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二十五个马甲
“泥鳅”的投诚，像在我平静（？）的学院生活里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泛起的涟漪比预想中要持久一些。
接下来的日子，我除了按部就班地扮演F级小透明和偷偷刷三个马甲的熟练度之外，又多了一项日常——定期去港口防空洞“收作业”。
不得不说，“泥鳅”这家伙虽然实力不咋地，但作为底层情报贩子的业务能力确实过硬，而且充分诠释了什么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能量补充药剂】的诱惑下，他爆发出了惊人的工作热情。
起初，他传递来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道消息。比如哪个黑市大佬又纳了小妾，哪个异能者小队因为分赃不均内讧，或者城北出现了疑似F级妖兽的踪迹之类的。价值不高，但我还是按照约定，每次都会放上一瓶【能量补充药剂（小）】或者偶尔换成【精神力舒缓剂（小）】。
这点投入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商城30-40点数一瓶，但对于“泥鳅”这样的底层异能者来说，不亚于雪中送炭。他每次来取“报酬”时，那种感恩戴德（或许还夹杂着恐惧）的心声，隔着老远我都能“听”到。
渐渐地，或许是尝到了甜头，也或许是觉得我这位“隐者会前辈”确实守信，他开始提供一些更有价值的情报。
比如，他提到龙安部最近似乎在秘密调查城西一片废弃的工业园区，行动很隐蔽，疑似与之前不稳定能量波动有关。他还听说，有几个活跃在地下世界的、风评不佳的C级异能者小队，最近似乎在暗中收集一些具有空间属性的材料，目的不明。
这些信息让我警觉起来。龙安部的动向需要留意，而那几个异能者小队的异常，总让我感觉有点不对劲。空间属性材料？难道跟次元裂缝有关？
我暂时按兵不动，只是让“泥鳅”继续关注这两方面的消息，并适当提高了报酬（一次给两瓶药剂）。
除了情报工作渐入佳境，我的马甲修炼也取得了一些……嗯，姑且算是进步吧。
齐木楠雄的扮演度艰难地爬升到了13%，【念力】控制稍微精细了点，现在能同时让三根针比较稳定地悬浮了，穿线依旧没戏。【心灵感应】的定向接收和屏蔽练习也有了些许心得，至少不会在人多的地方被突然涌入的杂乱心声搞得头晕眼花。
五条悟的扮演度依旧垫底，只有4.5%。【苍】和【赫】的威力提升微乎其微，主要精力花在了控制力上，现在能用【苍】比较精准地吸过来指定的一张纸片，而不是把周围所有垃圾都卷过来。【无下限术式】的练习依旧找不到门路，总不能真找个人给我一拳试试效果吧？
进步最大的还是富冈义勇，扮演度达到了11%。有了【制式长刀】的加持，水之呼吸的威力明显上了一个台阶。现在施展【水面斩击】，已经能在地面上留下清晰的斩痕；【水车】的旋转范围和切割力也增强了不少；【凪】的领域似乎也更稳定了一些。当然，消耗也随之增大。
日子就在这种充实（忙碌）且略带提心吊胆的状态中度过。隐者会的热度在明面上似乎有所降温，但我知道，暗流依旧汹涌。
这天下午，没课。我正窝在宿舍里，一边用【念力】控制着水杯在空中做匀速圆周运动（假装是灵能操控课作业），一边分心听着林笑笑唾沫横飞地讲述她最新听来的、关于“无界”和“水影”之间不得不说的一百个猜想。
突然，放置在床头、专门用于接收“泥鳅”紧急信号的、改装过的廉价手机（通过特定频率震动传递简单密码）剧烈震动起来！
约定的紧急信号！
我心中一动，立刻放下（用念力）水杯，对林笑笑说了句“我去下洗手间”，便闪身进了宿舍自带的小卫生间，锁上门。
切换齐木楠雄马甲！【透明化】！【瞬间移动】！
几个呼吸间，我已出现在港口防空洞附近的一个隐蔽角落。
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先展开【心灵感应】，探查内部情况。
洞内只有“泥鳅”一人，气息急促，带着明显的惊慌和……一丝血腥味？他受伤了？
我悄无声息地潜入洞内，依旧保持着【透明化】。
只见“泥鳅”瘫坐在石凳旁，脸色苍白，左臂上有一道明显的伤口，正在汩汩流血，他只是简单用破布条勒着。他面前石板的空白处，用尖锐石块潦草地刻着几个扭曲的符号和文字，传递的信息很简单，却让我瞳孔一缩——
“黑骷髅小队，绑架，异能者，少女，南郊，废弃化工厂，求救！”
黑骷髅小队？我记得“泥鳅”之前提过，是那几个暗中收集空间材料的C级小队之一，风评极差，据说干过不少杀人越货的勾当。他们竟然敢在东海市绑架异能者？而且还是少女？
求救？是那个被绑架的少女在求救？消息怎么传到“泥鳅”这里的？
“泥鳅”的心声杂乱地涌入我的脑海，充满了恐惧和后怕：「……差点就栽了……只是碰巧听到他们在黑市角落密谋……被发现……追杀……好不容易甩掉……那女孩……好像不是普通人……得告诉前辈……或许……」
我瞬间明白了事情经过。“泥鳅”意外听到了黑骷髅小队的绑架计划，被发现后遭追杀，侥幸逃脱，赶来报信。他手臂上的伤就是证明。
