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前往首都
谢瓷早就备齐了所有资料,闻言直接从楼梯间抽屉里取出来:“你自己找,缺什么就告诉我,我先把店关了。”
丁元宁一眼就瞥到了矮柜上放着的四把刀,先捧起自己装饰好的匕首,狠狠亲了一口,接着开始观赏谢瓷下午新锻造的纯钢单手剑和蝴蝶刀。
店里已经没什么客人了,周奶奶关了风扇,正靠在躺椅上,悠闲地扇着自己带来的蒲扇。
看到谢茨出来,笑着招呼他:“小茨,晚上来家里吃饭,有你乐乐姐最拿手的红烧肉,你以前可爱吃了。”
“奶奶,晚饭就先不吃了,我准备赶最后一班公交车去回收站。”
周奶奶看看销售册,心下明了,当即扶着腰站起来,摆摆手催促道:“那你先去忙正事,别耽误了!”
“小老板,我晚上正好要回首都,顺道把你捎上。”丁元宁听到两人的对话,探出脑袋,指了指门口那辆颇为醒目的灰色吉普车。
“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去,快去快回。”周奶奶挥挥手,不用谢茨送,自己一个人晃晃悠悠地踱步去了马路对面。
谢瓷将今天赚到的现金装进背包,跟着丁元宁一起上车。
车辆启动时,他看到从周奶奶家里走出来一个面熟的二十多岁女性,她笑着冲自己挥了挥手。
正是五六年没怎么见过的周乐京。
出了镇,乡间公路颠簸不平,谢瓷单手拉着扶手稳定身体,目光打量着车内。
看得出丁元宁家境殷实,这辆车从外观到内饰处处都透着低调的高雅之感,性能也在这样崎岖的路段上得到了完美地展示。
丁元宁专心开车,直到驶上通往首都的宽阔柏油路,这才开口:“中午我给你转了钱,记得去查收。”
“好。”谢瓷点头,现在的银行转账还需要工作人员手动操作,确实有失误的可能。
“咱们镇上的路再过一个月也要大修了,你有时间的话去学个车。我这辆车平时也是在单位吃灰,干脆放你家得了。”
“驾照肯定要考,但我最近抽不出时间。”谢瓷眨眨眼,知道他的真实目的其实是看刀。
丁元宁侧头看向谢茨,挤眉弄眼地说道:“那我能经常去你家不?”
“随时可以,有想要的刀,直接告诉我。”路顺了,谢瓷松开手,慵懒地靠进皮制座椅里。
晚风拂面,他浑身透着一股闲适,连语调也染上了几分懒洋洋的意味。
说到刀,丁元宁可就来劲了,滔滔不绝地给谢茨讲起自己的收藏,直把他说得昏昏欲睡。
一个多小时后,到了回收站,他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下。
谢瓷下车,匆匆告别,以近乎逃跑的姿态进了回收站的大铁门。
这个回收站距离首都外环只有一个小时车程,占地数百亩,谢瓷走进来时,不由被微微震撼了一下。
大门附近堆满了各种款式的废弃汽车,一眼望不到头。金属外壳上斑驳的锈迹蜿蜒如泪痕,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冷硬寂寥的光泽,仿佛一座现代文明的坟场。
谢瓷收敛心神,震撼过后只觉得兴奋,他如同巨龙回归宝库,眼中闪烁着寻觅珍宝的光芒,埋首于这些被世人遗弃的“废料”之中。
先按照订单挑选废旧家电,又从废车零件中挑选出半吨适合锻刀的钢材。
和老板砍了半天价,最后也只是让老板出了包车运输的六百块钱。
废家电装了快两辆车,一共花费七千,旧钢材只占了车底空间,花了谢瓷五千。
想了想,谢瓷又买了一批九成新的砖头和水泥,把车填满。
他计划在后院倚墙搭建两间小屋,一间当仓库,一间当冶炼室,告别现在露天锻造的日子。
建小屋只是个开始,刀具许可获批后,店铺要重新改造,至少要增设监控和钢化玻璃展柜。——售卖管制刀具,必须实行封闭式管理,全程监控,并严格登记销售信息。
东西陆续搬车,谢瓷继续在回收站内转悠,又看上一台半新的32寸液晶大彩电。
这个他准备改造后,放在家里看新闻用。
还从废纸堆里,淘出不少近期的报纸杂志和尚有价值的旧书。这些都是他加深对这个世界了解的重要窗口。
大彩电和旧书又花了谢瓷1000,就这,回收站老板仍是一脸的肉疼。
回到家,卸完货,谢瓷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
今天原本是和谢藜约定好要接她回家的,但她还在沉睡,医生判断,她这次沉睡大概会持续3天到一周。
望着病房内呼吸轻浅的女孩,谢瓷决定失约。
家里实在太乱了,没办法隔绝病菌。最严重的是他改造电器时高温产生的有毒气体,会对谢藜的身体造成伤害。
谢瓷又给妹妹预存了一周的住院费用。
接下来的几日,生活被切割成规律的拼图。
白天维修家电、整理院子、锻造刀具;夜晚探索游戏、看书汲取信息;期间他会开着电视听新闻。
午饭和晚饭,他会提前买好食材去周奶奶家。有时是周奶奶做饭,有时是乐乐姐掌勺。
饭菜都很好吃,谢瓷也快速和乐乐姐熟悉了起来。了解到她其实并不想回大城市上班,更想留在镇上创业,却又很纠结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话语间满是社会打工人的迷茫踌躇。
谢瓷和周奶奶都劝她从长计议,先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每次吃饭,谢瓷都不忘给银狼犬也带一份。
他发现银狼犬从不会浪费食物,但它却愈发沉默了。
即使换药时谢瓷特意给它涂抹祛疤膏,也看不到它眼中复杂的情绪波动了。
菲斯特坚持了三天,终是败给了生理需求。
从浴室出来时,银狼犬周身弥漫着低气压,灰蓝色的眼眸暗沉如渊,一度绝望地望向窗户。
谢瓷想,它可能在考虑是否要跳下去,一了百了。
于是起身走到窗户旁,一手抓着防盗栏用力摇晃,护栏纹丝不动,他挑眉看向狼犬:“看到了吗?很结实的。想‘散心’的话,走楼梯去天台,上边宽敞又通透。”
菲斯特冲谢瓷呲了呲牙,趴下继续睡觉。
补充食物确实有利于伤势恢复。
等着吧……等自己伤好后……哼!
