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挡箭牌
“对了。”临走前祝君忱抬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又想起来件事，带着颜语凉来到宅子后院的两棵大树下。
天已经黑透了，两人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踩着石子路来到大树的后边。
祝君忱捡了根树枝，拨了几处草丛。
颜语凉差点以为他在自家院里捡垃圾，但也没问，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
终于，在拨开某处灌木丛的时候，祝君忱回头看向颜语凉。
颜语凉在看清楚草丛里的东西的那一刻眼睛睁大了——是三只猫！
两只狸花一只奶牛！
“猫！”资深猫奴颜语凉低声惊叫，草丛里被光照着的三只猫有些警觉，但是没有直接跑开，颜语凉手忙脚乱点开相机拍了张照。
祝君忱解释道：“他们三个是这个小区的‘三剑客’，名字我不知道，每到这个点都会去各家各户巡逻，讨饭吃。”
颜语凉稀奇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在这？”
祝君忱轻轻摇头说：“碰碰运气，我家这很久没人住了，它们就经常在这几棵大树下过夜，你运气很好，一次性就见到了三只。”
几只小猫盯着两个怪人许久，最右边那只狸花先反应过来，噌噌噌跑走了，后面几只依次跟上，窜远消失不见。
“我从小就喜欢追着猫跑，有时候晚饭吃一半，家门口来了只猫就拎着桌上的虾跑出去喂。”颜语凉的目光落在猫儿们消失的地方。
祝君忱能想象到那个画面：“你奶奶不说什么？”
“我奶奶啊——”颜语凉回想一会儿，“嘴上说着让我先吃饭，实际上也不拦我，所以当年的所有的流浪猫小弟都喜欢跟颜语凉老大讨饭吃。”
“别人是山大王，你是猫大王。”
猫大王的专属司机把猫大王送回了家，司机婉拒了奶奶留晚饭的邀请，匆匆赶回家。
祝君忱家里没有什么严肃的家风，主打一个爱干啥干啥，但是饭点逾期不候。
所以他赶回家的时候只来得及自食其力炒蛋炒饭吃。
陆缘从沙发处走到厨房里，看着祝君忱磕碜地撒酱油，问：“不是说二十分钟就能赶回来吗？。”
祝君忱耷着眼皮说：“去了趟书城。”
他本来确实能直接回来吃饭，结果半路想起来明天言不言老师要来查作业的事绕路拐到市区逛了好一会儿书城，回来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阿姨国庆节全都回家去了，没人给他兜底，只能自己炒饭吃。
“买什么了？没看你拿着书进来。”陆缘随意问道。
祝君忱却没那么自然，握铲的手顿了一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问：“我记得你那本《沉默雨季》是亲签版吧。”
陆缘竖起食指，语气沾上些洋洋得意：“是亲签典藏版。”
“我跟你换。”
陆缘：？
平常让祝君忱看一眼言不言的书都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大抵是赤道下了雪，祝君忱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陆缘抱着胳膊：“你拿什么跟我换？”
没等祝君忱回答，她便继续说到：“难不成是《海纳百石》亲签版？我跟你说你从小到大写的作文我都留着呢，我可不缺今辰好签名。”
谁知祝君忱绷着嘴角说道：“我拿《沉默雨季》普通版跟你换。”
“……”
感觉到他没什么好话，但是没想到对方说出来的话像抢劫的陆缘：“滚。”
说完，兀自走回客厅。
另一边，“饱受宠爱”的颜语凉在奶奶的招呼下吃了一顿大餐，满桌的螃蟹、虾仁、鱼汤、扁豆毛豆荷兰豆……
吃饱喝足后和奶奶一起坐在檐下乘秋凉，和光临的邻里聊起近事。
胡叔来的时候还带了两坛桂花酿，颜语凉喝了两杯就有些晕乎乎的，以此为由拎着手机上楼回了卧室。
躺在床上翻着消息，发现祝君忱在半小时前给他发来了《碎冰玫瑰心事》的第二章和终章。
【忱.】：[图片][图片][图片]
【忱.】：一万字多一千。
【我无言以对】：谢老师慷慨相赠。
颜语凉昨天在火车上盯着祝君忱码完的初章，没想到对方的中章和终章写得这么快。
和对方之前说的梗概差不多，拇指姑娘以冰蓝玫瑰花园为家，被人类毁坏后踏上了寻找最后一朵蓝玫瑰的道路，途中遇到了一个男孩，男孩说他曾见过最后一朵蓝玫瑰于是与姑娘一起踏上了寻花之路。
颜语凉记得当时祝君忱说男孩一直知道最后一朵蓝玫瑰在哪，途中有惊无险的困难都是在考验姑娘。
他站在上帝视角看见他们屡屡碰壁，第二章后期男孩突然毫无预兆地变成和姑娘一样大小的精灵被蜜蜂追着蜇，一起躲进小雏菊感情升温。
颜语凉一边看得津津有味，一边隐隐察觉到这些困难似乎已经不为男孩所控了，给他一种莫名的不妙感。
这样的感觉一直到第三章后半段，出现一个人，往男孩身上直接泼了桶药水，颜语凉才堪堪反应过来，有些剧情和祝君忱一开始说的并不一样。
姑娘确实是寻找者，但男孩不是帮助者，是逃亡者。
他不是为最后一朵蓝玫瑰找归宿，他是为自己找一个归宿。
他就是那最后一朵蓝玫瑰本身。
[傲慢的科学家面色狰狞地拎起男孩，像捏着一只垂死挣扎的蝼蚁。
“我们一直在好奇，你为什么知道所有冰蓝玫瑰的位置——”科学家睨着男孩，他的长褂子沾满五彩斑斓的药剂，透着可怖的迷人，他提着一瓶贴着“放大水”的试管冲手指间猝然浇去。
被浇得湿漉漉的男孩又变回了原本的大小，发丝间黄色的药水簌簌滴下。
他耷拉着眼皮，肌肉一下子被拉扯变大的痛感非常人能忍受。
科学家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因被药物波及变得肿大的手指，接上之前说的话：“占卜师说世间仅剩一朵蓝玫瑰，先前你能带着我们找到那么多玫瑰，不是因为你能先知万千，而是因为，你就是一朵蓝玫瑰，你知道所有同类在哪。”
男孩吃力地抬着眼皮，抹了把被药水浸湿的脸，用尽全力往科学家脸上甩去。
药水全部剐蹭到那张偏执难看的脸上，左一块右一块肿大起来，他来不及去看对方吃痛的样子，转身耗尽所有的力气拔腿就跑，他大声喊着姑娘的名字：“纹儿——”
心惊胆颤躲在丛枝后玫纹赶忙飞过去：“什么情况？这是怎么了？他说的是真的吗？”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