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恭喜陛下,您有喜啦44
#四十四
【不喜欢他,那你还留着这串铃铛干嘛?不是便宜货吗?】
皮蛋系统带着几分挑衅意味的贱嗖嗖话语让云端停下了脚步。
片刻后,她将脑子里那只皮蛋系统切了个八段,不等对方继续说什么,便直接将之拍进了识海最深处,拍到宕机。
像是为了否决脑袋里那只系统说过的话一样,云端从袖子里掏出那串同心铃,用力扔进了身后的黄沙地里,加快脚步朝前走去。
戈壁上的黄昏仿佛会比其他地方延续更长一些一般,一直到云端走出很远之后,头顶的橘黄才彻底消失。
天空变成了一块染着暗色,甩着点点白渍的蓝布,气温骤然降得很低,吹过人脸上的风不再燥热,而是又干又冷。
云端回头看的时候,昏暗的夜色里,已经看不见那个沙丘了。
也没有人再跟上来。
云端在原地坐了下来。
都走了这么一整天了,她也会累的好吗?
云端抓起地上的一颗碎石块,闲得无聊似的,扔出去,砸中了一团风滚草。
那团风滚草被砸得往后滚了一段路,很快又继续随着风吹的方向滚去。
好死不死地,风一直在云端的身后吹。
一直吹向她走过来的方向。
知道的清楚燕时殊是皇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玉皇大帝。
连风也不让她走。
许久,云端后仰,直接在黄沙地上躺成了一个大字。
在这样没有任何遮挡物的地方看星星,实在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她眼力好,甚至还能看见那众星排列之下的银色星河。
但看着看着,却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那一颗两颗碎碎的星星慢慢地,就变成了一朵又一朵银光璀璨的烟花。
无声而又喧闹地在那片寂静的星空之上绽开。
烟花而已,这种东西她都看过多少遍了。
不算烟花,在妖界的时候,看人打架,那五颜六色五彩缤纷附带血花四溅极为露骨的妖力对碰,那不比一场两场短暂的烟花好看得多吗?
烟花这种东西,也只是随处就能找到的,便宜得不行的便宜货而已。
云端重新坐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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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吹过,吹过身前,就安安静静的没有声音,吹过发丝,就簌簌的有些乱,吹进耳朵里,就是仿佛嘶吼般的呼啸。
在这样的地方,昼夜温差大得可怕。
白天还热得人像是要把人晒成水母干一样,一到晚上,这小风凉飕飕地一吹,就吹得云端那不存在的水母小心脏都拔凉拔凉。
许久,或许是不太解气,云端把识海空间里那只已经宕机了还没有重启成功的皮蛋系统唤醒,然后在它清醒的情况下再次把它切成皮蛋丁碾成皮蛋饼最后来了几次大锤碎皮蛋。
【啊啊啊啊啊——死水母精你不得哔——你全家哔——你哔哔哔哔——!!!】
沉浸在皮蛋系统“哔哔哔”的消音声里,云端半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做错了,甚至还有些小忧伤。
谁要它嘴贱的。
谁要它嘴贱多说那一句的?
不嘴贱一句它是会死吗?
哐哐哐的把识海空间里那只系统砸成粉碎性拼图块致使它再起不能之后,云端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沙子,开始继续赶路。
只不过吧。
就不知道是为什么呢。
这一回赶路吧。
这个风向好像突然一下就开始顺着她走的方向吹了。
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啊。毕竟她一只海洋生物哪能琢磨得透陆地上的事呢?
真的很奇怪。
可能戈壁上的风就是这么变化无常,阴晴莫测吧……
在走了一段路后,云端装不下去了,开始朝着来时的方向撒腿狂奔。
——别误会!
她可不是要打脸了!
她就是突然一下意识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而已!
东西是便宜货。
但人不是。
紫宸殿里的东西,她其实还有一样最珍贵的没有拿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她把那只死燕子搞到手,让他安排人去沙漠里植树,不比她一个人植树的效率高得多吗?
她绝对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她是在为了绿化沙漠做贡献!
这么几顶高帽子戴起来,刚刚还有那么一点心虚的云端顿时就变得雌赳赳气昂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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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地里不好跑步,还不容易辨认方向,也幸好头顶的星空无比清晰,风向也不曾变过,云端才能一路顺着星光和风找回到那座沙丘前。
好消息是,在她的撒腿狂奔之下,那座沙丘上还躺着一道人影,没有离开。
坏消息——坏消息都在好消息里一起说了,那道身影是躺着的。
沙丘不高,云端爬上去倒是不费劲,只是她爬上去之后,看着那道安安静静躺在原地动也不动的身影,仰头眨巴眨巴了眼睛,低头抹了抹眼角,转开头不忍直视了一会——
在进行了一套相当做作,一看就演技很差接不到戏的表演后,云端才伸手探了探燕时殊的鼻息。
探了好一会,她也没探到。
云端这会是真开始吸鼻子抹眼泪了,想到自己痛失的一整个国库的财宝,想到自己痛失的一大批植树环保人员,想到……想到自己刚燃烧起来就啪叽一下没了的爱情小火苗。
她还是很伤心的。
但逝者如斯夫——啊不对,逝者已逝,云端也只能拿出自己那个行李箱,在行李箱里翻翻捡捡出最小的一个金块放到燕时殊的遗体旁边,又在地上随便捡了三根杂草,开始上香。
“孩它爹,你好走吧,咱下辈子有缘再聚啊。”在感情充沛地说完这句话后,云端开始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云端一抬头就跟那双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的,冷漠得像是看傻子一样的凤眸对上了眼神。
云端眨巴眨巴眼睛,直接把手里那三根草一扔,顺带把地上那个小金块收回,然后就直接一把握住了燕时殊的手,一双乌黑的跟两水晶大葡萄似的大眼珠子格外真诚:
“孩它爹,俺不跑嘞,以后俺俩好好过!”
燕时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昏暗的夜色里,也看不出他有什么触动。
云端又眨巴眨巴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