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风起扬州
“何事？”隔着繁重的门，顾星周沉闷的声音从中传来。
云白芷丝毫没有打扰别人清梦的自觉，她咚咚的敲着门，对里面大叫道：“顾大人是我。”
顾星缓缓起身，在床上怔愣了片刻。门外的云白芷越催越急，他只好随意裹了件外袍去开门。
“顾大人，你快点开门，我有重要的事情说。”云白芷难掩兴奋的声音传来。
云白芷在外边急的几乎要破门而入，顾星周才终于打开门。
肃严庄重的黑色外袍被他随意穿在身上也依旧不减凌厉之气。换作其他人，大概会下意识安静下来。
奈何云白芷偏不，她张扬道：“大人，我发现了一个线索。”
顾星周盯着云白芷兴奋有神的眼睛，被打扰的烦闷心情消弭而去。
顾星周半夜惊醒，喉咙有些干涩的出声道：“是什么？”
云白芷穿着单衣，冷风吹的有些发寒。她抖了抖身子对顾星周道：“大人外面冷，我进来给你说。”
还没等顾星周反应过来。云白芷通知完顾星周就顺着顾星周和门的缝隙钻了进去。
没了云白芷在前面阻挡着风，凉风直吹向顾星周，顾星周清醒了几分。
等顾星周回过神，云白芷已经溜了进去。顾星周沉思片刻，他扣住门的手指一用力，门缝随即敞的更开。
孤男寡女不可共处一室，门被打开，顾星周才松了口气。
云白芷刚坐下，察觉冷风从变大的门缝里灌了进来，随即叫嚷道：“顾大人，把门关上，冷死了。”
顾星周慢条斯理的整理衣着，缓缓道：“孤男寡女，闭门共处一室，于理不合。”
云白芷装作没听见，顾星周不关，她关。
云白芷上前“啪”的一声关住门，确保它严丝合缝后道：“我们只是谈正事，行的正做的端，怕什么。”
顾星周似乎被说服，沉默的坐在桌子一侧给两人倒了茶水。
昏黄的烛光照射在两人脸上。顾星周锐利的脸部线条柔和下来，散乱的黑发披在身后，像勾人的精怪。
这下，云白芷深切认识到“于礼不合”的含义，她怕她把持不住。
云白芷清了清嗓子，把自己的思绪强行拉回来道：“大人我突然想到拐卖幼童的人可能是为了炼丹，你看这几位丢失的幼童他们的生辰属性分别金，木，水，火，土。太凑巧了。”
云白芷说的有理有据。顾星周听完，沉思片刻道：“确实有可能。”
云白芷越说越激动道：“我怀疑是管理户籍的小吏出了问题，不然他们怎么会知道小孩的生辰。”
顾星周听完，质疑道：“你这也只是猜测，还需要证实。”
云白芷笑道：“你说的我也想过，据我所知，现在其它几个生辰属性的小孩已经消失了，只差木生辰属性的小孩。”
听完这话，顾星周明白了云白芷的意思，反问道：“所以你想通过这个为突破口，找寻一个木属性的小孩去做诱饵？”
云白芷发现顾星周明白了她的想法，激动拍桌道：“对。就是这样。”
顾星周听完，也没有彻底否定道：“扬州虽是弹丸之地，人口却不少。让小孩作诱饵，凶手不一定能见得。”
云白芷腾的起身，在原地打转了几圈道：“那就多派出个小孩做诱饵。”
顾星周摩挲一圈茶杯，喝了口茶水道：“凶手皆是武艺高强之人，现在衙门人手缺失。只怕保护不好小孩。”
云白芷听见这话，无望道：“那该怎么办。”
顾星周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张地图，朝云白芷道：“我们可以缩小范围。凶手似乎就在你之前所居住的破庙一侧活动。我们可以让小孩在此处行动，作为诱饵。”
云白芷拍了拍脑袋，惊喜道：“我竟然没想到，真是糊涂了。”
案件有了进展，顾星周好心情道：“这次做的不错。”
云白芷听见这话，自傲道：“我知道。”
习惯了谦逊有礼的顾星周听见云白芷不按套路出牌的话，怔愣片刻。最终开口道：“云姑娘真是豪爽之人。”
云白芷继续自夸道：“你和我相处久了你会发现我更多优点。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顾星周我觉得你们衙门应该多招个人，也太寒酸了。”
顾星周头疼的看着夸几句就原形毕露的云白芷，提醒道：“稳重点。”
云白芷慢半拍反应过来，她刚才好像直呼了顾星周的名。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封建古板人士。她急忙改口道：“好的，顾大人。”
顾星周颔首。
云白芷思忖片刻，觉得这么客气的称呼。实在有些生疏，于是提议道：“顾大人，我们以后共事许久，你叫我云姑娘也太生疏了。要不你叫我小云，小白或者小芷？”
云白芷说完，又快速否定了。“小白太庸俗了，小芷不好听。”
云白芷拍板道：“要不你就叫我小云吧。”
顾星周果断拒绝了她道：“不可。”
胳膊拗不过大腿，云白芷也不强求。接着，她好奇问道：“那顾大人私底下把你下属，比如李毅叫什么。”
顾星周：“称呼其名。”
听完这话，云白芷大咧道：“那你以后也叫我名就行了，不必这么生疏。”
顾星周微不可查的点头。大概是因为他周围围绕的多是男子，直呼一个姑娘的名字。对他来说都实在有点困难。
云白芷这三个字在他舌尖转了一圈仍然说不出口。最终他开口道：“夜已深了，你先回去。”
“好。”云白芷利落沿着先前来的道路返回。
顾星周看着仍旧精力十足的云白芷，神色复杂。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人能够在夜间这么活跃。
事实证明，午夜不睡的人多半都会在白昼补回来。云白芷这个典型例子，直到巳时，她的厢房仍然没有动静。
顾星周按照昨夜与云白芷商量好的，早早安排好了诱饵。等了许久也没见云白芷出来。
顾星周等的实在不耐，便叫了个女婢去敲门。云白芷随意应答了几声，等到云白芷挣扎的起床，已经到了响午。
云白芷神清气爽的出了房门，到了大堂，看到顾星周黑沉着脸似乎正在等着她。
云白芷有些尴尬，小心发问道：“顾大人有线索了吗？”
顾星周依旧脸色不是很好，他呼出一口气道：“没有。”
云白芷喔了一声，试图强行解释道：“我只是在屋内思索线索，所以才出来晚了。”
顾星周冷笑着，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反问道：“果真如此？”
云白芷被顾星周的笑容冲击到。呆愣片刻没有回应。
她怀疑顾星周是面部经年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