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过节
靳迟站定回头：“已经很晚了，打车不方便，走吧。”
靳迟今天开的不是摩托车而是一辆路虎，帮他们打开后座车门。
叶然先钻进去跟着是侯松，这俩人倒是没觉得有啥不好意思。
陆竞野上车前跟靳迟说：“那个…你怎么会过来？”
“我去店里找你没找到，在周围打听了一下，旁边家具城老板说，你们被警车带走了。”靳迟说。
陆竞野清了清嗓子点尴尬：“再次谢谢你，今天保释的钱回去就还你。”
“行。”靳迟也不客气，还掏出手机递给陆竞野，“加个微信吧，回头你直接转账。”
陆竞野说：“我给现金。”
“我不用现金。”
“我只有现金。”陆竞野翻个白眼。
靳迟举着手机不动：“你就这么对待帮了你们的人？我不用现金你给我现金干嘛？”
陆竞野气的嘴角抽了抽，瞪了眼靳迟。
靳迟没什么表情，晃了晃手机：“都大半夜了，快点吧，我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你既然这么忙跑来干嘛？”陆竞野质问。
靳迟深吸口气：“你是不是喜欢睡在派出所？”
“你…”
“加个好友而已，至于吗？回头转了账，你想删可以直接删。”靳迟态度冷硬。
陆竞野咬了咬牙，把自己手机拿出来打开微信二维码，看都不看靳迟送出去。
靳迟快速打开手机，扫码加上好友。
陆竞野点了同意把手机装起来就钻进车子，靳迟给他们关上车门也上了车。
车子刚开出派出所，靳迟就收到转账信息提示。
单手开车拿出手机看了眼，陆竞野给他转了一万。
靳迟说：“给多了。”
“跑腿费。”陆竞野笑着说。
靳迟看了眼后视镜：“陆老板真大方。”移开视线又说道，“后面肯定还有给于兴为的赔偿，至于赔偿多少要看对方诉求。”
“老子有钱。”陆竞野带着赌气。
靳迟点点头没再说话，车子飞快行驶在深夜无人的大马路上，一路通畅，很快就到达修车行外面。
三个人陆续下车，陆竞野都没回头看一眼，打开卷帘门直接进去。
叶然停下来回头，隔着车窗对靳迟抬抬手算打招呼才跟进去。
侯松正要走觉得不太合适，打转回去：“谢了迟哥。”
“不用谢。”靳迟也很礼貌，捕捉着修车行里陆竞野的身影看了一会儿，调转车头离开。
靳迟开车离开侯松才进了修车行，三个人找地方坐下，叶然跟侯松这会儿不敢说话，都打量着陆竞野。
过了好一会儿，陆竞野用手搓了搓脸：“咱们账上有多少钱？”
“十来万吧。”侯松说。
叶然骂了一句：“于兴为这个孙子肯定会借机敲诈，十来万都不够赔的。”
“想想办法。”陆竞野深吸口气，“反正不管怎么说先把这件事处理掉，钱没了总归能挣，不能影响车行做生意。”
“知道了。”侯松答应。
叶然转过来：“哥，你跟这个靳迟关系很好吧？”
“你从哪看出来的？”陆竞野笑问。
叶然耸了耸肩：“就是感觉上，要是关系不好他也没必要对你殷勤，大半夜的还专门去派出所捞我们。”
“我也觉得，之前他几次来店里找你，你对他态度那么差他也不在乎，昨天闹得那么尴尬，他今天知道你出事儿还愿意帮忙，这绝对是铁兄弟。”
“想什么呢？”陆竞野白眼一翻继续说，“他就是恨我，因为恨我才忘不掉，才会盯着我，你们根本不了解他这个人，他城府可深了。”
“他现在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就等时机成熟给我一刀。”
“真的假的？”叶然惊讶，很快小声嘀咕，“看着不像呀，他现在那么有名气那么厉害，真想对付你不用绕这么大圈子。”
“所以我才说你们根本不了解他，他向来喜欢闷不吭声地把猎物引诱到圈内，再一口咬死。”
“我去，这么阴险吗？”侯松惊叹。
陆竞野哼哼笑了几声变成蹲在椅子上，掏出烟点了一根夹在手里没抽，烟雾熏得他很快眯了眯眼。
叶然凑过来问：“你们俩不是同学吗？怎么听着像仇人。”
“本来就是仇人。”
“什么仇？”侯松太好奇了。
陆竞野没直接回复他，先吸了口烟吐出来。
眯着眼睛像是在回忆什么，叶然跟侯松都眼巴巴看着他耐心等待。
“我跟他是高中同学，刚开始关系确实不错，算得上铁哥们。”
“后来因为一点事儿就闹翻了，从那之后我就一直针对他，害了他很多次，最严重的是我三年前坑他的那次。”
“学生时代能有多大的仇呀，你能算计他什么？”叶然好奇追问。
陆竞野扑哧笑出声，弹了下烟灰才继续说。
“我会偷偷把他写好的作业撕掉害他重写，然后把他卷子上的名字改成别人的，还用他的名义给全班男生写过情书，包括体育课，把他衣服鞋子藏起来害他罚站。”
说起这些的时候，陆竞野脸上都是笑但不达眼底，这些记忆他以为早就忘了，现在才发现无比清晰，更是惊讶，曾经的自己居然这么幼稚且下三烂。
“哥，你上学时候这么损呢？”侯松没忍住问道。
陆竞野看向他有点恼羞成怒：“我怎么损了？是他先招惹我的，我只是合情合理教训回去。”
“他干啥了？”叶然小心翼翼问。
陆竞野嘴巴张了张，发现说不出一条靳迟的罪名。
如果非要说，也只有对方喜欢男人却瞒着自己，导致后来自己成了同学之间谈资，还被赵磊骚扰。
深吸口气低下头在凳子边灭了烟，不再开口说话。
“三年前你坑他什么了？”侯松问。
陆竞野盯着地面回忆起当年那件事。
靳迟跟他大学毕业后两年重逢，知道他开了一家修车行，带着自己的车来支持他生意，结果他以为靳迟是来找茬的，就在车上动了手脚。
具体造成什么后果他根本没调查过也不敢调查，但绝对很严重就是了，不然也不会狠心关掉生意兴隆的车行连夜跑路。
“哥？哥？”等不到回应侯松催促。
陆竞野从椅子上下来骂了一句：“关你们屁事，哪来那么多好奇心？什么都想打听，也不看看几点了还要不要睡？明天要不要做生意？”
说着就往前走，摆摆手：“你们俩要么在这打地铺，要么滚回去，少烦我。”
陆竞野回了屋把门用力甩上，心里烦躁的都想挠墙。
进了浴室三两下脱掉衣服打开淋浴喷头，任由冰冷的水兜头洒下。
他向来喜欢洗冷水澡，尤其是心情烦躁的时候，能轻而易举击退那份燥火让他头脑清醒过来。
换上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闭眼准备睡觉，手机闪烁几下响起信息提示声。
陆竞野抓过手机看了眼，才发现转账后忘了把靳迟删了，信息是对方发来的。
靳迟：睡了吗？
陆竞野翻个身回复：睡了。
靳迟：睡了还回复？梦游？
陆竞野：我乐意，少跟我犯贱。
陆竞野：别回复我了。
靳迟：既然都没删我，说明你还是在意的，不想睡就聊聊？
陆竞野：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