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胆小鬼,你在怕什么
温安渝看她这副态度心中咯噔:“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跟踪我?”
“我只是有些话想要跟二公子说。”银沙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人。
“你我有什么好谈的,你且赶紧离开候府才是眼前最要紧的事情。若是被我父亲发现了你的存在,只怕是死无葬身之地。”温安渝是真的觉得自己对不起银沙,也是真的担心银沙会命丧候府。
“我原本是想来杀你灭口的,但是就在刚刚,我改变了主意。”
“你……你说什么?”温安渝闻言,话都有些结巴了。
银沙一步一步逼近他,明明是柔弱的女子,但是却将温安渝逼得步步倒退。
“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赶紧离开安定候府离开京都!”
温安渝色厉内荏地吼着,但是退后时却不小心绊到石子,踉跄两下十分狼狈。
银沙并不看他,她上前一步盯着绕着坟头飞舞的两只蝴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网直接捉了一只。
泛着灰粉光泽的蝴蝶被她捉到手上仔细端详。
“你干嘛啊?”温安渝这会儿简直要怀疑这银沙是不是妖精托生,半夜不睡觉跟踪他也就罢了,竟然还在坟头捉蝴蝶?
银沙手里捏着蝴蝶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温安渝:“二公子,你看这是什么?”
“夜蝶而已,这有什么奇怪的?”温安渝简直莫名其妙。
“你可曾在京中的其他地方看到过这种蝴蝶?注意,是这种凤尾是灰粉色的蝴蝶。”
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果然是个废物,眼睛长那么大是作装饰的吗?没发现这蝴蝶长得跟普通蝴蝶不一样吗?
看到银沙的反应,温安渝才反应过来这蝴蝶似乎还真的没有在其他地方见过。
“这蝴蝶名叫桃夭,它不仅长得好看、名字好听,它的卵和茧还含有剧毒。是罕见的既可以做蛊虫又可以做毒药的虫子。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蝴蝶单单出现在你娘的坟前?还不止一只?”
银沙说完低头打量起这座坟。
即便是对于候府的妾氏而言,这座坟也过于简陋了。
只一个简单的小土包和墓碑,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简陋得如同一座荒坟一般。
“这……这蝴蝶长了翅膀,还不是想飞到哪里飞到哪里,这一定是从其他地方飞过来的。”温安渝不懂这些,但是再傻也听得出来这蝴蝶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心里头有些慌,因为真的不止一次在娘的坟上看到这蝴蝶在飞。
不止一次,不止一只……
“这桃夭并非是大诏的产物,而是锦西国的产物,且锦西国距离京都有千里之遥,蝶翼柔弱,它们是飞不过来的。”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安渝有点不安地看向银沙。
银沙从网兜中轻轻将蝴蝶捉出,然后两指一松,这漂亮的蝴蝶就匆匆飞到了半空。
“我的意思是,要么有人将这蝴蝶的茧专程放到你娘坟的附近,要么这坟中自带蝴蝶卵。不过,专程放蝴蝶的茧到坟土中是毫无意义的。所以……”
银沙意味深长地看着温安渝,温安渝被这目光逼得又后退一步。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娘应该是被这桃夭害死的。”银沙指了指翩翩起舞的蝴蝶,说出这句惊人的话。
温安渝一口否定:“断不可能。我娘当年是病逝。她病了很久,一直治不好,一直到她离世都是我在床前侍奉汤药。不可能有人下毒。”
这事他是真的没撒谎,当年他母亲生病后就逐渐失宠,后来院子里就一个丫鬟照顾他们母子俩,根本忙不过来。很多时候他娘的药还是他亲自煎的。
银沙摇了摇头:“二公子不懂毒物,这桃夭并不是普通的毒,如果以卵投毒,每日一点,毒素就会积攒在体内。时间一久,不仅积攒着的毒会让人死去,那些卵也会在吸尽人体的养份,让人衰败而亡。”
衰败而亡?这四个字让温安渝脚下一软,母亲死前形容枯槁的样子怎么不算是衰败而亡呢?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一股寒意猛地攫住了温安渝的心脏。若母亲真是被毒杀的……那下毒之人会是谁?是大夫人?还是……
“可能性是否存在,只需开棺验尸,一切自有分晓。”
“开棺?”温安渝浑身一震,双目圆睁,“你要掘我娘的坟?你疯了!”
“你就不想知道真相?说不定就是你爹亲手所为。毕竟他是征战过锦西的安定侯,弄到锦西特有的‘蝴蝶’剧毒,易如反掌。”
“住口!”
银沙话音未落,温安渝已如狂牛般冲来,狠狠将她撞飞出去。
银沙虽早有防备,却抵不住这疯魔般的力道。所幸清风及时出手,将温二死死按倒在地。
“银沙!你这毒妇!”即便被压制得无法动弹,温安渝仍嘶吼挣扎,“我原以为你尚有良知,没想到你为复仇竟如此不择手段!辱我亡母,污我生父!我爹纵有千般不是,也绝不可能害我娘!滚!你给我滚!”
“温二,这世上从无绝对之事。你再嘴硬,也洗不清你爹的嫌疑。他,很可能就是真凶!”
“我杀了你!!”温安渝目眦欲裂,曾经若有似无的情愫在这一刻彻底粉碎——这女人何其歹毒,连亡者安宁都要惊扰!
他发狠抓起满地碎石疯狂掷去,却被银沙轻巧避开。
她冷眼看着趴在地上狼狈挣扎的温安渝,字字诛心:“身为人子,却连生母死因都不敢追查。
温安渝,你才是枉为人子。”
“你放屁!”
枉为人子这句话实在太狠,听在耳中讥讽如利刃剜心。
温安渝额头青筋暴起,竟猛地将清风掀翻在地,再次如失控的野兽般冲向银沙,将她重重撞飞出去。
“你娘孤坟一座入不得温家的祖坟,牌位也进不了祠堂。我问你,你娘真的是温琏的妾氏吗?”
“不……不……她不是妾,她不是妾,平妻,我娘是父亲的平妻。”
温安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