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17章
咩:【早上好呀,阿雪!】
咩:【给你看我们学校里生活的小流浪。】
咩:【黄色的大橘是猫妈妈,我叫她妙妙,另外两只小猫是她的娃。】
文字消息下方,紧跟着张才拍好没多久的照片。
白云蓝天,阳光暄暖。
一大两小,三只猫咪挤在一个塑料的透明小碗前,橘黄色的脑袋垂得很低,恨不得直接埋进猫粮里。照片的左上方,一只戴着素纹银戒、骨节分明的手入了镜,正轻轻抚摸着猫妈妈的脊背——
看似随手一拍,构图与光影却营造出别样的温馨。
范露西把照片放大,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这才满意地漾起微笑。
这阵子跟“皑皑雪”聊下来,她发现对方总爱用自己的同款猫咪表情包。
每次回复里都带着那么一两张,看得出来是真喜欢。
女生嘛,对毛茸茸的小动物大约是没有抵抗力的,她也好借此继续跟拉近双方距离。
“露露,你拍好了吗?我腿都要蹲麻了。”
旁边的蔺遥苦着脸,小声问询。
为了当好照片里的“手模”,他拗着姿势,半蹲在阳光下已经好一会儿。
虽是早晨,气温却渐有炎热的趋势,直将他晒得他额角沁出细密汗珠。
“催什么。”
范露西目不斜视,语调透着打发人的随意。
三只橘猫的饭量不小,吃空了塑料碗仍在围着她的脚边“咪呜咪呜”讨食吃,她干脆将手里剩下的猫粮一股脑倒在地面上,这才直起身,拍了拍沾了碎粉的手。
得蒙恩赦,蔺遥立刻站起来,龇着牙地活动起发麻的小腿。
他凑近范露西,视线瞄向她手里还亮着屏幕的备用机,脸上如常挂起几分讨好的笑:
“老师我辛苦指导这么久,成品不拿来看看?”
范露西手疾眼快,抬手就把手机屏幕倒扣在掌心,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推开他凑近的脑袋:
“想得美。”
她横了他一眼。
蔺遥揉着额头,笑嘻嘻的,依旧没个正形:“都是女生,有什么秘密不能看啊?”
范露西却没心思再搭理他。
手机震了一下,是“皑皑雪”的回复——
她果然没猜错,“皑皑雪”说自己也喜欢猫,家里就养着一只。
范露西立刻低头打字:
【哇,好想看!】
【这个世界上谁对喵星人会有抵抗力!】
她冲蔺遥摆了摆手让他先走,自己跟在后面往教学楼走,眼睛半秒也不离开对话框。
雪:【这会儿在公司,晚上回家给你拍视频。】
咩:【好好好,早八的一天就指望着晚上的毛茸茸视频续命啦——】
聊到晚上,她顺势抛出去请:
【阿雪!新的一周到来啦,今晚要不要一起去打本呀?我带你飞~】
雪:【晚上得先跟队友打两个小时竞技场,大概十点半以后有空。】
雪:【你们大学应该会断电吧?要是赶不上,我自己打就行,不耽误你休息。】
现在是赛季中期,副本难度早已不如开荒时那么令人望而生畏。范露西在心里快速盘算:寝室十一点断电断网,连接手机热点,再加上笔记本电脑自身的电池续航,足够支撑到一场25人普通结束。
她拍着胸脯,信心十足保证:【没问题,让我这个副本高手带你速通!】
结尾照旧是卡通猫咪表情包,做着握拳加油的动作。
大概考虑到晚上打本需要连麦,“皑皑雪”也回了条语音过来。
那声出现在过范露西梦境里,被当做噩梦素材的御姐音,含着一点柔和笑意:
“那就拜托你了。”
“……”
感觉汗毛都要立起来了,范露西下意识揉搓着手臂。
她侧过头,嫌弃地微一撇嘴,越发确定自己根本做不成女同。
见范露西终于收起手机,蔺遥慢下脚步,与她并肩而行。
“咋样啊,进展得顺利不顺利?”
怕戳到范露西痛处,蔺遥琢磨着措辞,凑到她耳边神秘兮兮压低声音:
“那位,有没有拜倒在你的八块腹肌之下?”
范露西目视前方,言简意赅:“能钓到尤观柏,她肯定有点本事,没那么好糊弄。”
一提到尤观柏,她脸上那点轻松的神色一下子就淡了,眼神沉得像寒冬冻住的湖——跟不久前在他面前颤着嗓音说“只要他肯回头,跟那个女的分手,我就原谅他”的脆弱样子,简直不像同一个人。
这变化快得像一阵风,蔺遥眨了眨眼,简直怀疑自己看错了。
他心里忽然有点没底,本来还准备了几句打趣的安慰话,这下全堵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了。
又并行片刻,他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干巴巴地说:“其实,观柏哥这么多年,除了你,别说对象,就连交好点的女伴都不曾有。再加上隔着层网络……说不定,他真的只是一时被迷惑。”
*
午休时分,范露西回了学校宿舍。
她刚把包放下,口袋里的手机就亮了起来。
伴随着震动,专属的视频通话铃声忽响——是尤观柏打来的。
她看着那个不断在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若有所思:按照惯例,周一到周五晚上八点是他们的固定视频时间,昨晚他只发来一条文字信息,简短地问她是否安全到校,且没有任何解释。
范露西按下接听键,将手机立在桌面的支架上。
“宝宝。”
尤观柏的脸出现在屏幕里,背景是他位于“灰度科技”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
看起来刚结束上午的工作,神色透着些许倦怠,“回到宿舍了?”
“嗯,刚回来。”
范露西在椅子上坐下,调整了一下位置,让自己正对镜头。
尤观柏像是能察觉到她未问出口的疑惑,自然而然地解释着:
“昨天傍晚被几个朋友临时叫出去喝酒了。酒吧里太吵,说话根本听不清,就没跟你视频。”
“哪些朋友呀,大周末的还扰人清闲?”
听着尤观柏如常的语气,范露西没有多想。
她随口问着,却见青年的神色游移了下,才道:“就是,生意场的那些,你不熟。”
出去喝酒不稀奇。
和生意伙伴喝酒也不稀奇。
稀奇的是,在尤观柏那里,人和事向来分三六九等,界限分明。
那些仅限于酒桌交情的所谓“朋友”,从来不曾,也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