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损失异常惨重

“吼！”

土匪们扛起钱箱，带着胜利者的喧嚣和劫掠后的满足，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在通往坨子山的道路上。

原地，只剩下农场的残兵败将，以及一片硝烟未散、血色未干的战场。

“噗通！”

林军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抱着小黑从卡车上栽倒在地。

陈大福大力等人惊呼着围了上去。

“林场长！”

“军儿！”

雪希挣扎着从后面跑上来，看着林军后背那道被**碎片撕裂、深可见骨的伤口，以及他怀里气息微弱腹部也有一道巨大豁口的小黑，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快！把他们抬上车！回农场！不，去镇上！去镇上找大夫！”

雪希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

她撕下自己的衣服，手忙脚乱地试图为林军和小黑做初步的止血包扎。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如同粘稠的血浆，涂抹在伤痕累累的大地上。

农场方向，火光渐熄，只余下焦黑的残骸和袅袅青烟。一场惊心动魄的火中取栗终于落幕。

黄老板已化为灰烬，杨天豪带着战利品离去。

而真正从这场焚身烈焰中搏得一线生机的林军，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雪希的呼喊像针一样刺破荒野的沉寂。

陈大福和大力强忍伤痛，和幸存的几个汉子七手八脚地将昏迷的林军抬上那辆千疮百孔的卡车。

林军脸色惨白如纸，后背那被**碎片撕裂的伤口狰狞外翻，鲜血浸透了雪希临时用来按压的布片，依旧在不断渗出。

他怀里的小黑同样气息奄奄，腹部那道巨大的豁口，随着微弱的呼吸起伏，隐约可见内脏，鲜血将林军胸前的衣襟染红了大片。

“快！去镇上！去保和堂找老孙大夫！”

雪希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

她跳上后斗，撕下自己还算干净的里衣，继续徒劳地按压着林军背部的伤口，试图延缓生命的流逝。

陈大福脸色煞白地坐在驾驶位，颤抖着发动卡车。引擎发出苟延残喘的呻吟，载着满车伤员和沉重的绝望，碾过染血的泥土，朝着镇子的方向疯狂驶去。

高原挣扎着爬上卡车前座，他同样浑身是伤，但此刻顾不得自己。

他回头望着农场方向那片映红夜空的火光，那是他们曾经的家园，如今只剩下一片冲天的烈焰和浓烟，如同一个巨大的、灼痛的伤疤烙在大地上。

他的心，也如同那片废墟般，沉入了冰冷的谷底。

钱没了，家没了，林军生死未卜……这场用命搏来的胜利，代价太过惨烈。

卡车在颠簸的土路上亡命狂奔。

每一次颠簸都让后斗里的雪希和林军痛苦地抽搐。奥克伦死死扶住架在车斗里的**，防止它滑落，双眼赤红地盯着前方无尽的黑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大力靠在车斗边，包扎过的手臂依旧渗着血，他看着昏迷的林军和那只垂死的小黑，这个憨直的汉子，第一次流下了无声的泪水。

保和堂的油灯彻夜未熄。

小小的医馆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苦涩的药草气息。

年近六旬的老孙大夫满头大汗，花白的胡须上沾着点点血迹。

他处理过无数枪伤刀伤，但像林军这样大面积撕裂深可见骨又失血过多的伤势，依旧让他感到了棘手。

雪希在一旁充当助手，双手沾满鲜血，眼神却异常专注，按照老孙的指示，递针、穿线、按压止血点。

高原、奥克伦、大力等人焦急地等在门外狭窄的走廊里，大气不敢出，每一次医馆里传来的细微声响都牵动着他们紧绷的神经。

手术持续了大半夜。

当老孙大夫疲惫地推开医馆的门，摘下沾满血污的围裙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他脸上带着深深的倦容，看着门外瞬间围拢过来的几张焦灼的脸，缓缓开口，声音嘶哑：

“命……暂时是捡回来了。”

众人心头猛地一松，几乎要瘫软在地。

“但是！”

老孙话锋一转，神色无比凝重，低声说道：“他后背的伤口太深，失血过多，伤到了元气！三根肋骨骨裂，肺也有损伤！接下来三天是关键！高烧、感染，任何一样都能要了他的命！必须寸步不离地守着！药，不能停！”

他顿了顿，看向雪希怀里那个用干净布小心包裹着的小小身影那是小黑。

老孙的眼神黯淡下来，摇了摇头：“这条狗……伤得太重了。腹部的口子太大，内脏破损严重。老夫尽力缝合了，但……能不能熬过今晚，看它的造化吧。它流的血，不比它的主人少。”

雪希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紧紧抱着小黑温热却极其微弱的身躯，感受着它几乎无法察觉的呼吸起伏。

奥克伦猛地一拳砸在墙壁上，指关节瞬间渗出血丝。

大力则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陈大福重重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昏迷的林军和垂死的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