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同行
“你不怕我们吗？”屈铁心有些好奇。
“为什么要怕你？”小山不明白：“你不也是修真界的人吗？再说了，小山没有做坏事，小山为什么要怕你？”
说来奇怪，不仅是小山没有怕他们，他们也没有怕小山，从听见小山声音的那刻起，他们的心中就没有涌起过对怪物的恐惧与厌恶，而小山更是有问必答，激动与雀跃显而易见。
或许这就是如他们之前所想的那样吧，并非所有的怪物都是凶恶残暴的，至少目前他们遇见的小山不是。
那是否可以请它帮忙，找寻怪物的踪迹，或者是寻找破碎的残卷，它从万妖卷而来，或许对于那些东西会有某种特殊的感应。即便它现在没有灵力，但是如果可以指路，那对于他们而言也是一大助力。
不过，这还需要先搞清楚它对万妖卷、对怪物的态度才行。
它，是否愿意重回万妖卷？
就在屈铁心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时，便听小山问道：“你呢？你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会伤害小山吗？”
屈铁心明白，它问的并非是自己怎么找到的这座荒山，而是自己为什么会从修真界来到这个世界。
“其实我也不清楚，我正在秘境中历练，再回过神来就已经到了这里。”屈铁心回道。
“嘿！那咱们一样！”小山笑呵呵道：“咱们同病相怜，你可不能伤害我哦！”
“伤害你？你为什么觉得我会伤害你？”屈铁心反问道。
“额……我也不知道啊。”小山说道：“不是你在问我为什么不怕你吗？一般只有在敌对时才会这么说。”
“我们，是敌人吗？”小山又问道，懵懂的声音中满是困惑。
是敌人吗？屈铁心也想问，可是她听着小山的声音，回忆起曾在山中与精怪玩闹的场景，那些刚刚化形的小精怪，与此时的小山又有什么不同呢？
说到底，它们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是由天地孕育而生，而另一个则是由画笔造就。
是敌人，还是朋友，不应只从身份论，而要看他的曾经和现在，不仅要观其行，更要听其心。
“你有做过坏事吗？”
“当然没有，小山早就说过了，小山没有做坏事。”
“那，我们又怎么会是敌人呢？”屈铁心笑道。
小山一愣，山林中平静片刻，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枝条狂舞比方才更甚。
“小山，如果我想请你帮忙，你愿意吗？”
“当然，你说吧！”
“你能帮我们找到万妖卷的残卷吗？”
“万妖卷的残卷？什么意思？它不是一整幅的卷轴吗？”
它在这里待得太久，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万妖卷掉落此界后，四分五裂，流落各地，我需要把它们找回来。”
“怪不得。”小山喃喃道：“怪不得，我总能感应到它从不同方位传来的气息，原来是因为这样。”
“你能感应到？”屈铁心欣喜万分，她之前的猜测在此时得以证实了。
“当然，万妖卷是我的家，我怎么会无所察觉。只要它离我够近，我就一定能感应到。”小山遗憾地动了动身体，山林中瞬间传出轻微的声响：“只可惜，我没有力气从这座荒山里离开，而万妖卷的气息又弥漫四处，我若是背着荒山一处处寻过去，估计要累死在半路。否则，我早就去找了。”
“你不排斥万妖卷？”
“为什么要排斥？”
“离开万妖卷，你就获得了自由，这样不好吗？”
“嗯……我知道，你一定听说了有妖怪想要从万妖卷逃离的事情。可是每个妖怪的想法并不相同，对它们而言，逃离万妖卷去往外界是自由，对我和我的伙伴们而言，能安稳地待在万妖卷中，在日升月落间平静地度过每一日，是我们渴望的自由。”
心意不同，选择自然也会不同，或许这也是各宗门不舍得彻底摧毁万妖卷的原因吧，只为了能给这些小妖怪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屈铁心心中颇受触动。
小山已经自顾自地说起：“从这里朝南200公里左右，是我能感知到最近的一处，你们可以先去那里找找看。”
“小山，谢谢你。”屈铁心诚心道。
“不用谢啦，帮你们，不就是在帮我自己。”小山笑道。
有了最新的线索，荒山也不必再花功夫继续探索，正当屈铁心操纵丹炉，要带着大家向南飞行时，便听见小山匆忙喊道：“等等，等等！”
“怎么了？”屈铁心回头看向下面的荒山，以为它还有重要的事情要提醒。
可是，荒山上树枝微微晃动，小山也只是在问：“你们，还会回来吗？”
“当然会回来呀，这才是去找第一处，你不是还知道其他地方有残卷吗？我们还会回来问你的。”关兰没有细想直接回道。
“哦……那之后呢？你们还会回来吗？”
树枝仍在微微摇晃，可是这一刻，屈铁心却觉得连从枝条间穿过的风都是寂寞的。
得到后再失去，对于独自待在这里已经几百年的小山而言，对于活泼开朗喜欢与人聊天的小山而言，或许比从未得到更痛苦。
在他们离开后，在六日后他们回到防线后，这片天地仍旧只留下它自己，在每一个清醒的时刻，独自承受着曲终人散的孤寂。
“你想跟我们走吗？”屈铁心不知道怎么地就问出了这句话。
“我！我可以吗？”小山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我很有用的！我会帮你们找到残卷，我真的很有用。”
“搞了半天，你是想跟我们走啊！”关兰笑道：“那就和我们一起走呗！”
“可是，小怪物，你不是说你没有力气离开这座山吗？”孟原好奇道：“你准备怎么出来？”
“你们可以帮我吗？”小山喊道：“只要一点点灵力，我就能从这里出来。”
屈铁心回头看向大家，不用多说，每个人的眼神都在告诉她：“那就帮帮它吧！”
“好。”屈铁心双手结印，指尖溢出灵力指向荒山。
只听得一阵接一阵的轰隆巨响，其中还掺杂着小山费力的呼吸声。
“呼！还有一点点！”
“我，我要出来了！”
下一瞬，从满山浅蓝色的灵力中，走出了一个身影，它抬起头向悬停在空中的丹炉看去，兴奋地挥舞着手臂。
“它怎么看起来像个小孩？”关兰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