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十难
饭馆经过原宵半月的改造，米大哥尝试了不少新的菜式，店里的生意也有了起色，客户逐渐多了起来，有了原宵的帮忙，米大哥省心不少，对待原宵宛如亲弟弟一般。
原宵如今在后厨也有了一席地位，他手捧着自制的珍珠奶茶，喝得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囤粮的小仓鼠。
闲暇之时，原宵和辰之岩拿出了之前关着金鼻白毛老鼠精的葫芦。摇了摇，没听见有什么动静，原宵打算放出来看看，可别死在他的葫芦里面。
不然这宝葫芦都不知道能不能要了！
拔掉塞子，一股云烟从瓶口散出，汇聚成型，烟雾散去，背后走出一个模样精致、眼神狡黠的女子，她身量不高，长相玲珑，身形纤细。
女子一双杏眼略带恍惚，环顾四周。
见她没什么反应，原宵问：“那个……地涌夫人？”对待大妖，原宵小心翼翼试探开口，看出对面神色如常，只是迷茫，松了口气，看来是个能交流的，他还担心万一要是是个脾气不好的主，自己打不过可就不妙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啊？”
“我为什么……会在这？”
地涌重复了一句原宵的话，她双眼瞥向一边，思索着原宵的问话。原宵看她迷茫的样子不似作假，认为大概是忘记了，换了个问题。
“那还记得怎么受伤的吗？你从哪里来？我们掌柜性子不好，你可能得离开这里。”
一连串的话语让地涌更是陷入了沉思，她蹙眉：“我不记得，我头很痛，你们认识我吗？地涌是在……称呼我？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忘了我为什么会受伤……”
地涌望向面前二人，说：“你们知道关于我的事吗？我实在想不起来。”
原宵也着实想不到，地涌在重伤之下，居然伤到了脑子，脑震荡失忆了？那重伤地涌的家伙得多厉害啊！没听说过有这号人啊！话题回归地涌身上，失忆这件事情，真是太狗血了！
面对她的回答，原宵自然也说不上来，他跟她又不熟，对方还一直关押在天庭，他对于地涌的了解，还处于后人编撰的神话故事上，其他一概不知。
“这个……”
原宵一脸为难，辰之岩出声：“你是地涌夫人，原是金鼻白毛老鼠精，托塔天王李靖和哪吒三太子分别是你义兄义父，你下界称妖，祸害……唔！”
话说到一半，嘴就被原宵捂住，“嘘……趁现在她失忆，就先别告诉她那么多，万一真去害人可怎么办？”
辰之岩点点头，原宵接着说：“你下界成妖，历练修行，至于为什么受伤，我也不知道，是你变回原型被我碰见，我用丹药救了你！给钱给钱！”
原宵这种时候也不忘坑她一把，主要金角给的丹药质量非常不错，就这么白白扔出去，让他有些心疼。
可惜原宵坑错了对象，站在他面前的，不是财宝无数、有背景有能力的地涌夫人，而是一个被人重伤、得了脑震荡失了忆、连家在哪里都不知道的老鼠精。
地涌懵在原地，下意识摸在腰间，那里空空如也，她嘴角一抽，无奈道：“抱歉，我现在的处境……你也看到了，我给不了你钱。”
反应过来的原宵恨不得把自己摇清醒，他跟一个连自己叫啥的家伙谈钱？靠……骂出一句脏话。
他心碎得难受，辰之岩了解他，替原宵想了办法，对地涌说：“不如你留在饭馆里打工，挣到的钱一半归我们。”
原宵眨眨眼，好家伙，辰之岩学坏了！他也学会坑人了！
地涌思索一阵，内心暗自无语，要不是她如今什么也记不得，受制于人，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但她也知道这是救命之恩，她依稀记得变成原型时有人给了她揉碎了丹药，她的伤才能治愈，自己也才恢复人身。于她而言，凡间的钱财如粪土，没多少用处，既不能吃又不能提升修为。
她应下了辰之岩提出的要求。
“好，我答应。”
商讨过后，老鼠精是否能留在这家饭馆，就要看掌柜任觉厉的抉择了！
任觉厉大爷一般瘫坐在木椅上，喝着茶水，面对站在面前冷脸的地涌，愁眉苦脸，他那一双眼睛，早在她还是老鼠模样时就看穿了对方的身份，当时他不想惹祸上身，才交给原宵他们解决。
如今倒是好，他们又把麻烦抛给了他，唉，烦人，真麻烦啊！
他店里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貌似多一个少一个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他眼睛一眯，金色眼眸回忆着某件事。
早在仓库里，他就感觉那只老鼠身上伤口的气息有些熟悉，残留下的气息太过浅淡，混合着其他的气息，复杂难辨，让他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他垂眸思虑片刻，回应道；“可以，我答应了，地涌她可以留下。”
“好耶！”
原宵兴奋欢呼。
任觉厉放下茶盏，最近饭馆的生意因为原宵而有所增长，钱赚了不少，接受他的提议也未尝不可，况且生意火了，事多了人也忙，又要招新人，反正地涌她现在没有记忆，让她留下帮帮忙，和霞姨分担着招呼客人，也是极好的。
嗯，不错不错。
他手痒了，似乎能看到泼天的富贵朝他身上砸来。
压下翘起的嘴角，任觉厉不再管事，店里又开始张罗起来。
和大家坦白自己是妖精后，原宵也放得开了，只要有送外卖的单子，他就分出一道傀儡去送，起初大家还觉得诡异，现在却认为十分便利。
两三个原宵分散在客栈干活，五六个原宵在外边送餐，收回来的傀儡变成一个个白嫩嫩的糯米球，和原宵融合在一起。
地涌诧异，她虽然没有记忆，但也清楚，世上妖物多为天生灵物所化，以食物变化为妖，少之又少，尤其是……
她分辨不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妖怪，地涌随口问了一句：“你是什么妖？我怎么从未见过？”
“我啊……”原宵把最后一个分身吸收掉，回答地涌的问题，“我是元宵精啊……不对，你不知道，嗯……那你就当我是糯米粉捏的吧！”
真是个奇怪的小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