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到后院去吧,还要守好我们的纸人。”
大山拿起蜡烛,小心翼翼地护着那点微弱却至关重要的烛火,领头去了后院。
一行人跟着大山穿过布满蛛网的前厅,踏入后院,便看见那十三口漆黑的棺材整齐地排列着。
王斌和陆远迫不及待去找自己躺在棺材里的纸人,确认安好后,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见状,大家也都强忍着心悸,在那些渗人的棺木里寻找自己模样的纸人。
纸人完好,祠堂内也暂时没有异样。
大山将那支白烛放在棺材阵中央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烛火明明只有豆大一点,散发出的暖黄光晕却异常稳定地扩散开来,仿佛一层薄而坚韧的透明薄膜,竟然将十三口棺材全部笼罩在内!
“真的…安全了?”简宁抚着胸口,低头拿袖子抹去脸上的泪痕。
“应该是安全了。”大山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将怀里躁动的公鸡也放在光晕内。
“这里是镇压她的地方,现在又点燃了蜡烛。”王斌抹了把汗,找了个空地坐下,“鬼新娘进不来,我们只要守在这里,撑到鸡叫三遍……”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外面除了风声,似乎真的安静了。
这句话像一剂强心针,让紧绷的气氛稍稍缓和。摇曳的烛光下,众人脸上的恐惧被劫后余生的疲惫取代。
“呜……”昭昭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压抑的哭声变成了小声的啜泣。
陆远同样瘫坐在光晕里,短暂的喘息后,因为不用再担心安全问题,一丝侥幸的好奇心又冒了出来。
他挪了挪身体,凑近后院那扇腐朽的木门,这扇木门是晏清他们过来放纸人的时候给关上的。
后门和前门的门面不同,显得简陋单薄,十分破败。
除了棺材阵笼下的烛光,四周都是一片沉闷浓郁的黑暗。
陆远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眼睛凑了上去……
狭窄的缝隙之外,同样是粘稠如墨的黑暗。
他原本以为自己什么都没看到,稍觉无聊却也松了一口气。可就在他眨眼的瞬间,他好像闻到一股潮湿的腥味!
陆远有些反胃,捂着鼻子后退了两步,也正是这两步,让他在门缝中看到了一线死白!
心脏像是一瞬间被重物击打,闷痛得他张大了嘴巴,却只是颤抖而无法发出任何音节!
不!
他并非什么都没看到!
而是!
而是透过薄木板的缝隙,与鬼新娘那双冰冷怨毒,毫无眼白的纯黑色眼睛,脸对着脸!眼对着眼!
“啊——!!!”
陆远被这个恐怖的事实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
整个人如同被滚油泼中,猛地向后弹开,手脚并用地疯狂向后蹬爬,一股浓烈的腥臊味瞬间瞬间弥漫开来!
“鬼!鬼啊!她在外面!她就在门外!”陆远涕泪横流,指着破败的后门语无伦次地嘶嚎,□□透湿,“她看到我了!她看到我了!”
“什么?!”
刚刚建立起来的脆弱安全感一击即碎,所有人都被陆远的崩溃吓得、紧张地凝视着那扇脆弱的院门,下意识地后退往蜡烛靠拢。
“咚!”
门上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破败的木门剧烈震动,簌簌落下大片的木屑和沉木!
“咚!咚!咚!”
鬼新娘机械式的用头在撞门,她的每一下动作,都能让人看到她那种如同刮了腻子一般的脸,和那只渗人的鬼眼!
她的速度越来越快!门也越敲越响!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眼看着摇摇欲坠!
“她、她要进来了!啊——!”徐大抱着头涕泪横流,绝望地缩成一团。
“不可能!”大山脸色惨白,强作镇定地说道:“她的骨灰受邪神镇压,她不可能进来!况且烛罩生息是系统提示的生路……对!”
大山鼓起勇气挺直胸膛,沉声说道:“鬼新娘进不来,她这么做,是为了吓唬我们!倒逼我们出去!”
“可是提示究竟是真的吗……”拿铁同样感到绝望。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想安稳的过完一生,却没想有一天一觉醒来,竟然连这种平凡的心愿都成了奢望。
第一次进蜃境,在见识到那些诡异和恐怖的时候,拿铁问过带队的大哥,为什么蜃境偏偏选中自己?
他记得很清楚,大哥只是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告诉他:“谁叫你倒霉。”
拿铁再也无法强撑,他怔怔看着木门,脸上是极度的恐惧和慌张:“大山哥……你的猜测,全然是基于那小子的推测,万一提示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呢……”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之前的副本中,比他们还要有经验的同伴,同样有判断失误的时候。
大山有好几个瞬间都是这样想的。
“咚!咚!咚——!!!”
撞击如同鼓声擂动,裹挟着滔天怨念和无数新亡者戾气的疯狂冲击!整个后院都在剧烈摇晃!
就连烛光暖黄的光晕,也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荡漾起来,烛火更是像是快要被风吹散,明灭不定地晃动着!
“护住烛火!不能让它灭了!”恢复神志的大山刚喊完,离烛火最近的简宁忙扑上前去,拿手给蜡烛挡风。
“探索获得的线索或许会骗人,但能力不会。”大山紧盯着院门,背后汗涔涔湿了一片,他语速极快地说道:“那小子怪的很,我说不好,但那个女的确认是受到蜃境赐福的能力者。”
拿铁和简宁还不知道什么是能力者,如此危急关头,大山也懒得和他们解释,如果能够活命,经历的蜃境多了自然遇到了就能够知道。
“如果不是因为自身天赋激活的能力,而是用积分兑换的能力,那她经历的蜃境恐怕比我的岁数还要多!”
似乎真的如大山所想,不管鬼新娘在外面撞门撞得有多激烈,这扇看起来残破的旧木门,都没有被破开的迹象。
大山攥紧拳头,绷直了背脊,他觉得自己赌对了。
他直接告诉大家结论:“这个蜃境邪门的很,根本不是初级难度,我们要想活命,估计都要看这个栩栩……”
“栩栩呢?!”经大山这么惊慌失措的一问,大家才发现,栩栩并不在祠堂!
“她、我……我没看到她!”绪子的声音有些尖利,“她好像……就没有跟过来!”
“那个男的呢?!”王斌布满血丝的眼睛在后院找了一圈,最后对上众人惊恐的脸,“他怎么也不在?!”
“操!”危急时刻,王斌也装不下去老好人了。一拳砸在地上,表情阴暗凶狠,“妈的!那小子喊我们往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