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随着话音落下。
气氛寂静,某一瞬间,几乎凝结成冰,刺得人浑身发冷。
她从没见过伊芙对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冷淡审视。
伊芙静静地看着她,面无表情,仿佛正在怀疑她话语的真实性。
经过这样一天,她的神经像是被锋利的针尖反复拨弄挑动,敏感无比,也脆弱无比,她在伊芙的面前已经说不出任何谎话。
在伊芙的眼神下,她头皮发麻,紧张得咽了下口水,小声道:“我没有说谎。”
她因为精神紧张,说得很混乱,却一五一十都讲清楚了。
仔细想想,她和维多利亚单独接触的次数寥寥无几。在多人的场合,她们也没碰面几次。
甚至每次结束,两人之间的距离都维持得礼貌而得体,只有这一次,也仅有这一次。
既然伊芙全都知道了,她不敢隐瞒。
“伊芙,我真的没有撒谎……”
伊芙却直直地看向她,冷笑了一声,打断她:“不,老师,我相信您。”语气却仍然冷淡。
她是最像维多利亚的一个孩子。
两人除去样貌上的相似之处,从小展现出的性格也是最像的。相似的两个人,猜出对方的想法就像照镜子一样熟悉。
一个落在她身上的眼神而已,可那样的眼神,伊芙也曾经在自己身上看见过,不止一次。
那眼神里包含着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是捕猎者在看见心仪的猎物之前,准备发起进攻的表现。
维多利亚的想法,她很容易猜透。
可是她现在又十分痛恨,为什么自己这么轻易就猜到了维多利亚的想法。
“那么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呢?”
伊芙的脸色却并没有半分好转,冷静地剖析出她的动摇。
“难道真的等我把您和母亲捉奸在床,您才愿意告诉我吗?”
“您就是享受我被蒙骗的样子?您背我和母亲接触,让您觉得很刺激?”
卢溪立刻像被针刺一样,飞快摇头:“伊芙,不是的……”
她下意识想要否认,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
“没有吗?”
“那您为什么要留下那只手帕?”
在伊芙的质问下,她徒劳地摇头
“老师,如果我没有意外发现,您是不是要隐瞒我一辈子?”
“今天只是一只手帕,接下来是一个拥抱,一个吻。”
“直到某一天……”说到这里,她语气顿了顿,像是想到了那副场面,她甚至忍不住笑了下,只是这笑意并不温和,反而透着一股冷意,让她更像维多利亚。
“您被母亲玩弄到无法承受,才会想起我,想起我这个还算有用的学生,向我求救?”
卢溪想要开口,却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鬼使神差地留下那个手帕是事实,她稀里糊涂地在维多利亚温柔的眼神中产生的动摇是也真的。
因为维多利亚的温柔、帮助、关怀,都来得恰到好处,恰当到让她分不出是陷阱还是其他。
即使她隐约察觉到这似乎是个陷阱,她仍然接受了。
直到此刻,在伊芙避无可避的目光下,她才惊觉。
如果伊芙没有发现,她恐怕真的会像伊芙说的那样……
她顺着伊芙的话语,猛地打了个寒颤,带着哭腔:“伊芙,别说了……”
伊芙注视着她的老师。
她从不认为卢溪会有胆子主动去引诱维多利亚,哪怕直到现在,她虽然用质问的语气逼得她几乎要哭出来,心里也并不觉得卢溪真的对母亲有过界的想法。
毕竟,连一开始,她别有目的的示好和亲近,卢溪都看不出来。
她拿捏着卢溪的弱点,她提出一颗宝石换一个吻,只是亲吻脸颊,并不做别的。
哪怕她的目的如此显而易见,声音也不怀好意。
可卢溪像是已经踩在了陷阱边缘的灰兔子,仍然因为她表现出的温柔毫无防备。
恐怕只要稍微聪明点的人都能判断出来,这样的“交易”根本就不该答应。
一开始只是维持礼貌亲吻脸颊,随后是嘴唇,再之后就是……
当底线一次次被突破,那些原本觉得不可接受的也变得轻易,一旦开始,结束的权力就不可能掌握在她手里。
如果换做另一个人,恐怕早就发现这是个多么需要警醒的陷阱。
只有卢溪,哪怕她半似诱哄半似强迫地让她做出她不愿意的事情,她也稀里糊涂地接受。
如果自己没有意外发现。恐怕她早就在迷茫中,被人骗着吞下肚多少次,一边紧张不安,一边又轻而易举地被人哄骗着张开唇,□□,仍浑然不知,甚至还会觉得对方温柔体贴。
她常常想,老师如果没有她在身边,该怎么办呢。
她抬手擦掉卢溪睫毛上的眼泪,指腹触碰到湿软颤抖的睫毛,她顿了顿。
在看到那只轻易能辨明主人的手帕时,她的确十分生气。
不可置信卢溪真的会背叛她,也惊诧于卢溪居然真的敢背着她和母亲接触。
这些天卢溪的异常,在她面前时常表现出的不安,在失控时刻情不自禁叫出母亲的名字,一瞬间都有了解释。
她拿着那只从卢溪裙子里掉出来的手帕,攥紧手指。
昂贵的丝线勾勒着手帕主人的名字,她甚至没办法自欺欺人地否认。
看着闭着眼睛睡得安静的卢溪,她呼吸发紧,心里阴霾一片,甚至某一刻真的放任一些念头的出现蔓延。
卢溪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自己对她还不够好吗?
她们背着她已经到了哪一步了?
是不是只有将她锁在房间里,老师才能永远留在她身边?
可是很快就冷静下来,这就是她的老师,胆怯、弱小。
如果背叛的对象换做另一个人,她可能还会有所怀疑,可那是维多利亚,是自己的母亲。
卢溪根本没胆子这么做。
只怕在母亲靠近之前,她就已经被吓得连逃跑都忘记了。
她一定是被迫的,是被哄骗的。
她冷静地想。
她并不是相信卢溪,她只是相信卢溪没有这个胆子。
卢溪现在的话也证实了她的想法,两人的确没有更进一步的接触,她是对的。
可是单凭敢贴身藏起手帕这一件事,她就该让老师吃点苦。
她早已经打定主意,让她长点记性,让她绝对不敢再升起这样动摇的念头。
可是如今见到这样一张慌张的脸,苍白柔软,连睫毛都和主人一样,软弱可欺。
随着她指尖的游走描摹,惊慌发颤,湿润脆弱。
她就是这样脆弱,没有任何保护自己的能力,仿佛只要自己再过分一点,她就失去任何承受能力。
她总是有很多眼泪,害怕、惊慌、愉悦,甚至有时候就连吻得重一些,她都会掉很多眼泪,怎么也擦不尽。
现在自己还什么都没做,她就已经慌张失措成这样,难道在藏起另一个女人的手帕时,她从没有想过现在的后果吗?
可另一个念头告诉她,这样的教训对她已经足够了,足够她再也不敢了。
她注视着手下这张哭得泪眼模糊的脸,最终还是开口:“别怕,老师。”
“我并不怪您,也不生气。”擦掉她的眼泪,语气重新变得温柔起来,眼神担忧,“我只是后怕,害怕您会离开我。也担心您受到伤害。”
“……真的吗?”
“当然,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我爱您。”
“即使您做错了事,我也不愿意伤害您,也会永远爱您。”
但眼泪不但没停下,反而却更多了,眼圈已经哭得一片薄红,指腹下的肌肤触感滚热。
卢溪早就她一张一弛的语气吓到,剧烈的情绪波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