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偷银子
回到小河村时,已经近午时,何云织是坐驴车回来的,毕竟忙碌了半日,实在没有脚力再赶路。
赶驴车的周叔是同村人,见她独自一人惊讶地问前问后,像是打探消息。
何云织自然清楚缘由,毕竟半年前向董母揭发她以摆摊为由,实则来城里吃喝玩乐的目击证人就是他。
驴车来到村里杨树附近,只见附近有一群妇人在激情畅聊,对着右方向指指点点,似在八卦着村里的新鲜事。
杨树是小河村唯一的一颗百年老树,树冠大而密,何云织路过时,她隐约听到什么董家?张槐花?那不是前身生母的名字?
但她并不想理会,毕竟张氏此人,她并不想与她过多交集,驴车在池塘边停下,何云织告别周叔后直接回了董家。
董家在小河村北边,位置较为偏僻,是以何云织一路回去并未遇到什么人。
然而走进董家,屋里却传出一阵阵哭声,以及董父略微埋怨的低语:“你咋就这么善良,她说让给你你就给了呢!”
“又不是非我给她的,你出门时把银子放到房间,我去上了一趟茅房,哪料到银子就没了,还是隔壁的朱婶子告诉我的,是亲家母来过。”说完,董母委屈地抹着眼泪。
她话一说完,一旁的董守川再也忍不了,他气冲冲地冲出房间,准备去何家讨个说法。
哪料一出门就见到正背着背篓,提着蓝色大布包的何云织,他面色冷淡与她擦肩而过,嘴里低声一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何云织:???
这是误会她将银子一事告诉了张氏?
何云织气极反笑,她匆匆放下背篓和布包,没来得及去董母处,转身去了何家。
董家在村东,何家村南,完全向反的两个方向,等何云织快步到何家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剧烈的争执声。
何母的声音尤其高亢:“你哪只眼看到我偷拿银子,没有证据竟然敢上门,我女儿还没死呢,你眼里竟然没我这个丈母娘?!”
面对何母的耍赖,原本怒气冲冲的董守川,有些拿她没办法。
但还是绷紧身子,瞪着眼道:“谁说没人看见,隔壁小孩不是瞧到你了。”
“小孩的话你们也信,切,这不是闹着玩吗?!”何母的气焰更高了,她以为是被董家那个软和包子看见了,原来是个小孩,她把袖袋里的捂得更紧。
何云织抬步走到院中,何母一见,驽着嘴更不怕了。
直接冲何云织吩咐:“还不把你相公领回去,几个月没登门,一来就瞎胡叫,甭得叫人看笑话。”
何云织一脸理所当然的张氏,明白她是想自己帮她,可她想必思量错了。
“娘,我看你还是直接将银子交出来吧,这样大家也不会难看。”何云织在墙角搬出凳子坐下,开门见山道。
张氏挠了挠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家闺女一向对她言听计从,胆小如鼠,还有个口吃的毛病。
何时能言语清晰,居然还对她不敬!!?
“你这个丫头胡说什么,还不把姓董的小子带回董家,难不成让乡里邻居看笑话你才高兴!”张氏闻门口方向有声音传来,不用想就知道是隔壁那个长舌妇周氏,还有住得不远的谢老婆子。
村里最擅长嚼舌根的两人。
何云织弯唇一笑,这下好了,能有人在,制造着氛围更好不过。
“娘,我可没胡说,你也知道,咱们家不像村里其他人家。爹帮工挣的银子通常不交给你,田里的收成也够家里上下日常吃喝,所以遇到需要使银子处你才找他。至于大哥二哥的银钱都是嫂子们管着,当然这你无异议。所以你身上的银钱一般不会超过几十文,三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你说,若是我亲自搜出三两银子......”
“你敢,我是你娘!”张氏见她一字一句说得清白无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三两银子咋了,就算是她偷的,董家的银子是她女儿的,女儿的银钱就是她的,她拿怎么,又没人见。
何云织见她表情,就知她的想法。
遂脸色更冷:“娘,你别搞错了,是你说过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已经是董家的人,你有何权利擅拿银子!”
“谁说是我拿的,你们董家真是好啊,自己没管好银子,跑到何家来作威作福,何云织,你真是我的好女儿。”张氏气得面红耳赤。
董守川见张氏死鸭子嘴硬,立马道:“谁说没瞧见,隔壁宋大夫家的小孩..”
“相公,你听错了,娘说是宋大夫家的粱婶瞧见的,她当时正好站在门口,所以这件事再清楚不过。”何云织大声道。
董守川一愣,他当时听娘说的时候,可没听错。不过她见何云织一脸严肃,也就没说话。
“所以娘,你最好将银子拿出来,不然等里正大叔来,这件事处理起来你面上不会好过,说不定得去衙门处走走,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问四弟,他不是要去县里读书吗!”
说完,她也不管张氏时青时白的脸色,直接进了屋内。
何家三间房间,外加厨房和杂物间,主屋是何老二和张氏住着,还搭了个小塌,小塌边是干净的书桌,平时用作何弘远学习。
此时他正在书桌前边看书,边奋笔疾书,很是刻苦用功。
何云织进去的时候,他也没抬头,还是她出声才打断:“四弟,最近书念得怎么样?”
“二姐,是你啊!”何弘远见是何云织,没有丝毫的嫌弃之色,他开心站起身,立马倒了盏茶给她:“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对了,我刚刚好像听到姐夫的声音,不过我正读里仁篇,就没起身。”
何云织笑容柔和,她见眼前的何弘远虽然穿着破旧,但是谈吐亲切,读书也用功,没有记忆里原身大哥和二哥自私利己的疏离,知道这是何家对她最后的一丝念想。
“没大事,我有件事问你,你现在方便吗?”何云织喝了口茶水,给干枯的喉咙湿润湿润,她从凌晨到现在下午还没能喝上几口水。
“什么事?”何弘远好奇。
“从昨日到今日有没有人来找娘,说什么事呢?”何云织皱眉,她找郑文彬要银子的事,除了本人,根本没人瞧见。而董家人根本没会找人说这件事,毕竟涉及男女名声,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