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当然最后也没真的活埋成。
毕竟周渡也不是傻子，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他活埋掉。
“等、等一下！”
直到那些泥土一捧接着一捧飞到他的身上，周渡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个老头居然是打算直接活埋了他！完全没有半点玩笑的意味！
而更可笑的是，他还真有可能会就这么死在这里——现在他完全算得上是重伤的状态，异能也用不了半点，就算是一个这么年迈又普通的、半截身子都能埋进土里了的老头，他都完全半点反抗的余地。
“我现在身上是没钱但是等我好了以后可以用别的给你抵债可以和你立下誓约绝不反悔！”
已经被湿乎乎的泥土糊了一脸、完全看不出原样的青年把再度糊进嘴巴里的泥土呸了出去，迅速一口气说完，生怕下一秒就被彻底活埋了。
“——我是异能者。”他说。
异能者所立下的特别「誓约」，如果没有特别的方法，是无法解除的。而在普通人的眼里，更是无解的。
他头顶上的老头果然停下了动作。
但出乎意料的是，老头依旧没对他所表露出异能者身份的举动有半分波动，而是以一种过分平淡的表情低下头看向他，好一会才忽然开口。
“给你个忠告吧，小孩，”老头说，“想要在放逐区安静地活下来，就不要提任何和异能者有关的事情。况且，你就没发现另一件事么？”
周渡心头忽然一跳，隐隐有种说不出的不详预感，也顾不上被他叫小孩了：“……什么事？”
“你现在，已经不是「异能者」了啊。”老头缓缓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你自己都没发现么？”
看着坑里的青年表情骤然大变、毛骨悚然的模样，秋凛这才真的在心里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不仅仅是普通的异能使用过度、严重透支。异能者的等级从低到高分为一至九级，周渡原本是接近五级的土系异能者，别说发生跌进泥土坑里这种离谱的事情了，让土坑自己推平把他带上来都是随手就能做到的小事。但是现在，他的异能已经彻底消失了。
能断定一个“异能者”的异能已经彻底消失了这种事绝不会是一个普通人能轻易做到的事情，当然就算是绝大多数的异能者也绝对做不到。
至少在周渡所认识的所有异能者之中，还没有人能轻松做出这样的判断，更别说只是一个第一次见面的普通人，还说得如此笃定。
秋凛现在当然是个纯正的普通老头，但谁让他还是个穿越的“非原装货”呢，作为一名合格的黑粉，他是看过漫画的，而且还看得相当仔细、看了不少遍，对于漫画里的剧情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比很多所谓的“真爱粉”对剧情的熟悉程度还要高。
因此这些完全超过了这个世界上一个普通的老头应该知道的事情，甚至还有很多主角现阶段也不知道的事情，他都可以说是一清二楚。
“老人家你猜错了，”周渡强笑了一下，居然有些感谢脸上的这些泥土把他糟糕的表情给掩盖住了，“我是遇上了意外再加上昨天下雨太大才不小心跌进来的，跟异能没什么关系，你知道异能其实是分有很多种类的吗？其实我不是那种战斗系和感知系的异能者……”
秋凛冷眼看着他，只淡淡回了四个字：“爱信不信。”
反正又不是他的异能。
周渡一下子闭嘴了。
秋凛重新转过身，杵着铲子就开始往回走。他没什么兴趣再继续看主角会再有什么心理波动，离开的动作很慢，却颇有种一去不准备再回头的意味。
当然这是在周渡和系统的眼里。
还在坑里的周渡还没做出什么反应，系统先受不了地在他脑子里吱哇乱叫：【宿主，你要走了吗，你真的要走了吗？你不要离开啊，你把主角捞上来啊算我求你了！你不会真打算把他活埋或者饿死在那里吧？】
秋凛掏了掏耳朵，虽然系统唯一的攻击手段就只能是在他脑子里发出电子噪音了，但是他都这么大年纪了，也确实有点受不了系统这么长时间的精神攻击：【吵什么吵什么，主角都没说话你急什么，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系统：【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来看，我觉得你很不靠谱。】
系统：【后面的坑是你的邻居好心挖的，这几天连菜都是邻居送过来的，只有你吃的饭是你自己做的，但是你甚至连衣服都没洗！而且你刚刚还差点活埋了主角！】
【这里连洗衣机都没有，你让我一个都快要死了的老头还要自己洗衣服，系统你怎么这么会虐待老人呢？】
秋凛听得直摇头，【放心好了，不会真把你心爱的主角给饿死的。】
老年人的脚步显然快不了多少，秋凛更是担心自己不小心走太快或者一个没注意还好把现在过于脆弱的身体直接坑骨折——毕竟这种事他之前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因此一路上拿着铲子当拐杖用，走得颇为颤颤巍巍、小心翼翼，从坑边到他现在住的地方不过一两百米的距离，他硬是走了将近有十分钟。
等周渡再重新听到动静声，抬头看见那个古怪的老头时，都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老头这回手里没拿铲子了，改拿了一捆细长细长的麻绳和几张卷起来的纸、以及一支笔。
“小孩，会认字、会写自己的名字吗？”老头问。
周渡点了点头。
“我不是文盲。”他说。
自大破灭时代前后出生的人不识字的并不在少数，在死的人太多、连生存下去都格外困难的时候，很多普通家庭的人是很难注意到教育方面的问题的。
但周渡显然不是文盲。他的父母生前一个是有不低军衔的陆军军官、一个是现代的生物领域高级科学家，在他十岁之前父母都还在的时候，他的教育也一直没有被中断过。
老头于是把绳子和被卷成筒状的纸张和笔一起丢了下来。
“那就在这两张合同纸上签上你自己的名字吧，再顺便按个指印，带血的那种。”老头说，“等你签完了，再把纸系在绳子上给我递上来。”
……所以原来绳子其实不是给他用来爬上来的吗？哈哈也是毕竟老年人哪来的力气拽得住他而且绳子也会断掉。
所以这老头刚刚其实是还是担心他骗人，回去给他写不平等卖身契去了？
周渡仔细看完上面的内容，嘴角就是忍不住一抽——他确信上面的内容完全可以用一句“奴隶契约”来形容。
包括但不限于等他出来以后要给他端茶倒水洗衣做饭充当保镖等等等等。为期三个月。
字写得倒是挺好看的，就是人可真是太黑心了这个老头。
周渡试着开口：“我有一些仇家，如果你想要把我留下来的话说不定会碰到他们，也会陷入危险……”
老头不假思索：“那我到时候就把你丢出去不就好了？”
周渡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