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琳赛从返回哥谭的列车上下来，仰头看了看头顶阴沉沉的天空，居然感受到一种诡异的安心。

她拖着箱子，在车站烂掉一半砖块的人行道上走，车流在路边疯狂按喇叭，远处有警笛声此起彼伏，周围匆匆路过的行人，连打电话都像是在吵架。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琳赛对大都会和哥谭这两座城市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大都会干净阳光的像个全天候露着标准微笑的服务员，而哥谭就不同了，只要进到这个城市，他就在对你骂脏话。

回到她那间狭小但熟悉的公寓，琳赛把自己扔进沙发。

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需要休息，但大脑却异常活跃，反复播放着昨夜蝙蝠侠闯入，自己哮喘发作，被“审讯”，交出U盘，以及最后那个沉甸甸的“抱歉”。

其实这次的大都会之行其实还算得上圆满，不但见到了原本计划中想要见到的几个重要人物，甚至还意外见到了蝙蝠侠！当然，最让琳赛感到满意的是，克拉克·肯特和戴安娜公主虽然只接触了短暂的时间，但这两位都给自己提供了大量的能量值。

“系统，再确认一遍几位重要角色的攻略完成度。”她在脑内和系统继续交流。

【当前各重要人物攻略进度：布鲁斯·韦恩：2】

【火柴·马龙：5】

【克拉克·肯特：50】

【莱克斯·卢瑟：-100】

【戴安娜·普林斯：50】

【蝙蝠侠：5】

【当前副本能量收集进度低于10%，不做具体记录。】

“低于10%为什么不记录？给我记录！”

琳赛不满意道。

系统：【好的，根据用户要求，调整记录区间，当前副本能量收集进度为：4%】

琳赛龇了龇牙，顺手将系统给出的数值记在了之前自己用作记录的笔记本上。

她看着本子上磕碜的数值，忍不住感慨：“这到底是什么地狱级别的‘新手村’？”

也不知道这个系统到底是怎么换算人物攻略完成度和能量的。记者和女神虽然给的完成度很爽快，但能量反馈确实不多。或者说，是莱克斯·卢瑟这个讨厌鬼拖慢了自己的进度，直接抵消了克拉克和戴安娜贡献的完成度。

想到这个，就忍不住更讨厌这些有钱人了。

琳赛盘算了半天，感觉还是得把工作重心放在哥谭这边。

“系统，”她盯着自己家因为多次漏水而起泡开裂的天花板墙皮，“我们来复盘一下，蝙蝠侠最后的反应，尤其是那个道歉，是策略还是真情实感？”

【基于目标生理指标微变化（呼吸频率、瞳孔微扩，尽管有面具遮挡，但下颚线及颈侧肌肉有细微绷紧后松弛的迹象）及语境分析，愧疚成分占比显著高于策略性回应。结论：其道歉具有较高可信度，源于对“琳赛·奈特”因其行动成为孤儿一事的确切认知与潜在负罪感。】

“哦？”琳赛轻哼了一声，再次摸出那管没有任何标识的吸入剂，将它放在指尖转动，“看来我们的黑暗骑士，内心也不全是坚冰一块。”

【提醒用户，基于情感共鸣产生的判断可能影响战略客观性。目标人物蝙蝠侠以其多疑，警惕及冷酷著称。】

“知道，不用你提醒。”琳赛撇嘴，“感慨一下而已。比起这个，布鲁斯·韦恩什么时候联系我，才是关键。”

蝙蝠侠解开卢瑟设置的第一层加密后，会立刻发现里面的文件夹内设有二次加密。布鲁斯·韦恩的邀约，或许就是试探的第一步，她需要做好准备。

但等待是无聊的，尤其是还有一笔账没算。

琳赛拿起手机，找到火柴·马龙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直到自动挂断，都无人接听。

琳赛眯起眼，很好，心虚了是吧？

她又拨了一次，结果依旧。

【心虚了？躲着我？】马龙的回避点燃了琳赛心里一直压抑着的邪火，她手指翻飞地开始在短信界面敲字，用力到几乎要把屏幕戳穿。

【马龙你这个阴险的情报贩子！监视我是吧？还把我的行踪卖给蝙蝠侠？你的职业操守呢？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接电话，我知道你看到了！】

