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真或假
所谓人都有秘密，温思渊笑了，“你问我，我就一定得说吗？”
她说：“沈玉京，我们现在顶多是一种合作关系，甚至可以随时终止，或许你只是觉得无聊，才陪伴在我这个人类旁边，但不代表我们关系可以好到什么都能问。”
沈玉京解释，“那我就直接说了，你昏迷的时候，我检测到你的数据有波动，和你背后的机械脊骨有关，我的系统显示它已经严重超出了你的负荷。”
温思渊没有在意，也没有搭话。
直到沈玉京跟在她身后开口。
“温思渊，你的机械脊骨必须要更换了，据我所知，这种精密的架构只有诺亚号上的机械师才能做出来，如果你不选择更换，那你活不过半年。”
温思渊往中央区的脚步一停，猛的回头，眼神没有平时那种懒懒散散的样子，反而凌厉无比，“你什么意思？”
沈玉京很是疑惑的皱起眉头，他之前就觉得温思渊有些奇怪，但是又觉得她应该心里有数，现在看来并不是。
他开始分析温思渊这句话的意思，分析其中的各种可能性，这是他思考的过程，也是他像人类的一点。
他摒弃了可能性最大的一个分析结果，因为人类总是很神奇的，不能用单纯的数据去判断，他根据……或许该被称为仿生人的“直觉”的东西走。
沈玉京轻轻笑了一下，“嗯……你觉得自己是旧人类？”
温思渊听到这句话，脑子顿时一嗡。
关于她背后的机械脊骨，是宋念辞当时给她做了个手术，当时那个人说：“那今天就把手术做了吧？”
温思渊问，“什么手术？”
宋念辞歪着身子，将手臂搭在江苦的肩膀上，手上抓着个扳手，轻巧地抛起，扳手在空中连续转圈，又落在他手心。
“去伊甸城想要直接去？那不行，你不是新人类怎么可以。”
温思渊记得当时江苦听到这句话后扭头看了眼宋念辞，什么也没说，她当时并未在意，觉得这番话挺有道理。
那个时候的她，当伊甸城是新人类的乐园，进去总得有些什么“通行证”，将自己和禁区的人类们分开。
但她犹豫着，没有立刻答应，还是宋念辞解释说，这个小手术并不是动真格儿的，他们也没那么好的环境，只是给她装一个外骨骼。
她结合自己理解想象一下，那样的确用不了什么太大的环境，或许只需要保证那个仪器是贴合在自己身上的。
温思渊也就答应了，她吸了一点晕晕花的粉末，趴在床上就昏了过去，行刀的是由阿梨和阿雅，江苦要她放心，她们虽然原来不是做手术的医生仿生人，但是为了医治破损的同伴，关于安装义体义肢这种事，她们也是擅长的。
宋念辞说：“我要是想动手，都不会把你捡回来了不是吗？学校还要多找一份口粮，多不划来。”
等她再次醒来，阿梨找了个镜子默不作声举在她面前。镜子可是个稀罕物，她们这儿也就两个仿生人身上藏着。
温思渊对着镜子照了照，这东西趴在她脊背上，每一节骨头两层都冒起蓝点，看起来像条蜈蚣，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东西居然让她毫无感觉，就像本来就是她的一部分一样。
“……这东西本来就是我的一部分？”回忆中断，温思渊抬眸问沈玉京。
仿生人表情恢复成以往的淡漠，他只用那蓝色的眼睛看着温思渊，像一尊没有感情的佛。
他垂眸，“是的。”
温思渊听这个仿生人说出他所分析到的东西。
“据显示，你应该是脊骨曾受过伤，后来装配了这个高级的机械脊柱，但是由于它太过前沿，人类的身躯目前还难以和其磨合、支配。”
沈玉京上前，站到温思渊面前站定，伸手贴在她的尾椎骨附近，顺着机械脊椎一寸一寸往上，指尖最后停在她脖子后突出的骨头上——第七颈椎的棘突，也是温思渊机械脊骨的末端。
“所以它在消耗你，温思渊，”沈玉京收回手，伸手用虎口卡在温思渊的下颌，抬起了他的头，动作算不上多绅士，但是很温柔，“你必须得调试它，将它的各种性能重新往下压，否则以你的血肉之躯，无法驾驭这副骨头。”
沈玉京轻轻笑了一下，“新人类也是人类，温思渊，血肉之躯终究是你们人类的累赘。”
温思渊慢慢掰开他的手，她内心思忖，宋念辞在骗她，还是眼前这个仿生人为了阻止什么，扰乱她的心思，让她不要再去救牙牙的妹妹，又或者，他没有表面看到的那么正经，他心思阴暗，喜欢戏弄人类，才游手好闲一样跟在自己身边。
“谢谢告知，我知道了。”
温思渊选择继续朝着中央区走，无论如何，口袋里沉甸甸的熄止糖还在呢，这是牙牙给她的报酬，她有义务完成，这是她新职业的职业素养。
沈玉京在她身后开口，“你还是选择去救那个妹妹笑笑。你可能对于诺亚号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
是吗？温思渊都想笑了，谁给他的自信，觉得……好吧，她的确没那个概念，原身什么都没有留给她，只有一个空空荡荡的脑子，真过分。
那又怎么样呢，如果一个人忽然得知自己还有两年可活，或许还会做些什么，但是如果只剩半年，温思渊想法就是，一步步来。
“现在重要的是把人从拍卖会带回来，不是吗？”温思渊忽然转头，沈玉京急刹脚步，“忘了，你不是人，你还想学会爱。牙牙和笑笑两个就是爱，老鬼和他两个女儿就是爱。”
沈玉京轻轻将她的腰往怀里一带，因为他们已经快要到中央区封锁的地方了。
男人看着前方，“我指的是爱情。”
温思渊说：“但你当时说的是爱，爱包括很多，并不是只有爱情，你应该是想完善情感模块？所以这你也得学，也得理解，你不能做袖手旁观的看客，你真想接触我们，不能只观察我。”
沈玉京歪着头，看向前方站岗的仿生人们，侧头对温思渊小声耳语，像是亲密互动，“这就是当初为什么你甩了我一巴掌的原因？”
温思渊想到这儿就开心，她弯着眼眸，笑起来像个猫儿，沈玉京喜欢她这双眼，看起来很灵动。
“我只是单纯看你不爽，傻*。”
两人来到了中央区的门前，沈玉京搂着温思渊若无其事就要过去。
仿生人立刻把他们拦了下来，他们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建模模样，虽然都很好看，但是却颇有一种伪人感。
“诶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