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有其父未必有其子
摸到颜思乔滚烫的额头时,谢知衍首先感到的是自责。
这个收购案对他太重要了,以至于这两天他将全部心思都扑在一次次洽谈上,完全忽略了颜思乔的异常。
他早该看出来的:她过于苍白的脸上不正常的红气,总是低着的头,几乎没动的工作餐,比平时更刻意的疏远……
原本想等事情了结了再弄清楚缘由,却怎么也想到她病得如此严重。
“你们都先回酒店吧,程秘,叫医生。”他极力压着心中翻涌的情绪给员工们下了指示。
待所有人都离开了会议室,他将颜思乔紧紧抱进怀里,她身上的热度灼烫他的心。
私人医生给颜思乔打了退烧针,她的情况才稳定下来。
她再睁开眼时,只觉得眼皮重得像灌了铅,试了几次,才终于适应刺入眼帘的光线。
谢知衍的脸色很难看,她的手被他握着,动弹不得。
“谢……总……”喉咙里像火在烧,发出来的声音也嘶哑无比。
“行李箱里有退烧药,你来之前就病了?”
“感冒而已……我不想耽误工作。”
“而已?你刚才差点就烧成傻子了!”
她不知道说什么,也没力气再争辩。见她病恹恹的,他将手心贴到她额头,轻轻叹息:“累的话再睡一会儿吧。”
于是,她又迷迷糊糊睡去。待她再醒来时,气力恢复了七八分。
谢知衍还坐在床边,嵌在眼窝的深眸布满血丝。
“还想睡么?”
她摇摇头。
他在她身后垫了两个枕头,让她靠坐在床上,一边打电话叫了客房服务。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送来一份瘦肉粥,用精致的碗装着,还配了好几样小菜。
他用白瓷勺轻轻将粥搅凉,喂到她嘴边:“吃点东西。”
她一口口喝下他喂的粥,始终没说话。
小半碗粥下去后,他又开了口:“发烧为什么不告诉我?”
面对他严厉的眼色,她不由地有些心虚:“不想给您添麻烦,一点小病而已。”
“所以还是为我着想了?”他已按耐不住烦躁。
“谢总,我只是做好一个员工的本分而已。我知道这个项目很重要,不想拖累大家。”
他眼中的怒意更盛:“员工?颜思乔,你当自己多了不起?我缺你这一个员工吗?”
她心里也冒起一股无名火:“您是不缺我一个,我算什么呢?”
他怔了怔,感觉下一秒就要爆炸,但或许顾念她还是病人,只是冷冷将那碗搁在了床头柜上,起身离开了房间。
颜思乔亦是万分不爽,被他一激,肚子更饿起来,她抓过那碗粥,三下五除二吃了个精光。
她这样爱岗敬业,谢知衍不给她发奖金已经很不上道了,居然还发起少爷脾气,真不知道他脑子缺了哪根筋。
他不知道跑哪里转了一圈,很快又回来了。也不奇怪,这是他老人家的总统套房,颜思乔看了时间,这会儿是凌晨三点半,他还能去哪里呢?
他重重关上外面的大门,仿佛在宣告自己胡汉三又杀了回来。
他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朝她手边的空碗偷瞟,确认她吃完了东西,拧紧的眉头总算松弛了些许。
他在床边坐下,揉了揉猩红的眼睛:“我不是贬低你的工作能力……”
她语气平和:“我知道,谢谢你照顾我,谢总。”
谢知衍眼中闪过一丝傲娇:“别以为这样我就能消气。”
颜思乔本就没法大声说话,这会儿低哑的嗓音轻柔里更藏着一丝虚弱:
“那谢总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再生气?快四点了。”
他一手扯领带,一手关掉了房间里的灯。
他在她身侧躺下,漆黑的寂静中,很快响起匀称低沉的呼吸声。
她也合上眼,将一只手轻轻放在他胳膊上,熟睡的人突然动了动,大手一揽,把她卷进怀中。
谢知衍的怀抱很温暖,弥漫着森林的气息。她本不应该沉溺这份温暖,但她现在是脆弱的病人,应该可以允许自己小小的放纵。
她往他臂弯深处钻了钻,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温度。
又睡了一觉后,颜思乔的身体奇迹般地好转了,除了喉咙还有些痛,仿佛不曾病过一样。
程维宣来看她,正说着话,谢知衍突然接到了电话,他对电话那头毕恭毕敬唤了一声“爷爷”,就出去了。
程维宣偷感十足地走近颜思乔,低声说:“颜小姐,能不能麻烦你帮个小忙?”
“什么事?”
“一会儿,能不能麻烦你用私人号,发个朋友圈?”
“啊?”
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说:“明天下午咱们就要回申海了,同事们难得来一趟香港,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