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搬家倒计时(三)
锖兔回来时,屋里依旧灯光温暖,只是狯岳没在屋里,靠在外面的门扉上。
他身上披着的不是以往的黑袍,是那件锖兔曾经见过一次的蓝色羽织。
喝醉了的桑岛慈悟郎想一出是一出,一会嚷嚷着小了要重买,一会又说让狯岳先穿上试试。
狯岳臭着脸默许了。
虽然不是有意偷听,但锖兔也已经听到不少了,他话语里难免带了些调侃:“哟,从你的杂·物·箱里翻出来了?”
靠近的时候,锖兔才看清狯岳的表情。
“狯岳?”
“……锖兔,”狯岳的表情好像是接受了什么,又好像是放弃了什么,他在问锖兔,又好像在自问,“七年,其实也挺久的吧?”
锖兔:“……”
“嗯,是挺久的。”他说。
狯岳侧眸看着屋内:“老师身体挺好的,应该不止能活七年……他死过一次。”
他的眼神锖兔有点读不懂,只能尽力顺着人说话:“……在难过吗?”
狯岳还真的回忆了一下。
“不。”
“——我当时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再怎么努力想要在鬼血下维持自我,也没有完全维持住。在成鬼的时候死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再被我妻善逸收割干净。
什么都没剩。
他当时临死都一直在骂桑岛来着。
才不会难过。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屋内响起,随后门被推开,我妻善逸探出来个脑袋:“大哥?”
狯岳停住和锖兔的话头,转头看了眼善逸。
“我和爷爷先睡咯?”
狯岳:“嗯。”
我妻善逸迟疑地扫了一圈院子里,没有看到疑似和大哥聊天的身影,又把脑袋缩回去了,过了一会又探出来:“大哥你到底在和谁说话啊?”
“你听错了。”狯岳平淡道。
锖兔脸上带着笑意,大大方方站在狯岳旁边任由我妻善逸的视线扫过。
我妻善逸看得到就真见鬼了。
“噢……”
我妻善逸又神经兮兮地看了一遍院子。
不对啊他明明听到大哥在说话啊?
狯岳脸色逐渐危险:“睡你的觉去。”
我妻善逸察觉到危险,像小型食草动物一样立刻缩回了头:“那大哥你之后也早点回来睡晚安!”
门被快速合上。
狯岳说了句“**”,不知道戳到锖兔什么笑点,没忍住笑出声了:“喂,好歹是你师弟,多关心一下啊。”
锖兔抬起手肘,怼了怼狯岳。
“那家伙最能蹬鼻子上脸,对他缓和一点就遇到什么事都敢缠我了。”狯岳对我妻善逸可没耐心。
锖兔失笑,想起几次看见我妻善逸时,后者都在呜呜咿咿地吵:“那倒也是。”
要是义勇是这个性子,他可有的头疼。
锖兔笑完,看了一会狯岳的羽织:“好看。”
“……”狯岳说,“那你审美挺差。”
*
“耀哉。”
产屋敷天音刚回到宅邸就听到咳嗽声,先用温水洗了手擦干,才去接过产屋敷辉利哉手中的巾帕,温柔细致地一点点擦去丈夫唇角的血迹。
她一边检查着产屋敷耀哉的身体情况,一边轻声和他讲述了柱合会议上的内容,包括后面柱级商量出的训练方案,以及她和稻玉狯岳的私下交流。
“辛苦了……”产屋敷耀哉轻声道。
产屋敷天音也放轻声音:“没关系的。”
她将已经温度降下去的额巾取下,准备再次换水。耀哉现在身体愈发不好,需要静养,防风,防受凉……
“……天音,”产屋敷耀哉这次问的问题是稻玉狯岳,“那孩子……是不是被吓了一跳?”
产屋敷耀哉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
理解丈夫的所思所想,产屋敷天音也轻笑了一声,她回忆着当时狯岳的反应,同产屋敷耀哉细说了一下,还配上了一声模仿的“唉?”。
产屋敷耀哉脸上的笑更真实了些,甚至好像带着一些小小的狡黠。
和他想的还真的一样。
“那孩子啊……完全不会自己伸手要什么东西呢……什么都喜欢自己做……
所以只能硬塞给他,然后看他猝不及防的样子了——总比听场面话更有趣点,不是吗?
产屋敷天音换好了额巾,俯身给产屋敷耀哉敷上:“这样会不会不太正式?
“咳咳……产屋敷耀哉笑着轻咳两声,“那孩子现在恐怕顾不上这件事……我把桑岛慈悟郎请过去了。
产屋敷天音一愣。
随后看到丈夫脸上的轻快笑意,她也忍不住轻笑起来。
病气似乎都驱散些许。
*
鬼杀队有鸣柱了。
第十位柱。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低阶的队员们对这个只是聊一聊的程度,甚至还会兴致勃勃地说鬼杀队真是越来越强盛了,但是这对一部分甲级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鸣柱,雷之呼吸,柱。
他们想到一个不太能接受的名字。
但是很显然,无论队员们是赞成或反对,高兴或不安,板上钉钉的事实不会被改变。
狯岳这次的刀保养好回来后,刀身上面的字样已经是『恶鬼滅杀』了。
他看了很久。
针对鬼舞辻无惨的诱敌计划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灶门祢豆子是计划的核心,却也被尽可能地剔除在危险之外。
他们依旧在上次交流的亭中。
“鬼舞辻无惨最重要的下属其实并非上弦之壹,而是现今的上弦之肆。
狯岳的指尖沾着茶水,在桌上随意地画着。
产屋敷辉利哉安静地站在母亲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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