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魁地奇赛场的风波

第二天下午，魁地奇球场上挤满了人。

四个学院的学生都来了，把观众席围得水泄不通。格兰芬多那边挂着红色和金色的旗帜，斯莱特林那边则是绿色和银色。两边的学生隔着球场对喊口号，气氛紧张得像是会随时爆炸。

D和阿卡斯坐在拉文克劳的观众席上，阿天趴在D脚边，耳朵竖着，不时看向场上。

“气氛不太对。”阿天说。

“嗯”D也感觉到了。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学生之间，有一种明显的敌意。不只是正常的学院竞争，而是更深层的东西——关于血统、关于立场，关于他们各自认同的价值观。

D看向格兰芬多的观众席，西里斯·布莱克坐在最前排，身边是卢平和彼得·佩蒂鲁。西里斯看起来兴奋不已，不停地挥舞着旗帜。卢平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胸前还别着级长的徽章，而彼得坐在旁边，看起来有些紧张。

霍琦夫人走到球场中央，吹响了哨子。

“双方球员，握手！”霍琦夫人高声道。

两队球员飞到空中，勉强握了一下手。格兰芬多的队长詹姆斯·波特和斯莱特林的队长冷冷的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D辨认出斯莱特林队的几名球员：追球手除了阿弗瑞，还有七年级的罗齐尔和威尔克斯；击球手是穆尔塞伯和诺特；找球手是雷古勒斯·布莱克——西里斯的弟弟；守门员则是一个名叫塞尔温的六年级学生。

格兰芬多这边，詹姆担任追球手，与他配合的是麦金农和梅多斯；击球手是杰弗里·福利和普鲁特；找球手是菲比·道森；守门员则由七年级的文斯担任。

哨声再次划破空气，比赛正式开始！

鬼飞球被抛向空中。詹姆如同离弦之箭，第一个冲上去攫住球，风驰电掣般冲向斯莱特林的球门。

"波特拿到了鬼飞球！"解说员的声音通过魔法放大，响彻球场，"他传给了麦金农——回传给波特——波特射门——！"

斯莱特林守门员塞尔温奋力扑救，但鬼飞球仍擦着他的指尖钻过了门环。

"格兰芬多得分！十比零！"

格兰芬多看台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西里斯一跃而起，用力挥拳，高声喊着詹姆的名字。

比赛继续。斯莱特林队组织反击，阿弗瑞带球突破，詹姆立刻贴上去拦截。两人在空中并驾齐驱，扫帚柄几乎碰在一起，激烈地争夺着鬼飞球。

"传球！"罗齐尔在高喊。

阿弗瑞将球横传出去，罗齐尔接球后毫不犹豫地投出——球进了！

"斯莱特林得分！十比十平！"

比赛迅速白热化。双方你来我往，比分交替上升。游走球像两颗黑色的炮弹在空中呼啸穿梭，击球手们用力挥动短棒，不断将它们击向对方球员。

五分钟后，格兰芬多再次领先。梅多斯接到詹姆一记精准的传球，灵活地晃过塞尔温，将鬼飞球送入了中间的门环。

"二十比十！格兰芬多领先！"

斯莱特林看台传来不满的喧哗，一些刺耳的口号夹杂其中：

"泥巴种滚出霍格沃茨！"

"纯血统才是真正的巫师！"

格兰芬多这边立刻以更大的声浪回敬：

"能力胜过血统！"

"偏见才是污秽！"

场上的对抗愈发激烈。詹姆再次得球，加速冲刺。阿弗瑞从侧翼猛地插上，扫帚几乎与詹姆的撞在一起。

"小心点儿，波特，"阿弗瑞冷笑着，"可别摔下去。"

