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上班路透
沈昭今天打算去盛世大厦拍上班路透，依旧是全副武装的打扮：一头惹眼的蓝色长发被压在黑色鸭舌帽下，脸上的口罩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
坐在前往大厦的车上，沈昭百无聊赖地刷新着微博，手指在楚时渊和邵羽泽的超话之间反复横跳，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逛逛那个。
不得不说，这两个小糊咖能这么快就拥有自己的超话，还挺出乎她意料的。
或许是因为她拍的照片太过惊艳，又或许是他们本身就拥有出众的底子，才吸引了这么多早期粉丝。
按照常理，粉丝们通常会加入明星的超话，大粉和站姐们也会刻意与超话主持人搞好关系。
但沈昭不同，她向来不喜欢与人打交道。
在她看来，只要别人能因为她拍的照片而喜欢上她粉的爱豆，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沈昭抵达时，盛世大厦附近已围了不少年轻女孩。
看到她扛着“大炮”、全副武装的模样，众人眼中都闪过一丝好奇。
但她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像一堵无形的墙，愣是让所有人都望而却步，没人敢上前搭话。
时间尚早，沈昭靠在街角的路灯旁等候，无聊得发起了呆，直到一张彩色手幅突然递到眼前，她才猛然回神。
“啊？”
沈昭眼中满是错愕，抬眼望去，递手幅的女孩正有些局促地看着她，手里还攥着一叠手幅，刚才似乎是拿它扇风降温。
女孩抽出其中一张递过来，声音带着几分歉意：“不好意思，这是我自己做的手幅，没打扰到你吧？”
她指了指手幅的正反面，上面分别印着王澜和李也的名字与照片。
递手幅的女孩叫安如音，脸颊涨得通红，见沈昭微微皱起眉头，还以为是自己的手幅挡了她的视线，忙不迭地想道歉。
“你道歉做什么？”沈昭的声音清冷却无半分怒意，反而目光落在手幅上，“我没生气，倒是对你这手幅挺感兴趣。”
“啊？”安如音愣在原地，眼神里满是错愕，缓了缓才强装镇定地解释：“我是王澜和李也的粉丝，和几个同担一起开了站子给他们应援。”她简单安利了两句，又把手里的手幅往前递了递，小声说：“如果你不嫌弃，这张就送给你吧。”
“谢啦～”沈昭自然地接过手幅，指尖摩挲着光滑的纸面，忽然好奇地问：“不过我想问，手幅到底是什么呀？你们为什么要特意做这个？”
安如音彻底愣住了，眼前这美女看着高冷，没想到这么接地气，还会问这种“入门级”问题。
虽然对方大半张脸被口罩遮住，但露出来的眉眼精致得惊人，让她莫名有些害羞，说话都带了点支支吾吾：“因、因为很喜欢他们呀……而且这也是线下最快表明粉籍的方式，看到同担的手幅，就能认亲啦。”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谢谢你呀～”沈昭眼底闪过一丝了然，语气轻快了几分。
她刚道完谢，余光就瞥见路的尽头出现几道挺拔身影，立刻收起闲聊的神色，压低声音提醒：“好像是他们出来了。”
话音未落，她已经握紧手里的“大炮”，镜头迅速对准那个方向，指尖下意识调整焦距，眼神瞬间变得专注锐利。
“哥哥看这边！”“宝宝往这儿看呀！”“宋彦！”“王澜！”“李也！”
此起彼伏的应援声像喊麦似的在耳边炸开，沈昭握着“大炮”的手稳如泰山。
可等练习生们走近，人群的呼喊却骤然停了——出来的大多是脸生的面孔，不在大家熟悉的名单里。
沈昭的镜头微微下移，恰好捕捉到几个练习生眼底一闪而过的消沉。
没被喊到名字的失落太明显，可不过两秒，他们又强打起精神，朝着粉丝的方向笨拙地挥了挥手，转身快步走向训练室。
这场景既可怜又正常。
沈昭心里门儿清，守在门口的小姑娘们大多带着明确的目标，没认准自家偶像，自然不会轻易开口；少数来凑热闹看帅哥的，也会自觉把好位置让给真正的粉丝。
更何况，今天不少练习生没贴名牌，就算路人想喊，也叫不出名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走过。
道路尽头又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沈昭抬眼一扫，瞬间就在人群里锁定了楚时渊和邵羽泽——两人身姿挺拔如松，在一众练习生中格外亮眼，简直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
更让她心头一喜的是，耳边突然响起几声清晰的呼喊：
“楚时渊！看这边！”
“邵羽泽！宝宝往这儿看呀！”
而且喊的人还不止一个。
沈昭握着相机的指尖微微收紧，莫名生出一种“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终于被人发现”的欣慰感。
你看，这不就有粉丝基础了吗？都有粉丝愿意为他们呐喊了，离大红大紫还会远吗？而她的系统升级，自然也指日可待！
沈昭无声举起相机，镜头里的少年们悄然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前方簇拥着邵羽泽的小团体满是鲜活朝气，他被同伴们围在中间，眉梢眼角都漾着跳脱的笑意，时而与身边人勾肩搭背，时而抬手玩笑般推搡对方，活脱脱一副众星捧月的孩子王模样。
当“邵羽泽”的名字穿透人群传入耳中时，他先是微微一怔，那双亮若星子的眼眸猝然抬向门外，像是意外撞进了藏在人群里的期待，眼底瞬间迸出细碎的惊喜。
眉峰轻轻扬起，弯成一道柔软的新月，唇角上扬的弧度恰好露出一对浅浅的小兔牙，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那份不加掩饰的雀跃与可爱，顺着镜头直直撞进人心底。
而楚时渊则独自走在队伍末尾，与前方的喧闹格格不入。
他身形清瘦挺拔，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株遗世独立的雪松，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疏离感，分不清是他人有意孤立，还是他主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直到“楚时渊”的名字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呼喊响起，他冰封般的神色才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缓缓抬眸望过来。
目光穿越拥挤的人群，恰好与沈昭的镜头撞个正着——那双眼眸清凌凌的，宛如冰雪消融后流淌的春水，褪去了平日的清冷，漾着温润澄澈的光，不染半分尘埃。
沈昭握着相机的手微微一顿，心头莫名一颤。
明明周遭的少年们都在朝着粉丝聚集的方向张望，大致方位相差无几，可偏偏只有邵羽泽和楚时渊，像是冥冥中有所感应般，几乎在同一瞬间，精准地锁定了她藏身的角落，望向了她的镜头。
那两道目光，一道炽热明亮，一道温润清透，在喧闹的人群中，形成了独属于她的、清晰而强烈的呼应。
或许是错觉，或许是冥冥中的默契，但无论如何，沈昭的心头都漾着难以言喻的雀跃，忍不住往最美好的方向揣度。
若不是多年沉淀的定力撑着，她握着相机的手恐怕早已抖得不成样子，连镜头都难以稳住。
耳边的尖叫声陡然拔高，一波高过一波，尖利中裹着抑制不住的激动——这此起彼伏的呼喊，正是大家被少年们的美颜狠狠暴击后，最直白的反应。
邵羽泽望着人群中热情挥舞的手臂，眼底笑意更盛，当即高高扬起手，大幅度地朝着粉丝们挥手致意，那爽朗的笑容像盛夏的阳光，热烈又耀眼，感染力十足；楚时渊则将双手轻轻合十，贴在唇边，朝着粉丝的方向微微颔首，动作带着几分温润的谦逊，无声传递着谢意。
少年们不加修饰的真诚格外动人，那份纯粹的乖巧顺着风飘进人群。
直到他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