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005
屋外一嬷嬷搀扶着白发老母，颤颤巍巍的进入宗祠，头挽八宝珠玉，身穿石青金鼠窄褂，拄着沉香龙头拐杖，气势压人。
丫鬟们忙起身见礼：“见过老祖宗。”
金氏拉过唯妍汐心疼不已。
唯妍汐是由于天气太冷，衣衫单薄，寒气呛入喉咙这才咳嗽不止，金氏进屋之前方才好些。
“祖母，这天寒地冻的，您怎的来了。”
金氏拐杖触地一跺，生气道：“你方知秋冬雪月，我若不来，你是准备在宗祠跪上一宿，大病一场，让我担心不得安生吗?”
唯妍汐扑进金氏怀里撒娇道：“祖母哪里的话，劳祖母挂心，初霁好着呢，只是初霁犯了错，这才领罚，未叨扰祖母。”
金氏抱着怀里身体寒凉的孙女：“你何错之有？你随祖母回去看医师，好生休息，静待出嫁，我看谁敢置喙就是与我过不去。”
丫鬟婆子皆低着头不敢置喙。
“祖母，您跟姐姐也别在宗祠站着了，也仔细着凉。”唯冉芋揖礼道。
金氏点点头。
“好孩子，你做的对，你姐姐糊涂你派人通传我是对的，早些回去好生休息。”
“是。”唯冉芋轻轻福礼带丫鬟退下去了。
唯妍汐搀扶着金氏回了松辉堂，金氏传来医师给唯妍汐诊治并无大碍，开了驱寒的药，金氏这才放心。
唯妍汐畏苦，闹着喝完药又吃了一盏甜汤。
唯妍汐挽起亢长的裙边跪下，给金氏磕了一头，而后抬起，双手置于腹前：“落水换嫁一事是孙女一手策划故而父亲责罚我。”
“但孙女并不知错，也不后悔。”
金氏起身拉起唯妍汐，二人手拉手坐在床边，金氏安抚的拍了拍唯妍汐的手心：“好孩子，祖母知道。”
“那又如何，只要是你想的，祖母都支持。”
“我们初霁就是要天上的星星，祖母也想办法摘给你。”
金氏语气有些哽咽。
“只是以后，无论做何事，都不许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别让祖母担心，好不好。”
唯妍汐乖巧的点点头，倚靠到金氏的怀里撒娇道：“我知道啦，祖母放心，我心里都有数的。”
祖母是家中对她最好的人，唯妍汐从小到大在一众兄弟姐妹中在金氏身边待的时间最久，也最是聪明伶俐，金氏也最是心疼唯妍汐。
金氏从枕头旁取出一只楠木锦盒，苍白布满褶皱的手缓慢的打开，心里盘算着孙女一定要过的好些再好些。
一想到孙女就要出嫁了，泪水竟忍不住欲夺眶而出。
唯研汐担忧的问道：“祖母这是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吗？”金氏打开锦盒后取出里面一叠叠的地契，田产房铺。”
“这是祖母给你的嫁妆，你看看欢喜不欢喜。”
唯研汐推脱道：“不要祖母，母亲会替我备着的，您自己留着傍身。”
金氏笑道：“我年纪大了，用不着这些身外之后，你刚嫁过去，要使银子的地方且还多着呢。”
“来陪祖母看看。”
金氏拿着地契开始数：“这是我们帝都的酒楼，浙园。”
唯研汐大惊：“什么？祖母，浙园竟是你手下的产业吗，这是帝都最大生意最好的酒楼了，他家的菜品最时兴最好吃。”
金氏刮了刮唯研汐娇小的鼻头：“现在是初霁的了。”
“那我收买了说书先生您都是知道的。”
金氏一笑。“自然。”
“你做的是对的，初霁，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争。”
“女人有野心没什么错，祖母只是不理解嫁给太子日后就是人中龙凤有何不好，你怎么非要嫁给三皇子。”
“即便是他救过你，报恩也有很多法子。”
“祖母，我自有我的道理。”
“好好好，你长大了，有自己的盘算了。”金氏妥协道。
“还有南庄的绸缎铺，北苑的胭脂铺，西庄的田产......。”
唯研汐按住金氏的手：“够了，祖母，太多了。”
“这些个产业的打理经营也都还记得吧。”
“记得的。”金氏眼角有些湿润，唯研汐眼尾也开始泛红，她突然不想嫁了，她想一辈子待在祖母身边。
“我不嫁了祖母，我要陪您一辈子。”唯研撒娇道。
“又说胡话，哪有女子说不想嫁人的。”金氏搂着唯妍汐像哄小孩一样左右摇晃，祖孙二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唯妍汐这才伺候金氏歇下，自己也回来星月楼，翻看搁置了两天的医术，一直到申时才安置。
文简阁内，唯澜搂着林姨娘，林姨娘趴在唯澜的怀中娇滴滴道：“初霁和诗雨婚嫁之事都有了着落，不知我们明雅，主君作何打算？”
唯澜闭着眼睛有些困倦，语气也敷衍，行事却不敷衍：“小五我准备把她嫁给新进的举子。”
林姨娘坐起来身，两眼放光：“举子好呀，有才情，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家里作何差事？”
“家中务农，父母早亡，小五嫁过去就是正经的当家主母，我看过这举子的文章，将来必有大出息。”
林姨娘大惊，不满道：“什么？！务农？”
“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高兴坏了？我也对这门亲事不甚满意。”
“将来这举子高中之后，我安排在我手下办事，不许他纳妾，小五还没有婆媳关系，必不会叫她受委屈了去。”
“主君。怎么她们一个两个的都高嫁，我们明雅嫁给一个破落户农民。”
“太子妃不是空着，初霁左右也嫁不过去了，不如。”
唯澜起身，两掌撑于床面：“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看你是困的口不择言了。”
“明雅是庶女，嫡女尚未嫁去当太子妃，你让庶女嫁过去当太子妃，你是要打官家和太子的脸吗？”
“再说，太子娶谁是我能决定的吗？官家让我们唯家嫁一庶女去当妾室，是补偿我们唯家失去太子妃之位。”
“那为何不让我们明雅嫁过去，明雅样貌才学都在诗雨之上。”林姨娘不满道。
“你以为太子府是什么好地方吗？与人当妾不如当正经的大娘子。”
“明雅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最是单纯没心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