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局中局中局？
两天后。
看着小茶哭着跑出仓库，宁云舒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又因为不解气重重踹了一下铁门。
他承认自己刚才说的话确实太重了，但也不看看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小茶帮不上忙就算了，竟然一点着急的意思都没有。
甚至还说着急没用什么的，然后捧着手机笑个不停。问就是在看那些小女生才喜欢看的综艺。
真是太气人了！
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茶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老大从未对她发过这么大的火。她知道自己有错，可心底又涌起委屈。
因为乱跑，跑的太远，身无分文的她，连坐公交回去的钱都没有，只能一步步往郊区那个破旧的临时住所走。
越走越偏，路灯也变得昏暗稀疏。几个蹲在路边抽烟的男人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发出意味不明的嗤笑。小茶心里发毛，抱紧手臂，加快了脚步，只想赶紧离开这条令人不安的街道。
就在这时，她听到前方巷口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金属刮擦地面的声音，接着是一声压抑的痛呼。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探头望去。
只见一辆看起来价格不菲的重型摩托车倒在路边，一个穿着黑色机车服的高大男人靠着墙坐在地上，捂着小腿，头盔放在一旁，露出线条利落的侧脸。
小茶认出了他，是之前调查的时候，偷偷见过几次的莫叙锐，他看起来伤得不轻。
善良的本能压过了之前的委屈和此刻的恐惧，小茶立刻跑了过去：“你没事吧？”
莫叙锐抬起头，眉头因疼痛而紧蹙，额角还有细密的汗珠。
他看到小茶，眼中闪过恰到好处的惊讶，随即化为一种带着疏离的忍耐。
“没事，一点小意外。”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完全没有了往常那种玩世不恭的语调。
小茶蹲下身，看到他小腿处的裤子已经磨破，渗出血迹。“你流血了！我帮你看看。”
她想起自己随身带着的创可贴和碘伏棉签，这是她长期跟着宁云舒东奔西跑养成的习惯。
莫叙锐看着她拿出东西，眼神微动，但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动作。
小茶手法不算熟练，但很仔细。她很小心地清理伤口，然后贴上创可贴。“暂时只能这样了，你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谢谢。”莫叙锐的声音依旧低沉，他试着动了动腿，倒吸一口凉气。
“不用去医院，休息一下就好。”他抬眼看向小茶，目光深邃，仿佛能看进人心里，“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他的问话没有之前的轻浮，只有纯粹的疑问和关切。
小茶被他这么一看，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避开了他的视线，小声说：“……没什么，刚好路……路过。”
莫叙锐没有追问，只是沉默地看着她：“我住的地方离这不远，”
他指了指不远处一栋看起来还算整洁的公寓楼，“能……扶我一下吗？谢谢你。”
小茶看着他因疼痛而略显苍白的脸，以及那双此刻显得格外专注的眼睛，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她伸出手，费力地搀扶起他。
莫叙锐将一部分重量靠在她身上，两人靠得很近，小茶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混合着机车皮革和血气的味道，并不难闻。
他一路都很安静，没有多余的废话，这与小茶之前对他的印象截然不同。
直到将莫叙锐扶到公寓楼下，看着他靠在门禁边，小茶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竟然帮忙扶了一个仅有几面之缘甚至名声不算太好的alpha回了家。
“你……你自己可以上去了吧？我得回去了，不然老大该担心了。对了我叫小茶。”小茶有些慌乱地说。
莫叙锐看着她，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神看不真切，只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小茶，很好听的名字。今天谢谢你。路上小心。”
没有纠缠，没有油滑的调笑，只有一句简单的道谢和叮嘱。
小茶点点头，几乎是逃跑似的转身离开。但走出几步，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莫叙锐还靠在门边，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孤单和落寞，完全不见平日里的张扬。
小茶的身影刚一消失在街角，莫叙锐脸上那副强忍痛楚的深沉表情瞬间垮掉。
他呲牙咧嘴地倒抽着冷气，单脚跳着刷开门禁，几乎是爬进了电梯。
“嘶……真他妈的疼……”回到空旷的公寓，他把自己摔进沙发，小心翼翼地把受伤的腿架在茶几上。
为了效果逼真，他刚才可是实打实地让摩托车擦着自己倒下去的，虽然避开了主要受力点，但那一下刮蹭和摔倒的冲击力也够他受的。
伤口经过小茶简单的处理，血是止住了，但火辣辣的疼痛感一阵阵袭来。
他龇牙咧嘴地摸出手机，点开与莫霜的聊天界面，手指飞快地打字，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姐！首战告捷！那小姑娘真好骗，哈哈哈！”
他想了想，又补发一条：“我刚演完苦肉计，英雄……不，落难帅哥形象树立得杠杠的。你都没看见，她给我包扎的时候那心疼的小眼神，绝对动心了！”
信息发出去没多久，莫霜的回复就来了，十分言简意赅并且略带敷衍。
“别得意忘形，稳住。小姑娘傻，宁云舒不是。”
莫叙锐撇撇嘴：“放心，我心里有数。这丫头比想象中还单纯，稍微示弱就上钩了。接下来就该养伤期间的温柔攻势了。”
他放下手机，看着腿上那个歪歪扭扭的创可贴，脑海里浮现出小茶刚才那双含着未干泪，却依旧认真为他处理伤口的眼睛，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这第一步，走得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
看来，从这个小丫头入手，搅乱宁云舒阵脚的计划，成功在望了。至于那点皮肉之苦？在他看来，完全是值得的投资。
就是这房子租的有点亏，好在这附近租金不贵。
他也是头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搬出来住，感觉还挺不错的。
感觉家里啥都没有的莫叙锐有点无聊，习惯性卖惨的他干脆拍了一张腿上伤口的照片，发在了家族群里，配文：“骑车不小心摔了，小伤，别担心。”
发完就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他这招以退为进果然有效。没过多久，门铃就响了。莫叙锐单脚跳着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拎着一个果篮，一脸担忧的莫叙染。
“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莫叙染走进来，眉头立刻皱紧了。这间公寓干净得过分，或者说，空旷得过分。除了基本的家具，几乎看不到什么生活气息，厨房更是崭新得像没人用过。
“没事儿，就蹭破点皮。”莫叙锐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重新瘫回沙发。
莫叙染看着他那副样子，又看了看冷锅冷灶的厨房，叹了口气：“你吃饭了吗？我给你做点吧。”
莫叙锐眼睛一亮，他正愁晚饭没着落呢：“好啊！还是我弟弟心疼我。不过……”
他尴尬地指了指空荡荡的冰箱：“家里啥也没有。”
莫叙染无奈：“附近有超市吗？我去买点菜。”
“有有有，出门右拐那个路口就是！”
看着莫叙染拎着购物袋出门，莫叙锐满意地重新拿起手机，准备再跟莫霜吹嘘几句弟弟的贴心。
莫叙染在超市里仔细挑选着食材，想着做点清淡有营养的利于伤口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