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穆砚钦说完先行上楼。
听见穆砚钦说楚川要来,霜见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时没听见秦追再次发出的邀请。
秦追见霜见不应声,忙碰了碰杨畅胳膊。
杨畅知道自己这位好友对霜见有意,所以得知霜见分手的第一时间就告知了秦追。
现下见好友小动作,瞬间会意,忙劝说:“霜见天骄,要不和他们一起吧,秦追还有砚钦哥你们也都认识。”
不用出钱只出嘴,骆天骄当然没意见。
霜见回过神,能见楚川她也自然同意。
一行人上楼,雅间内已经坐了几人,分别是邵亭岳、小蕊、穆砚钦还有方西河。
和众人打了招呼,霜见便安静坐在一边,她面上平静,心里却很是不安。
外公已经去世,爸爸妈妈还有妹妹她暂时亲近不了,现在她只希望能和楚川联系上。
如果是死别,她别无选择,可现在是生离,她还活着,她不求回到过去,但也想身边依旧有他们。
霜见身体紧绷,有人和她说话,她也总是反应迟钝,骆天骄问:“霜见,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霜见感觉自己胳膊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好像空调温度太低,屋子也很憋闷,“我去趟洗手间。”
她去洗手间对着镜子补妆,补了一半看着镜子里不属于自己的脸,放弃了,打扮得再漂亮,对于楚川也只是陌生人。
霜见回到雅间,一推门,视线便锁在穆砚钦身边的楚川身上。
众人朝她看过来,秦追忙起身给她介绍:“霜见老师,这是楚川哥。”
楚川清隽的脸与从前无异,他唇角轻微上扬,起身向霜见伸出手,“上次秦追生日我们好像有过一面之缘。”
霜见再次见到楚川,有些不真实,不谈秦追生日的那次匆匆一面,她最后一次和他告别是在一个多月前。
可如今再看着他的脸,触摸到他的手,却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她目光灼灼望着他,试图看出他这些年到底过的好不好。
这一刻,她窥探到自己内心深处隐秘的卑劣想法。
她竟不知自己是否希望失去阮诺的楚川依旧如往日般快乐。
楚川见霜见看着自己发呆,半晌没有回应,出声轻唤:“霜见老师?”
霜见灵魂归体,挤出僵硬笑容,声音带着轻颤:“你好,我叫阮霜见。”
她和楚川正式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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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菜色丰盛,可霜见无心品尝,她视线总是会不受控地瞥向楚川方向。
就连秦追给她倒芒果汁她都没在意,幸好骆天骄及时抬手挡住她的杯口。
“霜见芒果过敏。”
听见声音,霜见这才注意到秦追手里装满芒果汁的玻璃壶。
“我芒果过敏,喝西瓜汁就好。”
就是这么凑巧,她和原主都对芒果过敏,她这辈子算是和芒果无缘了。
她起身准备去拿桌面上的西瓜汁,抬眼间,视线和穆砚钦在空中交汇,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看透。
她紧张抿唇,转念一想,芒果过敏又不是什么小众毛病,应该不至于这也怀疑。
她心虚别过眼,看了眼他身边的楚川,楚川反而没什么反应,她有些失望,提起西瓜汁给自己倒上。
桌上气氛热烈,众人推杯换盏,唯有穆砚钦好似吃饱了,低着头嚼着薄荷糖在玩游戏。
邵亭岳不满夺过他手机,“楚川难得回来,你不陪他喝一杯就算了,怎么还玩起游戏了,太不像话。”
穆砚钦抢回手机,“滚远点,你一个抵俩,有你陪就够了。”
邵亭岳拿起酒瓶隔着穆砚钦给楚川倒酒,“楚川,咱哥几个难得聚一次,你别怪我唠叨啊。”
穆砚钦玩游戏动作未变,却突然出声:“知道唠叨就闭嘴吧!”
邵亭岳放下酒瓶,“关你什么事,我是和楚川说话。”
他又看向楚川,“做人要向前看,马上就到阮诺六周年忌日了吧,你为她守了这么些年已经可以了,你还年轻,”
霜见握着杯子的手猛地收紧,定定看向楚川。
邵亭岳话没说完,就听“啪”的一声,穆砚钦将手机抛到桌上,声音冷冽:“邵亭岳,阮诺是他老婆,他为他老婆守着跟你有关系么?”
