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见缝插针
在放避孕套的时候,周锦芹就该预料到今天这个景况,但当事实切切实实被梁明和从嘴里说出来时,好像又平添了几分不清不明的意味。
她小巧灵动的脸涨得通红,好像方才的吻还绵延着,胸腔仍没得氧气的滋养。
人几乎力竭,周锦芹脚下一软,整个人往后倒去。
衣柜还有半边衣服没收走,哗啦啦被她带倒一片,长的短的,红的黑的,统统将她淹没了。
周锦芹喘口气想,淹就淹吧,反正她也真是没脸见人了。
但这想法还没得一瞬,笼罩在身前的乌云就都被梁明和驱散了。
衣服一层一层被拾去,冒出头的周锦芹想自己像个被层层叠叠包装的礼物,她这礼物大概送的很称心,因为眼前的男人见到她时眉眼弯弯笑得开怀。
梁明和双手卡进她的胳肢窝,像抱孩子一样将她举离衣服堆抱进了怀里。
衣柜狭小,而男人的身却大,梁明和不得不以微微蜷起膝盖的姿态靠坐在柜子里。
周锦芹在他两腿之间寻得一丝空隙就坐,脑袋被他摁在怀里,一只大手覆在发上打圈揉按,似抚慰她刚刚被砸的境遇。
周锦芹又想,比起礼物和孩子,她应该更像一根被连根拔起的萝卜,此刻正在接受农场主无微不至的出库品质检验。
梁明和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顶,左右蹭蹭,又忍不住低头附加一吻。
他压着气轻笑:“早知道你反应这么大,我就假装不知道了。”
周锦芹把脑袋埋进他胸口更深处,声音闷闷只彼此能听清。
“哼,你现在说有什么用!”
语气似怨非怨,分明带着丝娇嗔。
梁明和单手托起她的脸,用拇指和食指掐住脸颊捏了捏,笑眯眯逗她:“宝贝,你真可爱。”
在兴头时,梁明和总爱这么黏糊糊地唤周锦芹,但没有像这样叫她更加面红耳赤的。
滚烫的唇又落了下来,在肩周游移不定,似还未抉择好最终停留地带。
周锦芹今天穿的方领上衣,肩带早已被梁明和叼走,此刻松松垮垮落在胳膊外侧。
没了肩带做支撑,松懈的衣摆稍稍下拉,便可露出镶了甜蜜的绵软云朵。
梁明和确定好目标,吻上去,微微尖锐的牙齿在柔软地细细咬磨,像穿透皮肤细细密密的针,不痛但痒透了狂跳不止的心。
女人确确实实是水做的,此时此刻周锦芹已然湿淋淋软成一滩,连嗓音里难耐的求饶都变得绵软无力。
梁明和没再乱来,只附在她耳边柔声夸她好乖,替她穿好身上的衣服,而后打开衣柜门,将人抱去了床上。
空气丰盈后,意识似乎也回笼了许多。
周锦芹趴在床上仍旧喘着气,她抬起脑袋偷看站在床头依旧压抑的男人,试探着小声问:“你还好吗?”
男人似乎总是欲壑难填,轻易满足不了。
梁明和蹲下身,挠挠她的下巴,反问她:“你说呢?”
鼓鼓囊囊的弧度,自然好不到哪去……
周锦芹支吾着开口:“等我回来补偿你……”
几个字的句子被她糊弄着随呼吸消散,不过不用太清楚,彼此自然心知肚明。
“比起这个,我的心好像更不好。”梁明和抓起她的掌覆在自己胸口的位置,“明明我千里迢迢回来找你,没成想被向梓晴截了胡,真可怜。”
男人适当的示弱,就像帅气宅男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无形中勾走女人的心。
周锦芹本就愧疚的情绪一下爆发了,她坐起身,拉拉梁明和的手臂,好声好气道:“对不起啦。”
梁明和心一下软了,他忽地一笑,将她揽进怀里:“为什么抱歉?我知道,你只是很想她。”
周锦芹清楚,在梁明和向向梓晴透露行程的那一刻,应当早预想了这个结局。
或者说,结局的走向也一直是他所期待的。
像沙漠迎来了绿洲,她干涸的嗓音忽地涌上潮热:“谢谢你。”
梁明和摸摸她湿润的眼睑,挂起笑逗她:“不过记得见缝插针来见我,毕竟我也像你想她一样想你。”
两人结束从房间出来时,向梓晴正抱着团团拍视频,见到红光满面的好闺蜜,她笑嘻嘻调侃:“哟,这么快。”
“你想什么呢!”周锦芹羞愤地推她。
向梓晴好心情地往沙发上靠倒:“我可什么都没说呢,你倒是说说我刚刚在想什么。”
越描越黑的道理周锦芹懂,她当然不肯说,更何况她本来也不够清白……
周锦芹假意咳嗽两声,别扭地跳转话题,催着人离家往酒店去。
酒店里,两姐妹点了小酒,窝在酒店的沙发里聊天。
酒意上头的向梓晴忽然感性,抱着周锦芹滚了泪:“其实知道你要来深市的时候,我天都要塌了,可是我不会阻止你的,你知道我总是希望你走得很远,不回头也好,我只是舍不得你。”
“你结婚时我劝你放宽心其实不是真心的,我总是担心,怕你被伤了感情,怕你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遭人欺骗,可我不能这么劝你,我知道你是理智的,我尊重你的决断,但心却无法像自我劝诫那样听话地安宁。”
“我还怕你工作不称心,怕你性子软弱遭恶人欺,到时候我能给你撑腰吗?”
“我希望你结交更多更好的朋友,但我又总是担心我在你心中的地位被替代,你大概不知道,我根本就没有那么坚强和自信。”
“我忍不住跑来看你,你像个快乐懵懂的小女孩一样扑进梁明和怀里,我想未来如何都不重要了,至少眼前你是真切的幸福,那就够了。”
因为接受不了药物副作用带来的行动和思绪迟滞,周锦芹自行断了药,心理医生并不劝,只是告诉她,或许可以走出去,多看看阳光。
周锦芹讨厌冬天,于是她义无反顾来了这座夏天长达两百天的城市,这里并不总是晴天,但从不缺乏温暖。
而阳光,便是身边人洒下的热情,其实一直伴随她走。
周锦芹并不像她这样侃侃而谈,擅表内心,只紧紧抱住她,不断承认她永远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两个人哭哭啼啼,到天遁入夜色,也到天彻底迎来微光。
向梓晴还肿着眼睛在呼呼大睡,周锦芹替她掖了掖被子,才轻手轻脚收拾好东西往酒店外走。
梁明和的车已经等在外边了。
周锦芹坐上车,接过他递来的早餐啃了一口,道:“其实我自己坐地铁过去挺方便的。”
梁明和替她系好安全带:“你的一天被分成三份,一份属于向梓晴,一份属于工作,一份属于睡眠,我不生气你的人生暂时没有我,但我要缝插针来见你。”
谁说语言最为无用,周锦芹感动得一塌糊涂,她主动亲亲他的唇,眨眨眼讲好话哄他:“晴晴说我很幸运,毕竟世界上再没有像你一样大度的老公了。”
梁明和无奈笑,他摸摸她浮肿的眼皮,有些怜爱地慨叹:“哭那么伤心。”
周锦芹将脸往他手心主动送了送,她柔声道:“要是我很久没见你,再见你肯定也会哭的这么伤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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