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八个马甲

下课铃响，我怀着上坟般的心情，跟着苏婉清导师去了她的办公室。

苏导师的办公室布置得很雅致，弥漫着淡淡的宁神香的味道。她让我坐在一张舒适的椅子上，然后伸出手指，指尖萦绕着温和的绿色光芒，轻轻点在我的眉心。

“放松，不要抵抗，让我看看你的灵能回路情况。”苏导师的声音很温柔。

我依言放松身体，心里却有点打鼓。这检查……该不会查出我脑子里有个系统吧？

一股温暖平和的力量顺着她的指尖流入我的身体，在我的四肢百骸中缓缓游走。这种感觉很舒服，让我昏昏欲睡。

过了大约十分钟，苏导师收回了手，眉头微蹙，脸上带着一丝困惑。

“奇怪……”

“导师，怎么了？”我小心翼翼地问。

“你的灵能回路……确实有些紊乱，像是被某种外来的、性质温和但位阶很高的能量冲刷过，留下了一些残留的印记。”苏导师斟酌着用词，“这应该就是导致你检测异常和刚才灵能弹变异的原因。不过，这股外来能量正在缓慢消散，对你的身体似乎并无害处，反而……像是在滋养你的灵能回路？”

滋养？

我愣了一下。是因为齐木楠雄的超能力本质层次太高了吗？哪怕只是残留的一点“特质”，对这个世界的F级灵能回路来说，也是大补品？

“那……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我装作懵懂地问。

“目前看来，是好事。”苏导师笑了笑，“这股能量很温和，等它完全消散或者被你彻底吸收融合，你的灵能资质或许会得到一定的改善。在这期间，可能会出现一些小小的、不受控制的异常现象，就像刚才那样。你不用担心，尽量保持心境平和，避免情绪激动引动那股残留能量就好。”

原来如此！

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苏导师这个解释，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完美掩护！

“能量残留”、“缓慢消散”、“可能改善资质”——完美解释了所有 present 和 future 可能出现的“异常”！甚至给了我一个未来“资质提升”的合理铺垫！

“谢谢导师！我明白了！”我真心实意地道谢。

从苏导师办公室出来，我感觉脚步都轻快了许多。有了官方认证的“能量紊乱后遗症”护体，以后就算再不小心泄露点粉色能量，也可以理直气壮地甩锅了！

心情大好的我，决定去学院超市买点零食庆祝一下。

走在路上，我忽然想起，自从上次透支后，好像还没试过【心灵感应】这个能力。现在扮演度提升到了8%，精神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应该可以稍微控制一下了吧？

要不……试试？就稍微听一下周围人的想法，练习一下控制开关？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小猫爪子一样挠着我的心。

好奇害死猫啊何月！我警告自己。

但是……就试一下下？应该……没关系吧？

最终，好奇心战胜了理智。

我找了个没什么人的角落，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

【心灵感应】，开！

嗡——！

仿佛打开了某个无形的开关，刹那间，无数纷杂的、带着各种情绪色彩的“声音”，如同决堤的洪水般，轰然涌入我的脑海！

「晚饭吃什么好呢？红烧肉还是糖醋里脊？」

「妈的，实战课又被老王虐了，下次一定要找回场子！」

「他刚才是不是看了我一眼？他是不是喜欢我？」

「那个粉毛大佬到底是谁啊？好想亲眼见见！」

「论文怎么写不完啊救命！」

「听说城西又出现小型裂缝了，不知道严不严重……」

「顾云深学长好帅啊啊啊！」

「灵能理论课好难，完全听不懂……」

「……”

各种各样的念头，学习的、生活的、花痴的、抱怨的、担忧的……来自四面八方，如同一个巨大的、嘈杂的菜市场，瞬间将我的意识淹没！

“呃！”

我闷哼一声，感觉脑袋像是被重锤击中，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没站稳！

太多了！太吵了！

我赶紧在心里大喊：“关掉！快关掉！”

【心灵感应】关闭。

世界瞬间清净了。

我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脸色发白，心有余悸。

太可怕了！这就是被动接收全校师生（可能还包括路过的小动物？）心声的感觉吗？！简直是精神污染！比连续通宵熬夜还要伤神！

难怪齐神平时都要用抑制器！这谁顶得住啊！

【警告：宿主精神力不足以支撑大范围心灵感应，强行开启可能导致精神紊乱。建议逐步练习，从小范围、单目标开始。】

系统的警告姗姗来迟。

我欲哭无泪。你怎么不早说！

看来，【心灵感应】这能力，在扮演度足够高、精神力足够强之前，也是个双刃剑，不能随便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