"管好你自己吧。"詹姆反唇相讥。

就在这时，一记游走球带着凄厉的风声直冲詹姆的脑袋飞来！穆尔塞伯刚刚挥出球棒，脸上带着一丝狠厉。

詹姆猛拉扫帚，一个急转险险避开。游走球擦着他的肩膀飞过，重重砸在看台边的防护栏上，发出砰然巨响。

"喂！"格兰芬多击球手杰弗里·福利怒吼道，"这是故意伤人！"

霍琦夫人吹响哨子，飞到穆尔塞伯面前："警告！斯莱特林击球手，注意你的行为！"

穆尔塞伯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

比赛继续。格兰芬多又接连攻入两球，将比分改写为四十比二十。

斯莱特林队的动作越来越粗野。罗齐尔抢球时故意用手肘撞击麦金农的肋骨，威尔克斯则在一次看似普通的传球中，让鬼飞球偏离轨迹，狠狠砸向格兰芬多守门员文斯。

又过了十分钟，格兰芬多保持着四十分的领先优势。詹姆瞅准机会，再次断球，独自带球直扑对方球门。

阿弗瑞从他身后全速追赶，突然侧过身体，用肩膀狠狠撞向詹姆！

詹姆的扫帚猛地一歪，差点失控坠落。他勉强稳住，鬼飞球却已脱手。

"犯规！"格兰芬多看台炸开了锅，愤怒的声浪几乎要掀翻顶棚。

霍琦夫人的哨声再次响起："斯莱特林犯规！格兰芬多获罚球机会！"

詹姆稳住扫帚，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住阿弗瑞。

"你是故意的。"

"是又怎么样？"阿弗瑞嗤笑，"泥巴种保护者，就这点能耐？"

詹姆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握紧了手中的魔杖。

"你再说一遍？"

"我说，"阿弗瑞提高了音量，确保周围不少人能听到，"霍格沃茨该清理那些泥巴种了！像你这种庇护他们的纯血叛徒，更该滚蛋！学校需要的是更强大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教我们真东西，而不是那些软绵绵的理论！"

看台上一片哗然。

"你闭嘴！"詹姆猛地举起了魔杖。

"想动手？来啊！"阿弗瑞也立刻抽出了自己的魔杖。

就在此时，穆尔塞伯再次击出游走球。这次目标换成了格兰芬多的找球手菲比·道森。游走球速度极快，角度刁钻，若是击中，菲比恐怕难逃骨折的命运。

D看到了。他嘴唇微动："阿天。"

阿天阖上双眼。

一层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魔法波动笼罩了球场。在旁人看来一切如常，但那颗凶猛的游走球却在空中诡异地微微偏转了轨迹，擦着菲比的袍角飞过，最终撞在远处门柱上，发出一声闷响。

穆尔塞伯愣住了，显然没搞懂球为何会打偏。

而空中，詹姆和阿弗瑞的冲突已经升级。

"除你武器！"詹姆喊道。

"盔甲护身！"阿弗瑞挡开缴械咒，旋即反击，"统统石化！"

两道咒光在空中碰撞，迸发出刺目的光芒。

"住手！"霍琦夫人疾飞而至，"立刻收起魔杖！"

但无人听从。罗齐尔和威尔克斯也加入了战团，咒语开始毫无顾忌地射向格兰芬多球员。格兰芬多队员们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纷纷拔出魔杖还击。

整个球场瞬间陷入混乱。

看台上，西里斯猛地跳起来："詹姆！"他抽出魔杖就要冲下看台。

卢平死死拽住他的袍子："西里斯，别去！你会被开除的！"

"放开我！"西里斯用力挣扎，"他们在围攻詹姆！"

"我知道！但你这样冲进去只会让事情更糟！"卢平紧紧抓着他，语气焦急。

彼得站在一旁，脸色惨白，手足无措。

斯莱特林看台那边，西弗勒斯·斯内普也站了起来，胸前的级长徽章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都住手！"他冷喝道，但声音迅速被淹没在鼎沸的人声中。

