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可笑至极
季九歌无奈摇头，她早已见识过了影一的执拗，自然知道拧不过他，也只能任由他这般贴身保护自己了。
妙音阁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风月楼，阁里的姑娘个个貌若仙子，身姿妩媚动人。
妙音阁里也有为数不多的一些小倌，这些小倌基本都是卖艺不卖身的，算是妙音阁招揽客人的一种噱头与手段。
传言妙音阁阁主颇为神秘，从未在人前展露过真容，想要与之结交的人全都吃了闭门羹。
妙音阁虽说是风月场地，可是这里迎来送往，客人皆来自四面八方，各种消息在这里得到交换，其实也算得上是一个情报交易的好去处。
季九歌之所以要去妙音阁，那也是因为属下来报，声称那位世外高人时常出没此地。
至于那位世外高人为何要时常出没妙音阁，她就不得而知了。
否则，她堂堂一国之长公主出入风月场地，定会被那些言官的唾沫星子给淹没了。
来之前，季九歌已经派人打探好了妙音阁所在的位置，所以她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妙音阁所在的那条大街。
远远望去，妙音阁的门首上挂着红色的栀子灯，栀子灯随着燥热的风在空荡的夜色里摇曳着，好些衣着光鲜的姑娘正招揽着客人。
季九歌下意识挺直了腰背，双手负于身后，清了清嗓子，随后侧首瞧了一眼影一。
他这副遮遮掩掩的样子，怕是还未进妙音阁的大门，就有可能被当成打家劫舍的贼人被赶出来了吧？
“影一，你这身行头不适合出现在人前，你还如往常般在暗处保护本宫吧？”
季九歌自上而下打量着影一，思索了片刻提议道。
“属下可以换装陪殿下一同前往，殿下一人前去恐不好应付。”
影一毕恭毕敬地垂首回话，一贯平静无波的冰冷眸子里流露出几分窃喜来。
那种因爱慕之人的缘故生出的小欢喜转瞬之间被他给硬生生压制住了，殿下尊贵似天上皎月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他到底不该存了这般龌龊的心思。
季九歌点了点头，影一的话似乎有点道理，毕竟她也只是女扮男装，又不是真的恩客，带着影一行事的确方便许多。
妙音阁的老鸨见多识广，万一将她认作是来寻夫闹事的妇人那可就不好了。
“那……你方才在府里为何不早说，此时也没有衣服给你换啊？”
影一面无表情地从腰间取下一个黑色包袱，包袱里装着的正是所需的衣物，甚至连寻常公子腰间常戴的玉佩也有准备。
季九歌在原地愣了好半晌，她怎么没留意到影一腰间还绑了个包袱。
“你这是有备而来啊？”
影一对着季九歌颔首，风一般消失在了夜色里。
片刻的工夫，一个身着黑色锦袍的年轻男子步履从容地出现在了季九歌的面前。
季九歌打量着突然出现的年轻男子，又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影一的身形与气质，陌生的则是他的容颜。
他竟然将容颜展现在人前了，季九歌原以为影一会戴顶帷帽遮挡住面容。
只见男子面容俊俏，五官舒朗，头发以竹簪束起，腰间佩戴一块质地均匀的白玉双鱼佩，活脱脱一个世家公子的模样。
季九歌对着影一的打扮赞不绝口，眼底一闪而逝的惊艳，如此他们出入妙音阁倒是不会太惹眼了。
“看不出来，影一换上男子常服也足以吸引京城无数女子的目光，不错不错，若是日后无事的时候本宫允许你在府中穿常服。”
“影一不敢造次。”
显然季九歌的友善提议得不到影一的赞同，这个恪守成规的男人倒是有趣。
两人朝着妙音阁的方向而去，影一习惯落后于季九歌几步，可是此刻两人却不合适以这种模式相处，难免会惹人怀疑。
“影一，此时你是我的好友，我们不过是相约去妙音阁寻欢的普通男子。”
季九歌连自称都换了，不可能进入妙音阁后还以“本宫”自居。
说者无心，可是听者却有意，影一的耳尖瞬间红透了。
说实话，他常年隐于暗处，除了替主子解决掉那些罪无可恕的渣滓，鲜少会在这样公开的场合露面。
“哎哟，贵客登门了，两位爷想点哪位姑娘啊？”
季九歌头一回来妙音阁，自然不识得妙音阁里的姑娘，一时间被老鸨给问住了。
“就要你们这里的头牌，不缺银子。”
影一口气倒是不小，饶是见过各种场面的季九歌也不得不佩服影一的随机应变。
影一方才有留意那些客人是如何与阁里的姑娘们打交道的，他也算是现学现卖了。
老鸨眉开眼笑地让出了位置让二人过去，顺带接过了影一递过去的一锭银子。
一群姑娘蜂拥而至，朝着季九歌而去，毕竟影一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板着一张臭脸看起来就不怎么好惹的样子，她们是想赚银子，但不会为了银子而丢命。
“咱们这儿不仅有姑娘，还有小倌，不知二位……”
老鸨阅人无数，自然能一眼分辨出季九歌的身份。
不过季九歌曾经并未出现在这样的场合，老鸨也不识得她就是当朝的长公主。
“我就喝喝酒，是我这位好友点的你们这儿的头牌。”
老鸨心领神会，着人带了季九歌二人去了二楼的雅间。
“你方才给老鸨打点的银子，稍后回了府里让管事的给你补上了，总不能动用了你日后娶媳妇的老本。”
季九歌环顾了一下雅间的环境，布置得清爽雅致，倒像是闺阁女子的内室，但觉清风阵阵，花香隐隐，雅间外遥遥传出悦耳的丝竹之声。
影一沉默着一言不发，兀自寻了个角落坐下，仍是一副冷漠不近人情的模样。
季九歌察觉到了影一的异样，可是此时的她一门心思全在如何找寻到那位世外高人，并未再与影一有所交流。
季九歌不出声，影一自然也是保持着沉默，雅间里一时陷入了寂静之中。
影一方才点的那个头牌姑娘也没能到雅间里来，许是被其他客人拦了去路一时间过不来。
季九歌从袖中暗袋里拿出一个鱼形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