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35章

省公安厅应急指挥部，上午11:35

兴龙广场的警报尚未完全平息，新的伤亡评估还在艰难进行中。指挥中心内，付希然正与医疗救援组紧急商议兴龙广场可能的后续处置方案，秦风部长则盯着资源调度图上那几个代表着"最后预备队"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光点，眉头紧锁。

上午11时35分09秒。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间隙，指挥中心的主屏幕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狠狠击中，代表外城前广场（大型商场）的区域，瞬间被所有颜色中最深、最暗、代表终极混合威胁的近乎黑色的警报覆盖！那警报声的频率和尖锐程度，远超之前任何一次，仿佛死神的丧钟被最后一次重重敲响！

"全频谱最高警报！外城前广场！标准投放模式！'小台风'...数量确认五台！'探照灯'...数量确认四台！"负责监测的技术士官声音中终于出现了崩溃般的颤抖，他几乎是吼着报出后续内容："毒剂类型...无法完全实时解析！确认信号包括：甲氟膦酸异丙酯、二氯二乙硫醚、碳酰氯、CK、AC、甲氟膦酸环己酯、甲氟膦酸频哪酯、二甲氨基氰膦酸乙酯、路易氏剂、HN-3、VX！这几乎是...是他们所有已知库存的...终极混合！"

这份长得令人窒息的毒剂名单，像一道死亡宣告，砸在每个人心头。它几乎囊括了"X"在之前所有袭击中使用过的主要毒剂类型，并加入了更具毁灭性的成分。这已经超越了"测试"或"优化"的范畴，更像是一次疯狂的、宣泄式的"总清算"，或者说，是对其标准化袭击模式所能达到的破坏极限的一次终极演示。

屏幕上，外城前广场内部尚能工作的监控画面（它们正以惊人的速度黑屏）显示，这里承受了前所未有的饱和式打击。五个"小台风"被精确部署在商场的五个核心功能区——主中庭、东西两翼的百货区、顶层的餐饮娱乐区以及地下一层的超市入口，形成了一个无死角的覆盖网络。四个"探照灯"则像冷酷的刽子手，精准地封锁了所有主要出口、安全通道以及连接各区域的扶梯口。

"他们...在进行终极演示。"付希然的声音带着一种深深的、几乎要将人吞噬的无力感，他指着快速刷新的毒剂浓度分布图，"看这个配比...甲氟膦酸异丙酯和二甲氨基氰膦酸乙酯负责快速神经系统杀伤，追求瞬间瘫痪；碳酰氯和CK制造窒息效果和血液毒性，确保多重致命途径；二氯二乙硫醚和HN-3这类糜烂性毒剂造成持久身体创伤和心理阴影；而VX和甲氟膦酸频哪酯...它们的存在是为了确保持久污染，让这里在很长时间内都成为生命禁区...这是一个...这是一个完整的、恶毒的化学武器效能终极展示！"

指挥中心内，连持续数小时积累的愤怒和悲伤，似乎都被这终极的、超越想象的恐怖景象冻结了。空气中只剩下设备运行的嗡鸣和每个人沉重的心跳。

秦风部长缓缓闭上了眼睛，几秒钟后，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近乎绝对的、令人心寒的冷静。他目光扫过屏幕上那个正在被黑色彻底吞噬的区域，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在宣读一份与己无关的判决书：

"记录。"他开口道，每个字都像冰珠落地，"外城前广场，遭遇超大规模、多类型混合毒剂饱和式袭击，判定为...最高等级生命禁区。立即执行最高等级永久封锁预案。所有单位，未经战区前指直接特许，严禁以任何形式靠近、进入或尝试救援。"

这道命令，冰冷而彻底。

就在指挥中心做出这最终决断的同时，外城前广场内部，正在上演着绝望却依然带着人性光辉的最后抗争。

商场物业经理郑涛，一位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者，在袭击发生的第一时间就冲进了消防控制中心。他试图启动全楼广播，用尽可能镇定的声音呼喊："大家保持镇静！不要慌乱！就近寻找密闭空间躲避！用湿布料捂住口鼻！地下二层的设备间和部分仓库有独立通风！尝试向那里疏散！"然而，他的声音很快就被四面八方传来的、越来越微弱的尖叫声、剧烈的咳嗽声和身体倒地声所淹没。控制中心的大门被慌不择路的逃生者撞开，毒雾随之涌入，老郑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控制台发出的、无人理会的故障警报。

在四楼的电影院，资深放映员老周，这位在岗位上干了三十年的老员工，做出了他人生最后一个决定。他冒着浓密的毒雾，摸索着启动了影院所有的排风设备，试图为被困在几个影厅内的观众争取哪怕多几秒钟的时间。他挥舞着随身携带的强光手电，在能见度极低的走廊里引导着人群："往这边走！穿过放映室！后面有员工通道！"他声嘶力竭地喊着，自己却因吸入过多毒气而剧烈咳嗽，视线逐渐模糊，最终靠着墙壁缓缓滑倒，手电筒的光芒在地上划出一个无力的光圈。

商场三楼的儿童教培机构"智慧乐园"内，几位年轻的老师展现出了惊人的勇气和责任感。她们迅速反应，关闭了教室的所有门窗，指挥孩子们用小手帕、围巾甚至玩具浸湿饮水机的水后捂住口鼻。"孩子们别怕！听老师的话！蹲下来，尽量靠近地面，空气会好一点！"王老师一边安抚着惊恐哭泣的孩子们，一边和另一位老师用身体抵住门，并用湿毛巾死死堵住门缝。然而，毒气依然无孔不入地渗入，孩子们稚嫩的咳嗽声和老师们强忍痛苦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令人心碎的画面。

在地下一层的超市区，部分顾客在最初的混乱后，试图组织起来寻找生路。有人用购物车撞开了通往货运通道的门，却发现那里也被一个"探照灯"装置喷射出的高浓度毒雾彻底封锁。绝望中，人们开始砸开瓶装水饮料，用米面、食用油等货物构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