球场上，穆尔塞伯又一次猛击游走球，这次目标直指詹姆的后心。

D看得分明，那个角度和力道，若被击中，詹姆必然从扫帚上栽落。

"阿天。"D再次低语。

阿天闭目，幻术无声展开。

在穆尔塞伯的视野里，詹姆·波特的身影瞬间变成了阿不思·邓布利多！他惊得手一抖，球棒挥偏，游走球歪斜着飞向别处。

几乎同时，阿弗瑞举起魔杖，对准詹姆，念出一个极其危险的黑魔法咒语——D认出那咒语足以让人重伤。

"阿天！"

幻术再次生效。在阿弗瑞眼中，詹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米勒娃·麦格教授严厉的面容。

阿弗瑞的施法明显一滞，咒语偏离目标，射向了空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卢平终于冲入了球场中心。他高举魔杖，用前所未有的威严声音吼道："统统石化！"

一道蓝光射出，精准地击中罗齐尔。他立刻全身僵直，从扫帚上栽落下去，被急忙赶到的霍琦夫人接住。

"所有人！立刻停手！放下魔杖！"卢平的声音压过了喧嚣。

斯内普也降落到场中，对着斯莱特林的球员们厉声道："够了。都下去。"

阿弗瑞和穆尔塞伯交换了一个眼神，不情愿地降落到地面。格兰芬多的球员们也陆续降落。

詹姆仍紧握着魔杖，怒视着阿弗瑞："你刚才说什么？有胆再说一次？"

"波特，"卢平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够了。"

詹姆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最终还是缓缓收起了魔杖。

霍琦夫人降落在他们中间，脸色铁青："比赛中止！所有参与斗殴的学生，立刻跟我去校长办公室！"

看台上一片哗然，议论声四起。

D的目光投向教职工席。阿不思·邓布利多坐在那里，半月形眼镜后的目光平静，正望向D这边。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D能感觉到，校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阿天睁开眼睛，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好险。刚才那两下，如果没有幻术，波特肯定重伤。"

"嗯。"D轻声回应。

阿卡斯看向他："你刚才做了什么？"

"只是……避免了一场不幸的事故。"D说。

学生们开始陆续退场，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仍在互相叫骂，但冲突没有再进一步升级。

D和阿卡斯也站起身。

"太可怕了，"阿卡斯心有余悸，"他们是真的想下重手。"

"并非所有人，"D纠正道，目光掠过阿弗瑞和穆尔塞伯，"是那几个。"他观察着他们的举止，那种挑衅的方式和时机的选择，不像是临时起意，更像是有备而来。而且他们特意提到了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这绝非巧合。

他们随着人流走向城堡。刚走到一半，一个家养小精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D身边。

"曼维尔先生，"小精灵尖声说，一边深深鞠躬，"邓布利多校长希望见您。"

"现在？"

"是的，先生。在他的办公室。"

D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阿卡斯担忧地看着他："你要去吗？"

"嗯，"D说，"你先回公共休息室吧。"

阿卡斯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D踏上会自动旋转的楼梯，走廊两侧墙上历届校长的肖像画们假装打着瞌睡，实则在他经过时偷偷掀起眼皮，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D敲响了那扇巨大的栎木门。

“请进。”邓布利多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办公室里和他记忆中一样，充满了各种嗡嗡轻响、吐着烟雾的银色仪器。邓布利多坐在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半月形眼镜下的蓝眼睛锐利而温和。福克斯在栖枝上梳理着羽毛，桌上照例摆着一盘柠檬雪宝。

“晚上好，曼维尔先生。请坐，”邓布利多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推了推糖罐，“来一颗吗？尝尝看，或许能让紧绷的神经放松些。”

D依言坐下，取了一颗：“谢谢您，校长。”

“不客气。我一直认为，甜食能在艰难对话中提供些许慰藉。”邓布利多自己也拿了一颗，目光落在D脚边看似空无一物的地板上，但又仿佛洞悉了一切，“那么，我想你明白我为何请你过来。”

