话,但他明明能正常说话还要用那种声线恶心你,你之前还以为他天生声线就那样、以为是声带残疾没有笑他。
沉默。
无声的氛围被打破,木乃伊阿飞亮出打着石膏的大拇指:“好哩好哩。”
你果断去导医台借来纸笔,并且从其他空着的病房拖来凳子,阿飞的病房没有,除了你没别人来看他,而你喂完就走,就那一会你也懒得拿凳子坐着。
可是床头柜太低了……柜子的水平面基本和你膝盖齐平,你坐在椅子上写得将背部近九十度弯曲。
没办法,你只能试着在左手掌心放稳信纸,右手写字。
阿飞:“可以在阿飞的小臂上写字哩。”
你嘴角听到这话抽搐了一下。这几天你嘴角很累。
他似乎是对你毫无反应的动作不满,继续开到道,“阿飞的小臂很粗壮哩,有肌肉很硬可以当桌子哩。”
你反驳:“你之前说你皮肤很敏感。”
你实在说不出原话‘娇嫩’这个用词:“在胳膊上写字会痒吧。”
他晃了晃自己的胳膊,“不会哩,快点给阿飞的家人写信,还收不到阿飞消息的家人会担心哩,我说你写哩。”
毕竟算你害的他没办法和家人联系,只能尽可能满足他了——万一他说官二代恃强凌弱、不对无辜受害者负责的话,你真的不好和你妈解释是因为这个人太烦。
你面无表情地将信纸的上半部分贴在他的小臂上,这个高度对坐着的你刚好合适。
“举累了就告诉我。”你说。
“阿飞的小臂肌群锻炼的很好哩。”
你固定住纸张的手指与他的肌肉隔着薄薄一层,确实如他所说他肌群很硬,能当书桌:“讲。”
阿飞把空着的另一只手的食指戳进自己脸颊,绷带裹着的肌肤并没能弹出多少凹陷。这个动作毫无女高中生的俏皮,只有木乃伊诅咒一样的恶心。
“亲·爱·的~”
提笔姿势一顿。
第一句话就让针管样的笔尖戳破纸面。
“咿呀——!”阿飞发出尖锐的喊叫。“你戳疼阿飞哩!”
……这样的家伙居然有女朋友吗,到底是谁在忍辱负重。还有不是这家伙自己说的肌群硬得像桌面吗。
你深呼吸一口气,在贴合他小臂的纸上写下‘亲爱的’。
久久等不到第二句。
你闭上眼,沉住气:“下一句。”
阿飞又开始折磨你:“阿飞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写完哩,你写完一句抬头看阿飞一下、示意你写完哩。”
你:“我有嘴。”
阿飞:“你的嘴会撒谎。”
你抬头看他,“你之前认识我?”不想看他的眼睛,只能盯着他被绷带缠住的鼻子。
然后你开始回忆你认不认识一个小臂肌群硬的像桌面说话带口癖的木乃伊——不认识。
“你是从水之国来的吗?”你垂眼继续问。
阿飞:“阿飞是土生土长的火之国人哩,阿飞也不认识你哩。”
你盯着他脸上一层斜叠一层的绷带。
“脸上的绷带可以拆掉吗?”
“不可以,阿飞会自卑哩。”
看他又恢复正常,你继续将注意力恢复到信纸上的字。
他接着说:“阿飞很丑,你的记忆中有丑男人吗?”
你本来已经在第二行写‘阿飞’的名字了,意识到他是在和你说话而并非让你记录后,你将信纸从他小臂上拿下,放在他的胸口。
阿飞:?
你问:“为什么要自卑?”
阿飞语塞。
“丑人也能拥有爱情。”
你直白粗暴的话语戳破了什么。
手指了指胸口那张他要寄给爱人的信纸。
“爱情会让人变得自信。如果让你感到自卑只能说明你拥有的爱情不是什么好东西。”
又开始了。你又开始高高在上点评他的爱了——
他盯着你一张一合的嘴,听见你说:
“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曾拥有过爱情。”
……
………??!!
他几乎是忍无可忍的摸上自己后脑勺的一截绷带,就在他即将抽下缠在他脸上的掩盖时,你接下来的一句堪称温柔的语气打断了他的动作。
“阿飞,换个人爱吧。”
你补充道:
“换个有恋丑癖的女人爱吧。”
呵、呵……
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其实话一出口你就意识到你这没来由的恶意……虽然你刚开始鼓励他‘丑人也能拥有爱情’是出于好意,但在之后你的意识就像被什么东西强行篡改程序——又或者是出自某个隐藏起来的逻辑、才自动说了最难听的话。
你刚想道歉,解释自己有时会无意识厌男,就看到阿飞以一种极其夸张的姿势单手捂住眼睛,上半身拱起,因为大笑而鼓动着,绷带漏出的大半张嘴因为裂开的弧度将唇边的布料撑到最大,他整张下嘴唇都暴露了出来。
有疤。
你好像——
他笑完了。
“你有爱吗?”他问。
“有。”你回答。
他接下来的话好像不是他说的。
“你的爱?”他嘲讽的说着。
“你的爱不过是内心的投射,你根本就不爱他,你只是爱一个不存在现世的好男人的形象。”
“而你的爱人只是你将虚影投射在他躯壳的可怜虫。”
“你的爱——虚伪的让人恶心。”
听完他说的话,你没急着反驳他。
你爱止水,这点毫无疑问。
你不是那种因为别人三言两语就对自己的爱情产生怀疑的那种女人,他的话你并不认可。
但你没有向陌生人自证的必要。
虽然你现在并没有想起来他是谁,但你非常确定他不可能是你前男友。也许有的女人因为怜悯会选择肉/体丑陋而灵魂高贵的男人,但你不是,你要脸也好灵魂也高贵的男人,你值得。
所以你不可能和说话这么难听、喜欢自说自话且面容丑陋的男人交往。
可他表现得像认识你一样。
你开始套他话:“你爱过我?”
虽然缠着绷带,但你看见他面部一下垮下来了。
你继续推进:“而我没有注意到你?”
他不说话,胸口起伏夸张。
你继续套他话:“爱情本质上是对灵魂的识别与共鸣。我没印象见过你,如果你因为自己面容丑陋就从来不敢出现在我面前,我又怎么有机会爱上你?”
你开口哄骗道,“告诉我吧,阿飞。”
“告诉在哪里我曾经有机会爱上你。”
缴费窗口前。
你捏着缴费单,盯着地面发呆。
——“你会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