邵亭岳被穆砚钦丢手机的动作吓了一个激灵,闻言也很不爽,“不是,跟你有关系吗?你也说了,阮诺是他老婆,又不是你老婆,你在这莫名其妙发什么火?”
楚川出声安抚两人,“好了,亭岳,你的意思我知道,我也会好好考虑你的话,只是暂时我还忘不了诺诺。”
“我没让你忘,别说你,我们也没忘了她,我只是让你活在当下,你才30岁,难道真的要为她一辈子孤独终老吗?”
楚川还没说话,穆砚钦蹭地起身,拿起邵亭岳面前酒杯就往邵亭岳嘴里灌酒,“你以为自己是月老吗?一天到晚操心别人那点破事,是天庭给你下了KPI么?”
穆邵亭岳被呛得又咳又呕,酒水半杯进嘴,半杯顺着下颌流到衣襟,染湿一片。
楚川和方西河离得近忙上前拉开穆砚钦。
“钦哥,钦哥,亭岳要呛死了。”方西河劝阻。
他砰地把酒杯扔在桌上,高脚杯瞬间碎裂。
“邵亭岳你管好你自己就行,少管别人。”
邵亭岳咳得满脸通红,好不容易喘上气,咬牙道:“我艹,你他妈有病吧,管你不行,管楚川也不行,不是,穆砚钦,你他妈别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楚川。”
话音落,屋内静得落针可闻。
霜见震惊看向穆砚钦,刹那间她回想起过去,自从她和楚川在一起后,穆砚钦看自己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穆砚钦无视众人反应,拉开椅子坐下,他姿态肆意,仰着脖子回:“你他妈才有病,老子谁都不喜欢。”
“人楚川不谈恋爱是为阮诺守着,你呢?你三十岁还是个老光棍是为了什么?”
邵亭岳眼珠一转,扯着椅子在穆砚钦对面坐下。
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失,他又换上那副贱嗖嗖的嘴脸,“穷总,你跟我说句实话,这里也没外人,你是不是喜欢男人啊?”
“滚!”
邵亭岳嘀咕:“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他问:“那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人?”
穆砚钦烟灰色的V领T恤因刚刚和邵亭岳的激烈碰擦,衣角上被红酒洇湿一块。
衣领也被扯得很低,露出小半块胸肌,白皙的肌肤上被磨得通红。
此刻的穆砚钦痞里痞气,透着不可一世的狂傲,“死人!”
他视线轻飘飘扫过楚川,“别人的...亡妻。”
此言落,室内再次陷入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着穆砚钦,一时间无人出声。
霜见也似被点了穴般僵硬望着他,他...什么意思?
须臾,秦追的憨笑声打破平静,他突兀道:“我哥就是讲义气。”
邵亭岳似是被这一声唤醒,缓过劲儿,大咧咧说:“得亏我们穷总朋友少,不然替这个守完,替那个守,那不得打一辈子光棍。”
他嬉皮笑脸拍了拍穆砚钦肩膀,“你可不能偏心,不能只替楚川老婆守,哪天等我老婆没了,你也得替我老婆守着。”
小蕊红着脸,瞥了眼穆砚钦,娇嗔喊了声:“亭岳~”
邵亭岳扭头看她,不在意道:“我没有咒你的意思,你也不是我老婆,再说了,穷总要真为你守着,你不得高兴死。”
“亭岳~”
霜见被这娇滴滴的声音喊得一个激灵,十分无语看向邵亭岳和穆砚钦。
这俩人开玩笑也没个度,跟他们做朋友,老婆得死一大片。
“滚一边去。”穆砚钦打开邵亭岳落在自己肩膀的手。
一切又恢复平静,好似之前混乱的一幕没有发生过。
吃饭的吃饭,喝酒的喝酒,玩游戏的继续玩游戏。
骆天骄没见过这样的,她凑近霜见。
“刚刚他们是不是差点动手了?不是我的幻觉吧?怎么吵着吵着就好了?”
霜见心道他们就这样,一个嘴贱,一个脾气爆,脑回路还不一样,也不知道怎么玩到一起的。
嘴上却回:“谁知道呢。”
霜见没急着接近楚川,知道他还单身,心下稍定,有了第一次见面,就不怕没有第二次,只是没找到机会要联系方式。
饭局结束,秦追嚷着他放年假,要玩个痛快,约着众人去Tonight玩二场。
大家第二天都有事,没人愿意去,最后他生拉硬拽把邵亭岳和穆砚钦拖去了。
到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