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20
去找方回那日,许潇找他要了一些能致幻的药。
方回运气好,做了一个医学大拿的关门小弟子,而那个大拿最擅长的就是精神科。就连方回说要请的精神科医生,也是他的同门师兄。
那位师兄还没有拿,但邮了一些药给他。
许潇趁机知道了方回在国外的情况,关心了他两句,顺理成章也就拿到了他从那位大拿师父那儿拿的试验药。
关于季鸿和赵灵事情败露,便是因为那个药。
药迷惑了他们,让他们以为自己的计谋成功了,他们也就肆无忌惮地庆祝,高兴着高兴着,最后就滚到了一起。
偏偏他们找的时机不对,许潇只是随便猜了一下他们可能的位置,再让陈南给那群知青说了几句话。那群知青一心惦记山上的野味,竟还真让他们碰到了滚在一起的两人。
说到底,还是他们自作孽不可活。偏偏要得意,得意不说,还将过往的一切都说给他躺在病榻上的老年许潇。
许潇自认不记仇,但她也不会让季鸿这两人太得意。
他们算计她一次,她就整他们一次。她也没做什么,只是将人骗了过去而已。
若是他们不逾矩,其实她是整不到他们的。
哪怕到现在,许潇也不后悔自己做的一切,但她没有跟陈北说实话,她灵活转移话题:“听说抽烟会使人命短?”
陈北愣了一瞬,揉了揉右手的指腹,他道:“你是觉得我在害你吗?”
许潇依赖烟,而他给她烟。
陈北的神色平淡,像是什么都惊不起他的情绪一般,可当他看向许潇时,那双棕色瞳仁就像染上了光,变成了金色,变成了水光粼粼。
“你说呢?”许潇作若有所思状,好似她在考虑这种可能性,许久,她斩钉截铁:“那你可得好好赔偿我。我想想,就一百五十元吧。”
季鸿那里还有一百的欠款,公是公私是私,她可不会拖欠别人的钱。剩下的五十则是她对许父的赡养费。他是她的父亲,无论他待她如何,她依旧会为他养老。
她老过,也病过,所以知道那种孤苦无依的感觉。他是她的父,他不是她的父,可她不会冷眼相待。
临走前,她会给许父留下五十元。至于后面的钱,她应该会让二姐许染带给他。
陈北:“真缺钱了?”
他以为许潇之前的话是玩笑,没想到是真的。
许潇拉住陈北掏钱的手,她无奈:“不缺钱,我不用。”
她好歹还有陈父陈母时不时寄钱过来,陈北的工资可是大半给她买了烟。
陈北没有,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许潇:“爷爷说你给他投资了,怎么不告诉我。我在队里用不了多少钱,”一面说,他手腕一转,直接将钱包交到了许潇手中:“……就算是赔礼。”
他的声音难得有些低,还有些不自在。
许潇猛地抬头望他,一双黑色眼睛冷冷的,像是凝了一层水汽一般,让人看不清到底藏了什么情绪。
“什么赔礼?”
“你的户口移到了京市,在陈家。”
剩下的话不用他说,许潇已经明白了。就这人的狼子野心,肯定是直接让她跟他绑在了一起。
冷笑一声,许潇抽走刚才还给陈北的钱包,然后后退一步:“我先去找徐习了。”
丢下这话,她往后面的建筑走去。
“真生气了?”
不知何时,陈南开了门,无声无息地走到陈北身边,正好听到他这句嘀咕,忍不住大笑:“不生气那就怪了。”
对于亲妹妹,陈北可不客气,抬手就是一个爆栗。
“陈北!你有病啊!”陈南还没有说几句话,就被陈北捂了嘴,本来这时候她就安静了下来,可看到陈北眼底的嫌弃,她又忍不住挣扎:“泥油饼!放开窝,放开窝!”
抬眼看到许潇后面的房间,陈北这才松手,还不忘威胁亲妹妹:“安静,懂?”
陈南很清楚自己这个兄长的脾气,撇撇嘴,她压低了声音:“你如何劝爸妈的?”
她不清楚这两人何时看对眼了,可她知道,就她家那两位,那可不是好糊弄的。更别说,他们本就打算将阿潇姐当半个女儿认回陈家。
陈北一脸淡定:“没告诉他们。”
“……”陈南连连后退两步,她不放心,又退了几步,隔着数米的距离,她双手合十:“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参与,这事跟我没关系。”
“多亏你帮忙,我得谢谢你。”
听到陈北这么真情实意的道谢,陈南苦笑不已,她倒希望自己没有帮忙。可想到陈北比自己更过分,她瞬间满意了。
她还要问什么,听到外面一道若有若现的“阿潇姐”,她侧着耳朵:“你听到什么没有?”
“嗯。”
“你听到什么了?我怎么感觉有人在喊阿潇姐呢……”
“嗯。”
“……”陈南满脸无语。
那道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看着气喘吁吁跑过来的小孩子,陈南跑过去,惊讶问出声:“小四,你怎么来了?”
小四声音吞吞吐吐的,还有些害怕:“大哥他们吵起来了,他们吵得很厉害,很厉害……”小四惨白着一张小脸,饶是剧烈运动也不曾红润半分,他的眼神瑟缩,朝陈南身后瞧了瞧:“我想让阿潇姐去看看……”
“她不去。”陈北突然说。
小四记得这个一脸冷淡的大哥哥,上次就是他带走了阿潇姐。他也记得家里人对他的敬畏。因而他求助地看向陈南:“……只是让阿潇姐去看看,不会有其他事的,真的……”
“她不去。”陈北冷脸重复。
一道声音突兀地插-进来:“什么情况?”
看到许潇走出来,陈北敛下面上的冷淡,看向许潇的目光格外的执着。那样子,就像是一只凶猛的野兽在笨拙地撒娇,可爱又憨态。
望见这一幕,徐习腿一软,直到一道视线射过来,他才颤着嗓子:“陈,陈连长,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