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世界特产（上）

听完并记起一切的钢骨张大了嘴巴，这下他知道为什么自己一醒来，就看见克拉克他们脸上复杂的表情了。任谁加班处理了一个星期同事留下来的烂摊子，然后看见同事打着绷带从门口走进来，脸上都会露出复杂的表情的。

钢骨嗫嚅了半天，对着异常担心他的AI老父亲塞拉斯说：“我现在应该没什么事了，要不你先出去？我要跟他们说......”

塞拉斯点点头，无论他有多么不希望自己孩子卷到这些超级英雄里去，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况且这些正义联盟成员接到消息也是第一时间赶到这里，又想办法唤醒了维克多，他们看起来比顶着父亲名头的塞拉斯还要担心。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塞拉斯转身推开了房门。他开始想，自己要不要准备点早餐给维克多的朋友们，可是他也不是很了解对方的需求。塞拉斯纠结起来，一时间不知道是自己准备了，但是准备的不好，还是压根不准备，这两者到底谁更失礼一些。

作为一个要求精密已经刻在DNA里的科学家，塞拉斯察觉到心里迫切的希望，他希望自己能让所有人满意。他甚至没有察觉这件事是不可能的，塞拉斯拉开空空如也的冰箱，专心致志地准备起了早餐。

房间里，塞拉斯一走，在座的各位也就不装了。坐地上的坐地上，坐床上的做床上，立刻放松了自己的形象管理。巴里戳戳依旧僵硬的钢骨：“现在底特律的事已经爆出去了，舆论这块你打算怎么办？”

巴里叹气：“其实也无所谓，底特律里的人都非常开心，或者说，有点开心过头了。你大概只要给出一个解释，大家就都能接受。”

布鲁斯罕见地在这么多人面前展现出了疲惫，在情景剧里兴奋完，出来之后布鲁斯也有点燃尽了。他找个椅子坐了下来：“最主要的是，你目前依然是神明，隶属于地球本土神明。底特律被你塑造成神国，城市里的人也受到了很大影响，世界意识正在处理这方面的问题。”

“在影响没消除之前，你本体最好不要出现在人类面前，”布鲁斯抱着手，显然还在跟人沟通，“你应该能感觉到权柄存在吧？到时候会由克拉克带着你和戴安娜一起参与搭建能量循环，没办法，除非你主动把权柄分出去，不然这个神明名额你是占定了。”

钢骨沉默地站在窗前，克拉克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事情已经发生，别想那么多。想的越多，你反而会跟权柄绑的越深。相信我，这一点我深有体会。当时我为了救乔，主动接受了权柄，最后在外面待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你这比我好多了，连适应环节都没有。”

戴安娜心悬着。她现在虽然有超越半神的征兆，比如说离得这么远也可以听见天堂岛的祈祷声，但是世界意识给她检查的结果显示，她还没有权柄。戴安娜的身体就是半神，又不跟其他扮演者一样早早就绑定了权柄，这样走一步看一步的结果就是，戴安娜现在极有可能会继钢骨成为下一个变成神明的扮演者。

要让其他扮演者去再唤醒她一遍，聚在一起讨论她的人性弱点，戴安娜都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所以布鲁斯才会让克拉克带着钢骨和戴安娜，一起去熟悉能量循环的运作方式，到时候不至于像这次一样手忙脚乱。

戴安娜问钢骨：“你在成神之前，除了饥饿，还有什么征兆吗？还是说你的饥饿是来源于对能量的渴望？”

钢骨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就这么成神仙了。他确实可以不通过眼睛，而是通过别的方式得到底特律里的所有信息，这种高维的观测角度，几乎可以让他细细拆解出这座城市里的每一个分子的运动方式。只不过每当钢骨要沉溺进去，都会卡一下。

就是卡的这一下，会瞬间将钢骨拉回到这具身体里。钢骨只来得及听到戴安娜对他说的最后一句，钢骨想了想，从头跟他们讲起，在他视角中经历的事情。

那天他被世界意识拉去看新诞生的超能力种族，在回家的路上就感觉到了他的饥饿感在增强。但这种饥饿感很早就出现了，在他帮助被海啸影响的人们时，钢骨就开始感到饥饿了。而这刚好验证了世界意识的判断，钢骨成为神明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它是多种因素导致的最终结果。

钢骨来的时候，刚好是人们信仰最纯粹的时刻，而卡在成神条件上的钢骨，面对放在他面前的无主大餐，被勾出食欲真的很正常。那问题又来了，戴安娜也在现场，为什么她没有先一步感觉到呢？戴安娜摇摇头，她从头到尾就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网格坐在钢骨床上晃腿：“布鲁斯不是说因为戴安娜半神之躯跟天堂岛绑定的太深吗？会不会是因为戴安娜根本无法感觉到人类的信仰呢？”

“不太可能，”戴安娜说，“我的起源和希腊神话有关。之前世界意识也说过，当时众神陷入疯狂，是它在阻止影响蔓延到人类那边去。这意味着这些神明和地球人类联系紧密，现在这些神明不也会下意识传教吗？他们绝对能感觉到信仰之力，没道理我就不行啊。”

“不过有一点倒是......”戴安娜思考着，她突然站起身，从精神空间抽出一根缠绕着藤蔓的长矛，“好像自从我拿到雅典娜的武器，我听见的那些祈祷声更明显了。以前我只有在天堂岛才会听见这些声音，到人类社会来之后，这些声音就会像开了降噪，声音频率降低。”

