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高人
既然决定回去渝怀市，总不能空着手。
她打车到市中心最有名的老字号糕饼铺，给秦决、顾怀还有王畅都准备打包一份。
铺子旁边就是一条青石板老街，牌坊上龙飞凤舞写着“民俗文化街”。街上人来人往，香烛味、旧木头味、小吃味混在一起，热热闹闹。她抱着元宝，脚步一拐，就晃了进去。
自从得了这个【赛博风水】系统，她也曾兴致勃勃地买过几本相关的入门书籍，结果不出所料，翻开第一页就感觉每个字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就跟看天书没什么两样。
什么“寻龙点穴”，什么“拨砂理水”，识看得她头昏脑涨，最后只记住了一些最浅显的名词，还全是纸上谈兵。
今天正好撞上了，她倒要看看，这市面上的风水行当，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青石板路的两侧，店铺林立。有卖古旧书画的，有卖文玩核桃的，还有挂着“周易卜卦”、“风水改运”招牌的小店。
门口大多摆着摊子，上面铺着红布或黄布，罗列着一串串铜钱、形态各异的玉石挂件，还有巴掌大小的黄铜罗盘。
林雪薇的目光被一个摊位上的罗盘吸引了。
那罗盘看起来颇有年头，木质的盘体边缘已经磨损得有些发亮，中间的天池里，指针安静地指向南方。摊主是个瘦削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中式对襟褂子，正闭目养神，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派头。
林雪薇心中一动，悄然开启了【气运视界】。
然而，预想中浮现数据流的景象并没有出现。视野里，罗盘还是那个罗盘，铜钱还是那些铜钱，静静地躺在摊位上，没有任何气运光芒，也没有任何信息浮现。
怎么回事？
她有些纳闷。之前看元宝，看那只会说话的鹦鹉，甚至是看秦决公司的大楼，系统都给出了明确的气运信息。
林雪薇抱着元宝，不动声色地走到摊位前，目光在那些小物件上扫过。她伸出手，状似好奇地拿起了一串五帝钱。
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铜钱的瞬间，视野的角落，一行数据终于弹了出来。
【物品：现代制式仿制五帝钱】
【材质：黄铜合金】
【气运状态：无】
【特殊气运：无】
她又拿起旁边一个写着“开光过”的玉貔貅。
【物品：量产型岫玉摆件（B货）】
【材质：岫玉（酸洗注胶处理）】
【气运状态：无】
【特殊气运：无】
林雪薇放下貔貅，拿起那个看起来最像古董的罗盘。
【物品：仿古工艺罗盘】
【材质：电击枣木、亚克力、普通磁针】
【气运状态：无】
【特殊气运：无】
……全是假货。
林雪薇摩挲着那个假罗盘，心思却飞速运转。
奇怪。
之前隔着老远看秦决公司那栋楼，数据刷刷地往外冒。可眼前这些所谓的“法器”，不碰到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这系统还挑食？只对活物或者……跟自己有关的东西感兴趣？
她立刻想起了秦决给她的那份标书，还有自家窗台那盆被养得奄奄一息的绿萝。
标书关系到她的项目，绿萝是她花钱买的。一个是她的事业，一个是她的财产。
“……原来如此。”
这【赛博风水】系统，怕不是个傲娇的“关系户”？要么是生命体，要么就得跟她林雪薇扯上关系，哪怕只是“我买的”这种所有权关系，才能入它的“法眼”。至于这些路边的陌生玩意儿，就得亲手“临幸”一下，才能验明正身。
她这副若有所思、嘴角含笑的模样，落在摊主眼里，就被解读成了“捡到宝了，正在窃喜”的傻白甜。
“小姑娘，好眼光啊。”
瘦削的摊主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捻着不存在的胡须，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这方罗盘，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清中期的老物件了，用的是百年雷击枣木，灵性十足。跟了三代风水大家，寻龙点穴，断人生死，都靠它。今天你要是诚心想要，咱们谈个缘分价。”
林雪薇听着这套话，差点没笑出声。百年雷击枣木？老板的牛皮吹得可比这罗盘真多了。
她弯了弯嘴角，客气地将罗盘放回原处：“谢谢老板，我就是随便看看。”
说完，她抱着元宝转身就想走。
“哎，等等！”
摊主却一步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小姑娘，做人可不能这样。我这摊子上的东西，件件都是宝贝，你拿起来又看又摸，看了半天，说不买就不买了？耽误我做生意的时间，怎么说？”
林雪薇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她见过强买强卖的，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
“老板，开门做生意，客人总有看和不看的权利吧？”她的语气依旧平静。
“那也分什么东西！”摊主声音高了八度，指着那个罗盘，“我这可是法器！有灵性的！你凡胎□□这么摸来摸去，沾了你的俗气，灵性都折损了，你得负责！”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闲逛的路人都被吸引了过来，指指点点。
元宝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不悦和对方的恶意，在林雪薇怀里不安地动了动，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呜”声，警惕地盯着摊主。
林雪薇安抚地拍了拍元宝的背，原本温和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被人用歪理强迫的感觉。
行啊，你想玩，那我就陪你玩玩。
“负责？”
林雪薇忽然笑了。她慢条斯理地走回摊前，重新拿起那串五帝钱，在指尖叮当作响。
“好啊，那我们就一件件说清楚。”她将铜钱举到摊主面前，，“老板，你说这是清代五帝钱，保真？”
“那当然！这可是……”
“别急着背词儿。”
林雪薇打断他，掂了掂手里的铜钱串，“我问你，你这五枚钱，形制、磨损、包浆都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敢问你家祖上是承包了清朝的造币厂，还是在现代开的五金加工铺？”
“你……你血口喷人！”摊主的脸瞬间涨红。
“噗嗤——”旁边有看热闹的懂行大爷没忍住，乐了，“小姑娘这话在理，这包浆，一眼的化学药水。”
摊主的脸色更难看了。
林雪薇没理他，随手扔下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