“是因为球场上的事。”D用的不是问句。

“是的。”邓布利多十指交叉，置于桌上，“我注意到你似乎……进行了一些干预。一些本该发生的严重意外，在最后一刻被巧妙地化解了。能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吗？”

D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词。“我让阿天施加了幻术，”他最终坦白道，“改变了穆尔塞伯和阿弗瑞眼中的目标影像，从而让两次致命的游走球攻击和一道黑魔法咒语偏离了轨道。”

“非常精妙，且非暴力的解决方式。”邓布利多赞许地点点头，眼神却更加深邃，“你的判断和手段都远超许多成年巫师。如果没有你的干预，今天恐怕会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那么，你是否看出了他们挑起冲突的深层意图？”

D整理了一下思绪，回答道：“他们的挑衅不像是临时起意。阿弗瑞特意在冲突中强调需要‘更强大’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攻击也并非以赢球为目的，更像是在刻意制造事端和伤害。”

“观察得非常敏锐。”邓布利多的语气凝重了些，“确实，他们，或者说他们背后的家族，意在制造一种局面，迫使学校考虑更换——用他们的话说——‘更强大’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而那个人，一直在谋求这个职位。”D平静地接话。

邓布利多蓝色的眼眸透过镜片凝视着D，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是的。汤姆·里德尔一直渴望进入霍格沃茨，但我不会让他得逞。这些学生的家族，大多已向他宣誓效忠，他们正在为他铺路。”

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沉寂，只有那些银色仪器发出细微的嗡嗡声。

“曼维尔先生，”邓布利多再次开口，声音放缓，“我想听听你，作为一个身处漩涡中的年轻人，对当前时局的看法。”

D思考了一会儿，谨慎地说：“他的势力在膨胀，利用血统论吸引追随者，同时试图从内部渗透霍格沃茨。今天这几个学生只是一个开端，如果放任不管，会有更多人被他的理念蛊惑。”

“那么，你认为该如何应对？”

“不能以暴制暴，那只会让更多人倒向极端。”D的语气很坚定，“我们需要让人们看到，能力并非由血统决定，纯血统并不意味着更强大。”

邓布利多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微笑：“很好的见解。那么，你个人打算如何实践这个想法？”

“先从力所能及的事情做起。”D回答道，“比如，全力以赴通过明年的O.W.Ls考试。”

“说到O.W.Ls考试，”邓布利多顺势问道，“准备得如何了？”

“还在按计划进行。我打算重点精进魔药学、神奇生物保护、黑魔法防御术和古代如尼文。”

“非常务实的选择。”邓布利多说，身体微微前倾，“那么，关于更长远的未来，你有过考虑吗？比如，O.W.Ls之后？”

D这次沉默得更久了一些。“还没有完全想好。或许会继续深入研究魔药学与神奇生物，或许……”他停顿了一下，声音虽轻却异常清晰，“会选择直面那些黑暗力量。”

“直面黑暗？”邓布利多探究地看着他，“具体指什么？”

“帮助那些被黑暗侵蚀、或被世人所畏惧的生命。”D说，“比如，血咒兽人，或者……被默默然寄生的人。”

邓布利多的眼神变得异常深邃，仿佛看到了遥远而沉重的过去。“那将是一条非常艰难，且往往孤独的道路。”

“我知道。”D迎上他的目光，“但总需要有人去走。”

邓布利多缓缓起身，走到一排书架前，抽出一本皮质封面、略显古旧的大部头书籍。“这本书，或许对你有帮助，《魔法契约与神奇生物纽带考》。里面详细论述了与魔法生物建立平等、深层契约关系的古老知识，对你的神奇生物保护课研究应该有所裨益。”

D接过那本沉甸甸的书：“谢谢您，校长。”

“还有这个，”邓布利多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印有霍格沃茨纹章的羊皮纸，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