克拉克接过长矛：“这里面没有权柄，只是有一些原本能量缠绕。可能是因为我的权柄是宇宙底层逻辑之一，随着世界意识能量增长，我能看到的信息也更多。是不是有可能，戴安娜你的权柄跟神明掌控的有所重合，所以才一直对权柄有关的事物比较迟钝？”

世界意识像个发光的小水母，在房间里游来游去：“也不是没可能，目前空着的权柄位置非常少，以前那些没有权柄的神明都过来了，倒是掌握过权柄的那些神明会犹豫。雅典娜也同样没有选择回来，她现在还在沙赞的精神空间里教沙赞做题呢。”

钢骨摊开手掌：“然后我就中招了。我当时真的是以为我能源耗的太厉害，上次你们没人管我给我留下的阴影太大，我一刻也没敢停，啃着世界意识给的小母盒就回了底特律。完全没什么征兆，甚至我躺在床上也很快睡着了。”

“当时我还想，为什么能量都补满了还会饿，我又没有胃，”钢骨扶着额头，“最后我把头一蒙，认为大概是错觉吧，睡一觉就好了。谁知道会出这事啊！我就不该睡这个觉！”

钢骨看起来要哭了：“我的手办！我的海报！我连你们演的剧情都记不太清楚，我真以为那是在做梦呢。谢谢你们，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克拉克说：“应该是庆幸你自己跟着我们的脚步一直走，不然我们光凭我们，也没办法把你救出来。”

看来钢骨是真的被吓狠了，现在都没缓过来。克拉克还想说什么安抚他一下，忽然，钢骨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看克拉克的眼神都在发光。在克拉克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钢骨突然蹲下来一把抱住了克拉克的大腿。

“克拉克，我们把变形金刚拍出来吧！”钢骨语速快的像在说rap，“这剧本拍出来肯定火，你们引动情绪的能力简直一流啊！我到现在还能记得几个画面带给我的冲击感，我们现在又刚好有这个技术可以拍，不拍这剧本，不是浪费了嘛？？！”

克拉克突然被人抓住大腿，受到的惊吓直接乘十。钢骨又被权柄加持，克拉克想跑都没能跑掉。钢骨不会把‘克拉克是女孩子’这件事完全忘记了吧？？克拉克脸都红了，扒拉着钢骨的手：“你你你，你放开我。”

钢骨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死死地搂着克拉克的腿：“只要你答应我，我什么都可以做的！我们拍电影吧！不对，动画的效果是不是会更好一点？”

几枚蝙蝠镖带着死亡的气息飞过来，钢骨是可以躲开的，但是他忙着和克拉克拉扯，还不愿意放手。这几枚蝙蝠镖就拍在了钢骨脑门上，巴里和戴安娜也上去劝钢骨先放手，不然看布鲁斯的脸色，他怕是真要杀人了。

不过，还没等巴里和戴安娜去劝，钢骨就自己松开了手。钢骨以为自己会被炸一下，想着炸也就炸了，没关系。结果这些飞镖没有炸，而是释放出了一组奇怪的数据。钢骨下意识想把它们排出体外，可它们飞快地跟钢骨体内最基础的数据——那些来自母盒的信息结合在了一起。它们就像是正反两级的磁铁，相互吸引，连带着钢骨的数据也被牵引过去。

紧接着，钢骨似乎被一道电流从头劈到了脚，整个底特律都一震。他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它是一份会增值的数据病毒。它没有对钢骨造成任何伤害，但钢骨的精神被污染了。这些数据病毒复制速度快的离谱，一秒不到就让钢骨陷入了僵直状态，这下不想放手也得放手了。一句话总结，这病毒劲啊。

但总归这里还是钢骨的地盘，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克拉克飞快地窜到了布鲁斯身后，而布鲁斯这位老姐，正跟所有小妹被欺负了的暴躁老姐一样。刀锋般的眼神切割过钢骨，钢骨从中读出了‘你小子最好给我小心点，别被我逮住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意思。

钢骨这才想起，克拉克跟他其实不算很熟，就算很熟，突然抱住一个女孩子大腿还是有点过分的。巴里和戴安娜都紧盯场上的局面，他们准备的目标也从钢骨换成了布鲁斯。钢骨看的很清楚，这些病毒必然是在他成神之前就准备好了。

布鲁斯同样不了解钢骨，所以他的病毒会针对母盒发展。这说明，这些病毒不是世界意识直接拿出来的，而是布鲁斯切实研究之后，自己开发出来的。克拉克还好说，他会听解释，可要是被布鲁斯盯上，那可真是完蛋了。

这么一想，钢骨汗流浃背。他急中生智：“布鲁斯，我们一直都忽略了一个问题。我们既然可以薅主世界的羊毛，为什么不能薅这个世界本身种族的羊毛呢？还能让世界意识盯着，确保没有危险。”

“比如说，我们把变形金刚拍出来，然后往宇宙里卖，”钢骨越说越觉得可行，“相信我，以这个剧本的优秀程度和你的画面调度能力，大爆是迟早的事。语言从来不会是艺术的阻碍，我们甚至可以让世界意识帮忙打掩护。”

“你看，迟早人类也会出太阳系。以他们现在的科技爆发程度，也就是这十几年的事。如果他们有个渠道，能往宇宙深处发消息，在他们去之前，他们的思想就已经去宇宙中心了。反正我们也要打达克赛德，他们知道了重要性，也不会过来干扰我们了。”

布鲁斯被钢骨一番话点亮了思路，灵感跟喷泉一样迸发。对啊，既然扮演者是升格能量来源，那这个宇宙里的其他种族也好歹得给点，升格也是有助于他们打破科技枷锁的，总不能只让世界意识付出代价啊。宇宙里其他种族和主世界一起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