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等了许久,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可脚步声在她身侧停下,
来人并没有进去,像是犹豫。
茅清兮余光瞥见来人是白苏道长。
白苏道长装作压根不认得她的样子,停顿片刻后,匆匆走了进去。
茅清兮的心,猛地一沉。
她想起了一些旧事。
白苏道长因为冀大夫人的事,一直对冀容白心存芥蒂。
如今冀容白昏迷不醒,他真的会尽心救治吗?
万一……
茅清兮不敢再想下去。
她知道,如果白苏道长得势,那钱云霄的势力,将会更加稳固。
到时候……
正当茅清兮心乱如麻的时候,皇上从内殿走了出来。
他停在了茅清兮的面前,明黄的衣角,在她的眼前轻轻晃动。
茅清兮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茅清兮。”
皇上的声音,冰冷而威严。
“臣妇在。”
茅清兮低眉顺眼地回答。
“尤将军对容白有救命之恩,又不嫌弃他身受重伤,朕心甚慰。”
皇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朕欲成、人之美,为他二人赐婚,你觉得如何?”“茅清兮,你不同意?”
低沉威严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四下骤然静寂,仿佛连呼吸都已停滞。
茅清兮垂着眼睫,纤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的软肉,带来一阵细微而尖锐的刺痛。
早在尤明月出言为冀容白辩解时,她心中就隐隐有了预感。
只是,当猜测被证实,预感化为现实,她依然无法平静接受。
“臣妇……”
她张了张口,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干涩发紧。
“圣上的旨意,臣妇不敢置喙。”
这句话,她说得艰难,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谅你也不敢。”
高坐之上的皇帝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尤将军是秦家唯一的血脉,她的父兄皆为国捐躯,她自己亦立志镇守云陲。如今她与容白同在云陲抗敌,相互扶持,堪称天作之合。”
皇帝的声音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你与容白先前的婚事,虽是朕授意,但他那时昏迷不醒,未曾圆房。如今他既已醒来,便该另择佳配。念在你照顾他一场,留在澜府做个侧夫人,倒也不算委屈了你。”
侧夫人?
茅清兮心口一阵绞痛,几乎要呕出血来。
她茅清兮,宁为寒门妻,不做高门妾!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冀容白。
她若反对,便是抗旨。
她若应允,便是**。
进退维谷间,她反倒冷静了下来。
“陛下说得是。”
她抬起头,目光清澈,
“臣女与苏将军之间的婚事,确实不妥……”
“哦?此话怎讲?”
皇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似乎对她的回答颇感兴趣。
茅清兮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解释,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怎么就不妥了?”
虚弱中带着几分焦急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沉寂。
“娘子莫不是要弃我而去?”
茅清兮猛地回头,只见冀容白正从中殿跌跌撞撞地走出。
他脸色惨白,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袍,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尤明月紧随其后,想要搀扶他,却被他轻轻推开。
她手中的披风滑落在地,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和落寞。
皇帝眉头紧锁,快步上前,语气中带着责备和担忧:
“容白,你这是做什么?身体还没好,就到处乱跑!”
“陛下,臣若再不出来,娘子就要被您抢走了。”
冀容白没有理会皇帝的责备,而是径直走到茅清兮身前,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手心冰凉,力道却大得惊人。
“胡闹!”
皇帝斥责道,
“你身子要紧,赶紧回房休息吧!”
“陛下,”
冀容白微微抬头,看着皇帝,
“臣的身体如何,不重要,但臣不能没有娘子。”
他语气轻缓,却字字坚定。
“你……”
皇帝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
“明大人,您这是何苦呢?”
一旁的吉公公见状,连忙上前劝道,
“您身子金贵,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冀容白却像没听见似的,只是紧紧地握着茅清兮的手,不肯松开。
吉公公无奈,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皇帝。
皇帝无奈地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都起来吧。”
冀容白这才缓缓起身,顺势将茅清兮也拉了起来。
他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陛下,臣久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