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暑假
黎老师拿出手机调出跟食堂负责人的聊天记录给她看。
“昨天委屈你了,但希望你不要怪她,她这三年一直很努力,可能是因为集训压力,还有自己给自己的压力,所以昨天情绪就有点失控。”
温觅随意瞥了眼聊天记录的内容,默默听着黎老师说话。
半晌,她抿了一口豆浆:“我没怪她,所以奶茶还算数吗?”
“管够。”
“……”
这件事情翻篇,温觅吸取了教训,没敢再偷偷往高三教室跑。
高中的知识比初中难多了,她每天也为功课忙得焦头烂额。
学期末选科,她毅然选了全文,下学期分班进美术班,打心里佩服那些选理的特长生。
她和年拾安的时间线仿佛不同频,一两个月都碰不到面都是常有的事,通常是在线上联系。
直到各个地方的美院校考开始,隔壁经常有摔东西争吵的声音。
作为房东,乔松清去劝过几次,周栀和温知叙平时忙,得知情况后也跟着劝过几次,甚至因为动静实在太大,家具损坏而报警处理。
温觅担心年拾安出事,也偷偷问过他家里是什么情况。
后者一开始没回复,后面才回了句“我没报外地的美院”。
温觅知道年拾安的实力,文化虽然退了很多,但算不上拖后腿,术科也是拔尖水平,考央美、川美都是大有希望甚至可以说是稳稳的,没想到他只报了广美的校招。
谁都羡慕的水平,说不可惜是假的。
mi:为什么?你考远一些不是更好吗,这样就可以逃离你妈妈控制了。
年拾安:逃不了,她一直希望我考央美,她之前说过,我考上央美她就跟我一起去首都。
年拾安:而且,我生病了,我考不了。
【生病?】
身边也有心理问题的同学,温觅有预感年拾安说的是什么方面的病。
她不知怎的,莫名变得小心翼翼。
在手机键盘上删删减减,半晌才凑出一段完整的话发出去:没关系啦,广美也很好啊,现在校招都结束了吧?你好好准备文化考试吧,加油哦,也要注意休息~
对面没有再回复。
温觅捧着手机,有点茫然。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也不知道能为他做什么。
—
时间很快来到六月。
月初,高考。
一中做考场,高一高二放三天高考假。
温觅前两天陪猫猫们在外面玩,最后一天则买了一束向日葵在一中附近的奶茶店等年拾安。
年拾安最后一科刚刚开考,两只猫忽然跑到店里找她。
现在是夏天,外面的烈阳炙烤大地,所以店里的人有很多等考生的家长。它们急急忙忙的差点将人绊倒,怕猫的人更是忍不住惊呼出声。
温觅看到它们朝自己跑来,被奶茶呛到。也顾不上拿花了,一手一只抱着出了奶茶店。
“喵喵喵!(老大!不好了!小花妹妹出事了!)”小花妹妹是三花母猫。
“喵!(它被车撞了!)”
“嗯?在哪?!”温觅把他们放下来,让他们带路。
跟着跑了两条街,他们来到一个路口,温觅便看到了出事的三花母猫,三花公猫蹲在旁边,眼框里蓄着泪水。
见到温觅,它呜咽出声:“喵……(老大我害怕……)”
“别怕别怕,我送小花去医院。”温觅蹲下身揉揉三花公猫以示安慰,把自己的防晒外套脱下来,裹起血肉模糊的三花母猫。
“大花跟我一起去医院,其他猫不用了。”
“喵。(好。)”
一人一猫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最近一家宠物医院,将小花交给医生。
医生把猫抱进手术室里了,温觅缴完费后,抱着大花在外面的长椅上等候。
大花眼眶仍然红红的,叫声也有点凄惨:“喵喵……(老大,小花不会有事吧……)”
温觅安慰它:“不会的不会的。”
“喵。(可是她怀孕了,还流了这么多血……)”
“孩子保住有点难,但小花肯定不会有事的。”温觅紧抿着唇,眼眶也有点红了。
坐在他们对面的人听到温觅和大花的声音有来有回的,跟对话一样,看他们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
两小时后。
手术医生从手术室里面出来,走到他们跟前,声音遗憾:“抱歉小妹妹,没能救活你的小猫,但是它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一只还活着,已经剖出来了,有点虚弱,可以先放我们这里观察两天。”
温觅怔在原地,泪水逐渐模糊了视线。
“……”
回家路上哭了一路,乔松清看到她时吓了一跳,连忙将她掖在怀里哄。
温觅抹了把泪:“阿婆……我要铲子……”
“好好好,我去给你找。”乔松清去储物室给她找了把铲子。
温觅接过,抱着装着猫的盒子下楼,来到旁边一颗桂花树下挖坑,边挖边流眼泪。
大花和其他几只听到消息的猫也在旁边帮忙刨土。
挖到差不多大小,温觅打开盒子,把小花和没能救活的小猫崽放进去,还放了些冻干猫粮。
正要盖土,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她认得,是年拾安的,年拾安考完试回来了。
她现在还处于悲伤的情绪里,没心思跟他打招呼,所以没有回头。
但年拾安也注意到了她,走过来看清楚她在做什么,在她旁边蹲下,没有说话。
温觅抹了把泪:“你考完了啊……”沾了泥土的手脏兮兮的,她没注意抹到了脸上,看着更可怜了。
年拾安点头,从包里拿出了一小包纸巾,抽了一张递到她面前。
温觅接过,含混说了句“谢谢”。
两人和几只猫安静地蹲在坑前,偶尔传出几声哽咽。
她情绪稍缓后,开始给坑盖土,期间自言自语,说小花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小花是她看着长大的,因为身体不太好,所以她经常给小花喂舒化奶。小花也是猫猫中最喜欢黏着她的一只,最忠实的小迷妹。
年拾安默默听着她说小花的事情,偶尔听到她语气激动之时抬眼看她。
温觅说累了,也哭累了,抱着手臂将脸闷在膝盖里。
“别难过了。”年拾安不会安慰人,语气干巴巴的。
温觅没抬头,几只猫也过来扒拉她的裤腿。
“你先上去吧,我还要再待一会儿。”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
半晌没听到旁边起身的动静,温觅疑惑抬头。
年拾安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