谢瓷笑着转过身,双手撑在窗台上,俯身眺望岫水河潺潺的清澈流水。
就在桥边,工人们拆下路灯上的老式监控,换上全新的广角夜视监控器。
7月3号晚上,丁元宁一下班直奔谢瓷家。
“啪!”
一张薄薄的纸被拍在桌子上。
“搞定了!接下来跑营业执照的事就交给你了。”说完,丁元宁熟门熟路地拿起暖水瓶给自己倒水,这个家里甚至已经有了他的专属水杯。
谢瓷拿过证书仔细端详,神情愉悦地留丁元宁吃晚饭。
最后上桌时,看着一桌的水煮大餐,丁元宁小心地一一尝过,最后满脸菜色,发誓再也不来蹭饭了。
谢瓷觉得只是饭菜的味道淡了点,也不至于说难吃吧?
正要反驳,却看到趴在地毯上的银狼犬竟然也默默别开了头,一副心虚默认的姿态。
“信我,你做饭是很健康,但真的不好吃。”丁元宁抓住谢茨的手腕痛心疾首,一字一句却坚定的宛如立誓。
菲斯特听到这里,忍不住颔首。
谢瓷先是一愣,随即一股无名火在心底燃烧起来。
一个两个竟然都在嫌弃他辛苦做出来的饭菜!特别是银狼犬,它都已经吃了好几天了!之前怎么不说!
是没长嘴吗?!
谢瓷低头,越想越气!
“啪!”将筷子一放,他抱着双腿整个人缩进沙发角落里,咬着下唇冷哼:“哼!你们爱吃不吃!”
暖黄灯光下,他那精致的面容迅速染上一层薄红,从脸颊一路蔓延到耳尖,宛如是天然的粉水晶,又像是白玉染上了霞光。琥珀色的眼眸也因怒火漾起一丝水光,显得格外清亮,看人时能把身影都倒映其中。
那模样不像是生气,反而像是家里被主人吸到炸毛的猫,漂亮得惊人,带着一种未经雕饰的鲜活与生动。
让人既想要继续抱着它吸,又忍不住想哄它开心。
菲斯特和丁元宁都看愣了。
“真……生气了!”丁元宁意识到自己可能又说错话了。
而且,他一直小老板小老板的叫,但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谢茨虽然技术强悍、处事沉稳,到底也才是个刚成年的少年。
好看的弟弟生起气来也不会惹人烦,只让人感觉率真可爱。
居然会因为有人说他做饭不好吃而闹脾气。换了那帮子糙汉兄弟这样闹,自己早一巴掌呼到他脑袋上了。
就连一贯矜持的银狼犬也专门站起身,步伐优雅缓慢地来到沙发旁,仰头观察谢茨的表情,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无措与歉意。
“老弟,是哥说话重了,你说,怎么才能让你消气?”丁元宁第一次哄人,抓耳挠腮地说完这段话,先把自己给逗笑了。
或许是因为身体恢复了年轻,也或许是环境让他放松,一些情绪起伏很难压抑。但谢瓷生气只是一阵,不理他的话,一会他的火气就散了。
此刻他已经恢复理智,回想生气的缘由,自己都觉得好笑,但是看他们此刻严阵以待的架势,顺势配合地演了下去。
下巴微抬,示意桌上的饭菜:“那你们把饭吃完,我就不生气了。”
在谢茨的“温柔”注视下,一人一狗硬着头皮,把那一桌饭菜全部消灭掉了。
丁元宁瘫在椅子上捂着肚子直打嗝;向来姿态端正的银狼犬,此刻侧躺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