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皇帝夜入豫王府
这个夜晚,注定难眠且漫长。
昭王府情意牵丝难分舍,侯府里,苏婧独坐灯下,手里捏着一块巴掌大的玄铁令牌。
指腹细细描过令牌上的刻纹,良久后,虚落的视线重新聚焦凝光,苏婧起身,将令牌收回原处。
垂落的床帐后面,永昌侯背朝外侧卧,双目自然闭合,如同睡熟。
直到灯盏熄灭,带着些许夜凉的身躯重新回到被窝里,略微拉紧的唇线才舒缓下来。
将军府里,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陆晋乾僵硬的靠坐在床头,脖颈以上如同被无形的铁箍死死固定。
头颅被迫维持着不太自然的姿势,连痛哭时的抽噎都得极力压抑着,尽可能减少对后颈的牵扯。
“父亲……
看着床前脸绷成铁板的陆奎,陆晋乾面容苍白虚弱,咬在齿间的恨意却丝毫不减。
“是陆未吟,是陆未吟,是她害我!
陆奎站得笔直,脸绷成一块冷硬的铁板,瞪圆的虎目间怒火熊熊燃烧,又被理智死死压制着。
垂在身侧的指节捏得惨白,手背青筋如蚯蚓般蜿蜒暴起。
可最终,他只是缓缓抬起手,将儿子盖在身上的锦被往上拉了拉,罕见轻柔的动作,没有半点抚慰的力量,只有深深的无奈。
“为父知道……
不是猜,而是那些人送陆晋乾回来时给他带了话。
“郡主有言,养不教父之过,陆将军教子无方,纵容至此,难辞其咎!此番小惩大诫,望将军退而自省,整肃门风。若再有下次,定将历来诸事原原本本呈禀御前,请天子圣裁。
寥寥数语,又字字千钧,如同一条无形又狠辣的鞭子,将他窜上脑门儿的血气抽得个七零八落。
那孽障敢明目张胆把人送回来,还留下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足可见其有恃无恐。
时移世易,那个孽障,早已经不是当初将军府里听他夸上一句就能高兴半天、心甘情愿体谅父兄疼爱妹妹顾全大局的陆三小姐了。
哪怕阿乾是他如今唯一的儿子,那又怎么样呢?
那孽障现在是彻彻底底攀上高枝儿了,背后又是侯府,又是昭王府,自己也学得个阴狠毒辣精于算计,明的暗的都斗不过。
陆奎嘴角抽动,沉沉吐出一口浊气,艰难从喉咙里挤出悲愤的声音。
“阿乾,你放心,此去北境,为父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他尽可能让语气显得坚定一些,实际并没什么底气,甚至充满了倦怠和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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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啊感觉比以前打仗还累陆奎没了心气儿不想也不敢再斗了。
儿子虽然废了建不了功立不了业但至少还活着娶个女人生个孩子至少还能把老陆家的香火传承下去。
要是再折腾下去把人折腾没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陆晋乾哪能不知道自己这个爹是个什么德性从始至终就没指望过陆奎能替他出头这话听听就行了。
“父亲不可!”
他面上装出万分感动的样子条理清晰的劝“此去北境事关重大决不能因儿子一人影响了大局。而且儿子想明白了她跟着去对咱们也不是全无好处。”
“好处?哪有什么狗屁好处?”陆奎愤而拂袖一屁股坐在床沿愁得直抓头。
陛下要他成事太子要他坏事本来事情就难办现在横空杀出个孽障多了那么多双眼睛盯着。
原想着上阵父子兵能有儿子商议行事也能多个人帮着策应如今倒好还未出师儿子先折了。
陆奎越想越火大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噌的一下窜起来将面色冲成暗沉的红。
陆晋乾不敢动只能以眼神示意陆奎靠过来将声音压得只剩气音。
简短几句陆奎拧紧的眉结瞬间纾解。
是啊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此事棘手无论成与不成他们都得承担极大的风险和责任如今使团里多了个护军担责的人也多了。
既然拦不住那就让她去。
不光去还得让她掌事让她做主等事后回京也就能顺理成章的把罪责从自己身上撇下去横竖都对他们有利。
一个极微小的动作牵扯颈后剧痛蔓延全身陆晋乾顷刻间大汗淋漓痛出的泪光之下翻涌着极力隐忍的仇恨火焰。
“父亲这趟差事您必须得办成还得办得干净漂亮。”
这天下终究得交到太子手里如今他们只有彻底抱稳东宫这棵大树才可能迎来将陆未吟那个**彻底踩在脚下的一天。
花无常开人无常好他就不信了一个抛夫弃子的女人教出来的**能有什么好下场。
他才不**他得等着看看她们倒霉看她们从云端跌进烂泥看她们所得尽失所求尽败。
商量妥当后陆奎按照儿子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