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撑腰
藏在暗处的几名护卫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他们只是偏头说句话的工夫，事情的发展就犹如脱缰的野马完全不受控制，等他们反应过来要上前帮忙时，人已经被拿下了，连带头找事的都被控制在沈青云手里动弹不得。
“咕嘟”一声，领头的护卫咽了咽口水：“来个人，去告诉陛下，就说许家犯上。”
“巡逻的金吾卫怎么还来没？去找一下，别真等到殿下把事情解决了才来收拾烂摊子。”
沈青云垂眸看了看两股颤颤脸色煞白的刘氏，涂着红蔻丹的长指甲在她脸颊轻划了划，皮笑肉不笑：“你倒是胆子大，在这坊里这么多人，看见我的不知凡几，偏只有你出头说嘴，真把许刘两家当做什么一手遮天的人物了？”
“郡，郡王妃……”方氏躲在丫鬟身后探出头来，小心翼翼的道：“还请您高抬贵手，刘妹妹是嘴快了些，心却不坏，而且您如今——”
沈青云偏头看了她一眼，方氏一噎，抿了抿唇，瞄了眼周遭看热闹的人群，没把最后的话说出来。
刘氏梗着脖子嘴硬道：“我夫家是贤妃母家，还有两位公主，你要是真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信不信你沈家以后都没好日子过。”
沈青云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许家情况，轻笑：“那我倒想见识见识贤妃母家的能耐了，看许家究竟是要打断我的腿还是押我入大牢，或是仗着权势对付沈家。”
刘氏明显觉察到了这话不对，然而还没等她想明白，脸颊就被狠狠扇了一巴掌，打得她头晕眼花，耳鸣阵阵，火辣辣的疼痛昭示着方才眨眼间发生的一切。
看热闹的众人也没想到沈青云居然会真的动手，猝不及防之下纷纷惊叫出声，又在瞥见刘氏白皙脸颊上的手指印时齐齐掩住嘴后退了半步，似有些害怕沈青云不管不顾也对她们动手。
“你，你敢打我！”半晌过后，刘氏终于从被打中清醒过来，恶狠狠的瞪着沈青云，挣扎着用手指被掰攥住自己衣领的手，“沈青云，你胆敢如此对我，我一定会——”
“啪”的一声，又是一记清脆的耳光，打得刘氏偏了头，指甲带出几抹血痕，脸颊高高肿起，半截话咽在嘴里。
“打你又如何，你管不好这张嘴，那就我来管。”
众目睽睽之下挨打带给刘氏莫大的屈辱，尤其还是被一个她根本看不起不屑与之为伍的人，而她素来相交的友人们则站得远远的，对她的遭遇作壁上观，她的身子颤抖起来，心中悲愤交加，状似疯魔一般去掰扯沈青云的手臂。
沈青云也不恋战，撒手把人丢在地上快速退后，金穗等人急忙上前围着她，刘氏带出来的几个丫头也手脚并用的往前爬，瞧见自家娘子模样后倒吸一口凉气，慌乱的扯出帕子去捂脸。
一旁的掌柜尚且还镇定，他背后的东家不是寻常人，许家也好，沈青云也罢，都足够应付，而且这是她们两人间的矛盾，实在追究不到闻莺坊头上来。
巡逻的金吾卫终于赶到，很快将乱糟糟的场面控制住，只是一扫到光鲜亮丽的贵妇人们，他们就有些头疼，转而将目光投向今日的领头。
刚巧帮人顶班的钟策：……
刘氏捂着脸，咬牙切齿：“沈青云，我要杀了你！”
沈青云瞥了眼，轻飘飘的笑开：“许三娘子好大的口气呀，那我就等着了，且看你如何藐视律法，你许家刘家如何颠倒黑白，屈打成招。”
钟策啧了声，三两息就从掌柜伙计那里知道了来龙去脉，又听沈青云这话，暗道她好厉害的口舌，三言两语就把锅往许家扣，要知道在朝为官的大多都有几个看不顺眼的仇家，尤其御史台那边也天天盯着，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上折子，而且在场的官宦娘子也不少，沈家没人做官，碍不着他们什么，许刘二家可就不同了。
“郡王妃。”钟策朝沈青云打了个招呼，虽说她和程翊和离是板上钉钉的事，他也从程晋那儿看到和离书了，但一日没公之于众，沈青云就一日顶着弋阳郡王妃的名号。
沈青云微微点头。
“把她们带走。”钟策对身后的金吾卫打了个手势，几人连忙上前压住刘氏方氏及其丫鬟。
刘氏挣扎：“钟敦和，你是不是疯了，打人的分明是她，为什么抓我？要抓也该连沈氏一起抓了！”
钟策呵呵：“欺辱宗室王妃，甚至扬言杀人，许三娘子，你还是祈祷许贤妃与寿阳公主能为你求两句情吧。”
他没再听刘氏哭叫唠叨，使了个眼神让人赶紧拖走，这事必然惊动程晋，那时候才有他们喊冤求饶的。
钟策原想和沈青云攀谈两句，也能打听打听情况，毕竟程晋万年铁树刚开花，一不小心被人横刀夺爱怎么办，他可不想真有个和尚朋友。
然而他刚走了两步，嘴还没张开，就被人截了路。
张簇月方才在附近的雅间里听完了全程，闻莺坊给襄王府安排的房间都挨在一处，因此沈青云一席人刚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只是没成想后面起了风波，她也不便出面。
“青云，我们一道走吧。”
沈青云凝眸看了看张簇月，片刻后应下，随即让金穗护着沈展意先回，玉珞则跟着她。
“阿姐，”沈展意拉着她衣角，看了张簇月一眼，她不认识，“我陪你。”
“别多想，这是我在王府的大嫂，你先回去把课业写完，等我回来检查。”
沈展意乖乖叫人，听到课业二字顿时没了笑容，眼巴巴看着沈青云希望她能改变主意，知道不可能后就像一株蔫了的玉兰，无精打采的跟在金穗身边。
张簇月看完她们姐妹相处，和人下了楼出了闻莺坊。
“沈小娘子机灵可爱，从前怎么不带她到王府来玩，小团儿那丫头怕是要粘着她不放的。”
沈青云一笑：“她人小，我没叫她学那些繁琐的规矩，来了王府只怕浑身别扭，而且课业也多，抽不出多少时间来。”
张簇月心知都是推辞罢了，课业再多能多过阿和？
想起丈夫的叮嘱，即便知道二房的事不该插手，她还是迟疑着开口：“你和仲甫，是真要和离了吗？”
沈青云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怎么，嫂子还不知道吗？方才我听刘氏言之凿凿，还以为各家都知晓了。”
张簇月苦笑：“娘听仲甫说了你决心要和离的事，再加上这几日你都不曾回来过，所以……”
按理媳妇不该说婆母的闲话，但襄王妃这回办的事实在不好，只看仲甫的脸色就清楚他是不愿意和离的那个，而且两人也还没去官府和宗正寺走流程，如何就能私底下传得沸沸扬扬，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