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论师
方宁一句话如同惊雷一样,震惊在场所有的人。
包括温吞夫子也是睁大了并不大的眼睛,用惊异的眼神注视方宁,一向孤傲冷峻的丁一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在沉默当中,崇文书院的七个学生可是不干了。
他们虽不知“客座教授”究竟为何,可“教授”二字入耳,便知是要在此处当老师。
人群中,一个长身如玉的青年率先上前。
他面如冠玉,腰间系着碧玉佩,拱手时动作行云流水,礼数周全却难掩傲气。
“在下崇文书院弟子苏墨,敢问先生,‘客座教授’究竟是何意?我书院教授皆是皓首穷经之辈,从未闻此称谓。”
方宁上下打量眼前这个学子,看到这个俊秀少年,心中也是赞叹其颜值之高。
方宁轻轻咳嗽一声,道:“所谓‘客座’,便是非书院常驻之职,如宾客般暂留。‘教授’,则是与诸位切磋所学、分享见闻,而非以师长自居。简单说,我来此不是教诸位‘何为对’,而是与诸位论‘为何对’,倒像古时的‘客座讲席’,只是换了个说法。”
苏墨眉头微蹙,追问道:“既以‘教授’为名,总得有传道授业的底气。敢问先生年方几何?”
“十七。”方宁坦然作答。
“十七?!”
周围瞬间炸了锅。
一个圆脸学生失声喊道:“我等最小的也已十九,先生比我等还小,何德何能敢称‘教授’?莫不是欺我书院无人?”
苏墨脸色也沉了下来,语气带着几分怒意。
“阁下不觉得此言未免太过狂妄!我崇文书院治学严谨,师者需有经天纬地之才、饱读诗书之学,先生年仅十七,即便自幼读书,又能通晓多少经义?”
方宁哈哈大笑,然后收了笑声,冷冷地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方宁依然知晓,这个世界的历史和自己熟知的历史是不同的,是因为从三国之后,这个世界的时空就和现实世界的历史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也就是说,三国之前的历史和自己熟知的历史是相差仿佛,但三国后,尤其是魏晋南北朝隋唐的时代都没有,更不会有韩愈的《师说》传世。
温吞听到了方宁说的话,眼睛里精光四射,嘴里喃喃重复“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不由得暗暗点头。
难怪宁勿缺跟自己写信的时候长篇大论说方宁是横空出世的天才,当时只以为在战场上能够屡立战功,想不到小小年纪竟然能有如此的胆魄,有如此的眼光如此的格局,不愧是被宁胖子心服口服看重推荐的人。
那边,崇文书院的学子苏墨一怔,他没有温吞想的那么深,只觉得方宁说的有道理,但又懵懂,于是下意识问道:“但不知,何解?”
“是说师者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
方宁扭头看向了丁一,说道:“丁兄剑法卓绝,我不如他,但若论拳脚,他必输我。又如你们的温夫子,年高德劭,经纶满腹,但若说塞外番语,军中战阵,未必能胜得过方某。”
“如夏青山夏兄,开武馆教授弟子强身健体、行侠仗义,我不如他,但如果论单打独斗,斩将夺旗,夏兄就不如方某。”
方宁顿了一顿,继续道:“这位苏墨学子,生的一幅上天赏饭吃的好皮囊,必然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颜值即正义,我不如也。然,如论格物致知,物理化学微积分,请问苏墨学子,能懂几分?”
苏墨一时语塞,众人脸上或多或少都露出了思索的神色,尤其是夏青山张着大嘴,嘿嘿地傻笑。
温吞在旁抚须点头道:“方小哥说得在理,当年孔夫子师项橐,项橐不过七岁,却能以筑城之理难住夫子,这便是‘闻道有先后’。”
苏墨却仍不服气,上前一步道:“先生说的是技艺,可我崇文书院修的是经史子集、琴棋书画!在下不才,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经史子集也敢说无一不晓,先生敢与我比这些吗?”
方宁闻言轻笑,摇了摇头,道:“琴棋书画、经史子集,皆是前人留下的瑰宝,你能通晓,固然难得。”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