【你以为不接电话就没事了？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东区所有人知道，你是蝙蝠侠的耳朵！相信有不少人会排着队想把你沉进哥谭湾的！】

【混蛋！骗子！告状精的同伙！】

……

用短信一连轰炸了他许多条，琳赛才觉得胸口那点闷气稍微顺畅了些。她把手机扔到一边，等着马龙回应。按照这类人的生存法则，这种直接威胁到她生意的指控，他不可能无视。

然而，她的手机还是安静的跟块儿板砖似的。

正当她准备继续用短信轰炸这个该死的情报贩子时，另一通电话先打了进来，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琳赛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但她没有第一时间出声。如果是烦人的广告推销的话，她就准备直接挂掉。

“琳赛·奈特小姐？”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极具磁性的慵懒男声。琳赛立即听出来，这是韦恩。

琳赛的心快速跳了几下，但她立即稳住心神，语气带了些疏离，假装没有听出来对方是谁：“请问你是？”

“布鲁斯·韦恩。”对方自报家门，语气寻常的就像两人真的只是第二次交谈，“希望没有打扰到你，这么久才再次联系你，实在很抱歉。”

琳赛内心冷笑：装，继续装。

在卢瑟的机房时，布鲁斯绝对认出她了，要不是她跑得快，说不定当晚审讯她的就不是蝙蝠侠，而是这个从头到尾都带着虚假面具的“草包阔佬”。

“韦恩先生？”她也装。

她故意让声音里带上几分惊讶和惊喜，受宠若惊道：“您终于想起我了？”

“当然，亲爱的。”布鲁斯的声音立刻像是抹了蜂蜜似的，带着黏糊糊的甜腻，“我怎么会忘了你，都怪我，这两天实在太忙了，才冷落了你，让你这样的美人空等了那么久。为了表达歉意，我想邀请你明天傍晚共进晚餐，不知道你是否赏光？”

他的语气太自然了，就像他从没有在初见当晚就将她掐晕独自留在酒店，没有在卢瑟地下室的机房里被堵在角落里盘问，也没有在被发现时，为了脱身，再次纠缠在一起拥吻。

琳赛飞快的思索，蝙蝠侠昨晚才拿走U盘，今天布鲁斯·韦恩就亲自打电话邀约。这位阔佬是不是太听话了些？

听他韦恩的语气是那么自然和随意，也没有一点焦急，难道是系统吹嘘的二次加密那么快就被破解了？

“奈特小姐？”

见她长时间没有回应，对方再次出声提醒。

琳赛按下疑虑，继续用受宠若惊的语气搭道：“当然，韦恩先生，明天傍晚是吗？请告诉我地址，我会准时到的。”

韦恩低声笑了：“亲爱的，别傻了，我怎么会让你自己去呢，当然会开车来接你啦。傍晚5点半，狄俄索尼斯之冠，我来接你，你会喜欢那里的。”

琳赛听说过这家餐厅，它坐落于罗宾逊公园附近，需要提前数月预约。是哥谭顶级的会员制希腊餐厅，以奢华和隐秘性著称。

“我会等你的，韦恩先生。”琳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有掩饰不住的开心。

“很好，期待与你的见面。还有，等再见到的时候，记得还是叫我布鲁斯吧。”

韦恩礼貌的结束了通话，自始至终没有提起大都会，也没有提起U盘，更没有提起蝙蝠侠。一切就像是花花公子的一次寻常约会。

放下电话，琳赛皱紧了眉头。

不对劲。韦恩和蝙蝠侠都太沉得住气了。这不符合她预想的剧本——他们应该更急切地想从她这里得到破解密码的方法，或者至少试探她是否看过U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