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神父
夏油杰轻哼一声,面无表情地进了屋内,五条悟和灰原雄紧随其后。
“坐吧。”
内厄姆跪坐在榻榻米上,屋内不算大,众人拖了鞋,分别坐在榻榻米上围绕着方桌做成一圈。
进门的时候,夏油杰注意到墙壁挂着一张合照,照片上的男人眼熟到他十分在意。
内厄姆在他落座之后说:“我只是个神父,解救不了众人,就像当初也救不了他。”
夏油杰直白道:“他是指虎杖先生吗?”
坐在一旁的五条悟也严肃起来,如果忽略他搭在夏油杰身后的长腿的话。
内厄姆掀起眼皮,“你们见过他了,他现在怎么样?健在吗?”
到了这个年纪,老友见面不再是无聊的寒暄和繁杂的礼节,确认近况,聊兴趣爱好,而是确认身体健康,倒数着人生最后的见面机会。
望着内厄姆眼中流露出的真诚,夏油杰选择如实相告,“虎杖先生已经辞世。”
内厄姆笑了下,“哈,这家伙竟然比我先走。”十分不甘心叹息一声,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用喝酒的气势一口闷,紧接着“嘶”着冷气。
田岛拓也刚进门便看到这一幕,无奈地笑着吐槽:“内厄姆,那是我刚煮好的热茶。”
他脱下鞋子,来到榻榻米面前,选择坐在矮桌的另一侧,刚好在内厄姆和灰原雄中间。
他给内厄姆斟了一杯凉茶,放在他手边,“降降温吧。”
内厄姆喝了他的凉茶,总算缓了过来,夏油杰适时问道,“关于您和虎杖先生的关系,您能跟我说一下吗?”
内厄姆的脸色变了变,沉默许久,“他有留下什么吗?”
夏油杰想了想,这是可以交换信息的事情,“他留下一个孩子。虎杖先生终身为婚娶,应当是领养的。”
内厄姆点点头,“好,领养的好,他能留下这个孩子,说明他已经走出来了,好,太好了。”
见内厄姆一脸激动,眼眸透露出欣慰,夏油杰继续抛出诱饵,“虎杖先生临终前把他托付给我照顾,如果有机会,我可以带他来看看您。”
“我一把年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但是关于虎杖的事情我了解的并不多。”
“关于酒店失踪的孩子并不是瘦长鬼影做的,其他的事情和田岛君也没有关系。”
田岛拓也惶恐,连忙说:“内厄姆你不用替我开脱,事情就是我做的。”
“你?就你这副弱鸡的样子能做什么?一个山区里走出去的大学生没有厉害的背景,仅仅一个古贺优介助理和情人的身份能做得了这么多事情?”
内厄姆的话可以说非常不讲情面,撕开了最后的遮羞布。
田岛拓也守护着的秘密被人一下捅了个底朝天,不自在地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情绪。
“内厄姆,”夏油杰说,“我早就听说西方有位传奇的术师,拥有比反转咒力还要珍贵的咒术——预言。这位咒术师神龙不见尾,许多年没有他的踪迹了,没想到躲在这么不起眼的荒废村子里。”
内厄姆没有否认,他将视线放在夏油杰和五条悟之间,“夏油君,或许你想听一个故事。”
五十年前。
早晨的天主教堂总是座无虚席,台下的信徒们虔诚地低垂着头,双手交握在胸前,跟随最前方穿着黑色长袍的神父念念有词。
神父身后站着一位金发黛瞳的男孩,是被定为下届神父的候选人。
他看着台下的信徒,日复一日,一成不变的祷词,循规蹈矩的生活。
虎杖倭助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内厄姆注意到一个十几岁的黑发男孩在座椅上不安分地扭来扭去,他坐在最后面一排座椅——来得晚的信徒便不会有好的位置。
男孩注意到他的视线后非但没有觉得失礼,反而冲他眨了眨眼;这自然逃不过神父的眼睛,神父提高声音,声音雷动震耳,妄图用这种方式重重敲打他的灵魂。
结束后,男孩故意逗留,等神父走了凑到他面前,“小神父。”
“小神父!”虎杖倭助提高声音。
内厄姆这才抬眼看他,他回答:“我不是神父。”
“可你已经被定为下届神父,我早就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