看着他那副狼狈凄惨的样子，以及石板上那潦草却信息明确的求救讯息，我心中闪过一丝犹豫。
救，还是不救？
黑骷髅小队至少有三人，都是C级，心狠手辣。我现在同时对付三个C级，风险不小。而且这事明显是个麻烦，一旦插手，可能会引来更多的关注和后续问题。
但是……
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的异能者少女被绑架，甚至可能遭遇不测？我做不到。尤其是当我有能力做点什么的时候。
“隐者会”的宗旨是“维系平衡”，这种破坏秩序、伤害无辜的行为，显然在“清理”范围之内。
更重要的是，“泥鳅”这次冒死送来情报，于情于理，我都不能置之不理。否则，以后谁还敢给隐者会提供信息？
干了！
我迅速做出决定。对手是三个C级，适合速战速决，动静不能太大。富冈义勇的马甲近战能力强，适合这种突袭救援。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
我解除【透明化】，身影在“泥鳅”面前缓缓浮现。
“前、前辈！”泥鳅看到我，如同看到了救星，挣扎着想站起来。
“不必多礼。”我语气平淡，目光扫过他手臂的伤口，手一翻，取出一瓶【能量补充药剂（小）】和一小卷之前在商城买的、最普通的止血绷带（花了5点数），放在石台上。“此物可助你恢复，处理伤口。”
“多谢前辈！多谢前辈！”泥鳅感激涕零。
“情报已知。”我继续说道，“此事，隐者会接手。你在此等候，勿要再涉险。”
说完，不等他回应，我再次消失。
回到宿舍卫生间，我立刻开始准备。
切换马甲——富冈义勇！
黑发羽织，蓝眸沉静，手中握紧了那柄新入手的【制式长刀】。冰凉的刀柄传来坚实的触感，让我心中稍定。
目标地点——南郊，废弃化工厂！
【瞬间移动】！
为了节省精神力，我没有直接瞬移到工厂内部，而是选择了一个距离工厂不远、能够观察到正门情况的隐蔽山坡。
此时已是黄昏，夕阳的余晖给破败的工厂建筑镀上了一层残破的金色。工厂外围静悄悄的，但我的【心灵感应】（被动效果）能隐约捕捉到工厂深处传来的几股混乱而邪恶的能量波动，其中一股相对微弱，带着恐惧和绝望，应该就是被绑架的少女。
三个C级，都在里面。
我观察了一下地形，工厂正门有人影晃动，应该是哨兵。侧面和后方似乎防守较弱。
很好，就从侧面潜入，速战速决！
我压低身形，如同融入阴影的流水，借助残垣断壁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靠近工厂侧面的一个破损窗口。
就在我准备翻窗而入的瞬间，异变突生！
工厂深处猛地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声！紧接着是愤怒的咆哮和惊呼！
“妈的！这小妞身上有古怪！”
“拦住她！别让她跑了！”
“小心！她的异能……”
里面打起来了？那个被绑架的少女在反抗？
我心中一紧，不再犹豫，脚下发力，如同猎豹般从窗口窜入！
工厂内部光线昏暗，弥漫着化学品的刺鼻气味和灰尘。我循着打斗声和能量波动，迅速穿过堆满废弃设备的车间，冲向最里面的一个仓库。
仓库大门洞开，里面的情景映入眼帘。
三个穿着黑色作战服、胸前戴着骷髅头标志的壮汉，正围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女攻击。那少女穿着一身已经有些破损的浅蓝色连衣裙，头发散乱，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倔强。她周身环绕着一层薄薄的、不断扭曲的光晕，似乎是一种防御性异能，但在三个C级异能者的狂攻下已经摇摇欲坠。
地上还躺着一个黑骷髅队员，胸口焦黑一片，似乎是被少女的某种反击伤到了，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剩下的三人，一个力量强化型，拳风呼啸，不断轰击着光晕；一个似乎是风系，操控着风刃从侧面骚扰；还有一个躲在稍远处，手中凝聚着暗影能量，似乎在准备什么阴险的招式。
情况危急！
我没有丝毫迟疑，脚下水之呼吸运转，身影如电，直扑那个正在准备暗影招式的家伙！擒贼先擒王，打断他的施法！
“水之呼吸·柒之型·雫波纹击刺！”
手中长刀刺出，刀尖凝聚着高度压缩的淡蓝色水汽，如同钻头般，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取那名暗影异能者的后心！
那暗影异能者察觉到背后的致命危机，骇然转身，仓促间将手中凝聚的暗影能量团推向我的刀尖！
嗤——！
淡蓝水汽与漆黑暗影猛烈碰撞，发出如同冷水滴入热油般的刺响！暗影能量被犀利的水之呼吸强行贯穿、净化！
“噗！”那暗影异能者如遭重击，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手中的暗影能量彻底溃散。
“什么人？！”
“找死！”
另外两名黑骷髅队员又惊又怒，立刻放弃了对少女的围攻，转身向我扑来！
力量强化者怒吼着，砂锅大的拳头带着恶风砸向我的头颅！风系异能者则操控着数道风刃，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