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章 反转

黑鸦看着张玉汝的「世界」领域彻底展开，心中的震惊瞬间被狠厉取代。
他知道，一旦让张玉汝在领域内掌控主动权，屠灭小队之前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所有人，全力攻击领域屏障！用能力撕裂他的领域！”
黑鸦厉声下令，自己率先催动暗影能量。
浓稠的墨色能量在他掌心凝聚，化作一道尖锐的暗影长矛，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朝着「世界」领域的屏障刺去。
其他队员也立刻反应过来，纷纷释放自己的能力。
操控骨刃的队员，掌心弹出数十道银色骨刃，如同暴雨般射向屏障；掌握分解能力的队员，释放出淡绿色的腐蚀能量，试图消融屏障的能量结构。
还有队员催动空间波动，在屏障表面制造出一道道细微的裂痕……十道宗师巅峰的力量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恐怖的能量洪流，朝着「世界」领域碾压而去。
可就在他们的攻击即将触及屏障的瞬间，所有人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暗影长矛停在半空，不再向前一寸；银色骨刃悬在领域边缘，如同被冻住的雨点；淡绿色的腐蚀能量在掌心凝固，连一丝波动都不再产生。
屠灭小队的队员们保持着攻击的姿势，身体却像被无形的枷锁牢牢捆住，连手指都无法动弹一下，甚至连体内的能量都仿佛被冻结，无法再调动分毫。
“这是……怎么回事？！”最左侧的队员声音发颤，眼中满是惊恐。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是清醒的，可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就像灵魂被从躯体中抽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陷入动弹不得的绝境。
“能量……我的能量动不了了！”另一名队员嘶吼着，试图强行催动体内的能量，可无论他如何努力，能量都如同沉睡的巨兽，毫无反应。
黑鸦的脸色彻底变了，他猛地看向领域中心的张玉汝，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是你的能力……你在领域里布下了禁锢！”
答案其实简单得残酷——在「世界」领域的加持下，张玉汝的所有能力不仅威力倍增，还能以领域为媒介，在任意位置无差别释放。
早在他展开领域的瞬间，「永恒」的效果就已如同无形的网，笼罩了屠灭小队的每一个人。
这不是简单的身体束缚，而是直接作用于“能量与意识连接”的禁锢——在挣脱「永恒」之前，他们连调动一丝能量、做出一个细微动作都做不到。
就像一个人被捆住手脚后，又被丢进粘稠的泥潭，越是挣扎，就越陷越深。
屠灭小队的队员们能清晰地感觉到，「永恒」的禁锢正随着时间推移，一点点渗透他们的意识，仿佛要将他们彻底困在这片静止的时空里。
“快！用天人血脉的力量冲开禁锢！”黑鸦厉声喊道，作为屠灭小队的最强者，他尚且能够保持一定的意识与活动空间。
天人的血脉中蕴含着特殊的能量，足以突破大部分能力的压制。
队员们如梦初醒，纷纷尝试催动血脉力量——他们的皮肤表面浮现出淡淡的金色纹路，试图撕裂「永恒」的束缚。
可张玉汝根本没给他们挣脱的机会。
就在金色纹路刚浮现的瞬间，张玉汝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泛起一道灰黑色的光晕。
这道光晕没有「世界」的黑白分明，也没有「枯荣」的生机流转，反而带着一种极致的“无常”气息——仿佛能映照出万物衰败的终点，让整个「世界」领域的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连黑石山脉的黑色雾气，都在光晕的影响下，缓缓停止了流动。
“天人五衰。”
张玉汝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随着话音落下，那道灰黑色的光晕突然炸开，化作十道细微的灰黑色丝线，如同有生命般，精准地钻进屠灭小队每一名队员的眉心。
如果说「枯荣」是对生命力的缓慢剥夺，那「天人五衰」就是对“存在本身”的彻底否定。
这种能力对天人有着天生的克制——它所引发的“五衰”景象，正是天人最恐惧的终结。
这不是简单的能量攻击，而是对“天人”这一存在的终极否定——佛教典籍中记载的“天人五衰”，此刻正以具象化的形式，在他们身上一一显现。
即使是长生久视的天人，也无法逃脱轮回无常的宿命。
第一道衰相：衣服垢秽
屠灭小队队员们身上的黑色战甲，本是用天蚕丝混合陨铁打造，自带“洁净无染”的特性，无论战斗多久，都不会沾染丝毫尘埃。
可此刻，战甲表面突然浮现出一层灰黑色的污垢，如同陈年的油渍，顺着战甲的纹路缓缓流淌，将原本光亮的黑色染成暗沉的灰色。
更诡异的是，这些污垢仿佛有生命般，不断渗透战甲的缝隙，甚至开始侵蚀队员们的皮肤——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战甲与皮肤接触的地方，传来一阵刺痒的痛感，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爬。
“我的战甲……怎么会这样？”一名队员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胸口，原本象征天人荣耀的金色纹路，此刻被污垢覆盖，只剩下模糊的痕迹。他试图调动能量清理污垢，可能量却如同沉睡般，毫无反应。
第二道衰相：头顶花萎
天人的头顶，都蕴含着一缕“灵光”，这是他们生命力与血脉力量的象征，如同头顶盛开的“生命之花”，越是强大的天人，灵光就越璀璨。
