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桃花仙
江霁舟抬起眼眸看向门口,一支翡翠桃花步摇轻轻晃荡,一颗小脑袋探了进来,眨巴眨巴眼睛盯着他,等他说了一声请进,裴娪这才提着食盒迈着轻快的步子朝他走来。
她今日着着一袭鼠尾草绿广袖桃花衫,配着柔雾粉齐胸襦裙,宛若春日桃花仙,显得整个人俏皮可爱。
她走上前来,看了眼书案上晦涩难懂的书,夸赞他一句厉害,便将食盒放置在一旁的茶几上.
她落座后,示意他过来与她一同品尝糕点,“青竹说阿兄温书一日了,休息一会儿,尝尝松鹤楼的点心如何?”
江霁舟视线落到点心上,一段不太好也不太差的记忆不是很合时宜的涌现在他的脑海中,他轻蹙眉头,没动,等青竹将泡好的茶端上前,他才起身走到与裴娪相隔一方茶几的交椅上落座.
裴娪今日出了门,按理这会儿还不会道他这里,他道:“母亲还未回来?”
裴娪拆着油纸点了点头,“估计要一会儿,毕竟是婚事.”
江霁舟听出她语气中的不欢喜,视线落到桂花糕上,没太客气的拿上一块,尝上一口后,道:“怕言安伯府悔婚?”
裴娪没想到是桂花糕,她也拿起一块尝了尝,味道很甜,又浓浓的桂花味,是她喜欢的.
在听到江霁舟的话后,她望向江霁舟叹了口气,“我是担心阿娘,言安伯夫人本就不喜我,现下我没了裴家姑娘的身份,言安伯夫人对我的不喜只怕得再增一个高度,难听的话落到阿娘耳中,阿娘岂会不生气?”
送的桂花糕一同五块,江霁舟已经拿起了第二块,“难不成你半点不在意这桩婚事?”
“嗯~.”裴娪道:“不好说.”
谁不想要点脸面?
言安伯府在上京算得上有头有脸的门户,与王三郎许下婚事后,裴娪在老太太跟前的待遇都变得不一样,还有参加宴请时,平日不爱搭理她的姑娘们都愿意同她说话,甚至邀请她参加她们私下小宴请.
婚事没了,是怕再参加宴请时,她又得一个人冷冷清清的.
江霁舟拿起第三块,“趁早与母亲说,或许还有机会.”
裴娪细细品着手中的桂花糕,摇了摇头,这个无聊话题她不想再多提,她想起旁的事来,想要江霁舟能不能给她出出主意.
她侧过身面向江霁舟,就见他拿起油纸中最后一块桂花糕,她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又看了看油纸,再看了看江霁舟,“阿兄,我一块还没吃完.”
江霁舟听着这委屈巴巴的话,未有半点心虚,他道:“阿娪妹妹不会这般小气吧?”
裴娪还能说什么。
算了算了,既然江霁舟也喜欢吃,她下回多买上一份就够两人吃了。
她还有事找江霁舟出主意,“阿兄,要是有人用便宜的东西换走了你喜欢又贵重的东西,你会怎么办?”
江霁舟有点意外,裴娪这个护食的主竟然有大方的时候,至于她的问题,不要太明显,他道:“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没人能不经过我的同意拿走任何我在意的。”
裴娪不想听这个答案,她试着换另外一种说法,“要是这个人陷害你毁坏他的东西,还告到长辈跟前,让长辈给他做主,最后让你将喜欢的东西作为赔礼给他,你会怎么处理?”
江霁舟道:“我方才已经告诉过你,另外,既然他是诬陷,势必能找出他的破绽来,我何须赔礼道歉。再者,真要我赔,我为何一定要将自己喜欢的赔出去?”
这些都不是裴娪想听的重点,她将糕点放下,急切道:“如果已经发生,东西也赔了,为了避免后续再发生这样的事,你会怎么办?”
“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阿兄~”
江霁舟看着瘪嘴的裴娪,他分明已经教了她,便生还不懂,他道:“你要是不拿出态度来,这种事不但不会杜绝,还会有二有三,最终这人只会踩在你的头上,让你无法反抗,你好生想想。”
话是这么说,问题是……
裴娪还是不知道办啊!
她苦着小脸回了晚香堂,想着放过自己的小脑子歇一会儿,方躺在美人榻上,就觉得有道视线直勾勾的落在她身上,令她头皮发麻。
她一睁眼就见裴雅兰站在她的头上方,吓得她险些从美人榻上滚下去,她视线去寻烟雨,发现烟雨已被人控制住,下意识下裴娪打算躲,可转念一想,这是她的院子,她凭什么躲?
于是她姿态摆好,坐直身子,道:“找我干嘛?”
裴雅兰白了眼裴娪,在另一侧的罗汉床上落座,“你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
裴娪很想说她算什么客人,但话到嘴边还是改成了让烟雨去泡茶,拿点心来,“有话直说。”
裴雅兰该不会又惦记上她的东西了?
除了昨日江家爹爹和江霁舟送的礼物外,她最近没得其他好东西。
但她已经藏起来,裴雅兰应该不会知道。
“我看上王三郎了。”裴雅兰不打算拐弯抹角,不过是小女儿的心思说出来脸上总有几分臊意,“这门婚事你该还给我。”
开了头,裴雅兰心里变得坚定起来,“要不是你被抱错,与言安伯府的婚事该落到我头上,现在得让这婚事回归原位。”
裴娪愣了,她万万没想到裴雅兰会看上王三郎,更没想到裴雅兰会这么直接的同她说。
可同她说有什么用呢?这门婚事是由两家长辈决定的。
她摇了头,“你该同我阿娘和祖母去商议。”
裴雅兰道:“你先应下,我自会解决。”
裴娪蹙了眉,她看向裴雅兰,她微仰着下巴,像只骄傲的孔雀下达着命令,她好似一直是这样的姿态。
裴娪想,她亏欠裴雅兰吗?
她在老太太膝下受教导的两年,裴雅兰有的,她不一定有。在她爹娘回来后,她有的,裴雅兰不能少分毫,不然就是她娘做事不公允,担不起主母的职责,是以她总要忍让裴雅兰。
所以她并不亏欠裴雅兰。
她又想到方才江霁舟同她说的那一番话,她若是不拿出态度来,对方只会得寸进尺,这事永远无法解决。
她认真起来,盯盯的看向裴雅兰,“我不同意。只要言安伯府没有嫌弃我的出身,这门婚事我就不会放弃。”
裴雅兰蹭的一下站起来,怒气涌动,她指着裴娪道:“凭什么?你又不是裴家的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