可此刻，屠灭小队队员们的头顶，那缕原本璀璨的灵光突然开始枯萎——金色的光芒如同被风吹灭的烛火，一点点黯淡下去，最终化作一缕缕灰色的烟雾，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黑鸦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生命力正在随着灵光的枯萎而快速流失。
曾经能轻松支撑数天战斗的体力，此刻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短短数息间就消散了近三成；原本锐利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模糊，连远处张玉汝的身影都开始出现重影。
第三道衰相：身体臭秽
天人身具“清净之体”，常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这种香气不仅是天人身份的象征，更是能驱散邪祟的神圣气息。
可此刻，屠灭小队队员们的身上，突然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恶臭——那是腐朽的血肉与腐烂的草木混合的味道，如同万年古墓中渗出的尸气，令人作呕。
站在中间的队员下意识地抬手捂住鼻子，却惊恐地发现，恶臭正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的皮肤表面，开始渗出一层淡黄色的粘稠液体，液体所过之处，皮肤迅速失去光泽，变得如同枯木般干瘪。
这股恶臭越来越浓，甚至连「世界」领域内的黑白能量，都开始微微波动，仿佛在排斥这股污秽的气息。
第四道衰相：腋下汗流
天人的身体常年保持“清凉无汗”，无论处于何等炎热或激烈的环境中，都不会流出一滴汗水。
可此刻，屠灭小队队员们的腋下，突然渗出一层冰冷的汗水——汗水不是透明的，而是带着淡淡的灰色，顺着手臂缓缓流淌，滴落在黑色的岩石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这……这是汗？”一名队员难以置信地抬起手臂，看着腋下不断渗出的灰色汗水，眼中满是绝望。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汗水所过之处，皮肤变得冰冷刺骨，甚至连体内的血脉能量，都开始出现紊乱——原本流畅的能量运转，此刻如同被堵塞的河流，变得滞涩不堪。
第五道衰相：不乐本座
天人天性喜静，无论处于何等环境中，都能保持“安住本座”的从容，这是他们对自身力量与身份的绝对自信。
可此刻，屠灭小队的队员们，突然陷入了极度的烦躁与不安——他们的身体虽然被「永恒」禁锢，无法随意动弹，可意识却如同被投入滚烫的油锅，坐立难安。
有人开始疯狂地扭动脖子，试图挣脱禁锢；有人眼神涣散，口中不断喃喃自语：“我要离开这里……快让我离开……”；黑鸦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死亡的画面——那是天人最恐惧的“轮回之苦”，是他们穷尽一生想要逃避的宿命。
“不……我是天人！我怎么会衰败？！”黑鸦嘶吼着，试图用最后的意识对抗这股绝望，可“天人五衰”的力量，早已渗透他的每一寸血脉，每一个细胞。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快速走向终点，曾经引以为傲的天人血脉，此刻却成了加速衰败的催化剂。
张玉汝悬浮在领域中心，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他没有再催动任何能力，只是静静地看着“天人五衰”一点点吞噬屠灭小队的生命——这不是他的残忍，而是天人自己选择的结局。
他们凭借血脉的优势，凌驾于普通能力者之上，肆意践踏生命，如今，终于尝到了“无常”的滋味。
随着第五道衰相的彻底显现，屠灭小队的队员们彻底失去了反抗的意志。他们的眼神变得空洞，身体不再挣扎，只剩下无意识的颤抖。
张玉汝悬浮在领域中心，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他不断催动「天人五衰」的能量，灰黑色的丝线如同源源不断的毒素，持续侵蚀着屠灭小队的身体与意识。
在「世界」领域的加持下，「天人五衰」的效果被放大到极致，每一道“衰相”的降临都比外界快了三倍，每一次对意识的冲击都更加猛烈。
最初的时候，还有队员在咬牙挣扎，试图用最后的理智对抗自毁的念头。
可随着能力的深入，他们的意识彻底涣散——有人开始用头撞击地面，试图自我毁灭。
有人伸出手指，狠狠抠挖自己的眉心，仿佛要将体内的灰黑色能量抠出来；黑鸦更是发出凄厉的嘶吼，试图用暗影能量攻击自己，却连调动能量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的阴影将自己彻底吞噬。
「世界」领域内，灰黑色的能量如同浓雾般弥漫，十名天人的身影在其中挣扎、哀嚎，最终渐渐失去动静。他们的身体还在持续衰败，皮肤变得如同枯木，肌肉彻底萎缩，眼中失去了最后一丝神采，只剩下极致的绝望与死寂。
张玉汝缓缓收起「天人五衰」的能量，灰黑色的丝线渐渐消散。
他看着屠灭小队的尸体，眼神没有丝毫波动——这是他们作为天人的选择，也是他们阻碍自己前往裂隙之地的代价。
他深吸一口气，收起「世界」领域。
黑石山脉的黑色雾气重新笼罩过来，却再也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他抬头望向西南方向，裂隙之地的轮廓已隐约可见。
张玉汝的目光扫过地上十具天人的尸体——他们的战甲覆盖着灰黑色污垢，头顶灵光消散殆尽，身体散发着刺鼻的恶臭，连指尖都还残留着灰色的汗水，每一处细节都印证着“天人五衰”造成的不可逆衰败，绝无生还的可能。
他微微松了口气，体内因催动「世界」与「天人五衰」而消耗的能量开始缓慢恢复。
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