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
愉悦。
满足。
乌卿颈边沁着薄汗,同动作那般没什么章法地吻着身下的人。
热意蒸腾间,乌卿睁开潮湿的眼睫,隐约看见那覆眼的青丝之下,沈溯似乎是睁着眼睛,就像……一直在看着她。
乌卿脑袋里炸了一下。
但很快又想起他无法视物,于是又颤抖着继续她小狗般乱咬的吻。
灵识早已交织缠绕着,坠入隐蔽的灵台深处。
浮水诀缓缓运行,将乌卿一切感观无限放大。
没几个来回,乌卿就撑不住了,狼狈地将额头抵在了沈溯肩窝。
余光中只见沈溯的手,还规规矩矩地放在身侧。
只是指节早已握得泛白。
“沈溯……”
乌卿开口,才发觉自己音色哑得不行。
“你能不能……抱抱我。”
“我怕……”
沈溯同样喑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又顿了顿。
“唐突了姑娘……”
乌卿正熬着一波又一波的神韵。
听到沈溯的回答,一时没忍住,狠狠在对方肩头咬了一口。
咬完还不解气,摸索着握住对方一只手腕,将那只格外好看的手,一把按在了自己身上。
“沈道友……”
乌卿撑着坐起身来。
“都这样了,你们修仙之人,还这样口是心非吗?”
话音落下,乌卿只感觉沈溯温热的指腹动了动,周身气息一瞬紊乱得似要将她绞杀其中。
就在乌卿灵识被裹挟着愈沉愈深的同时,那清冷明月亦同她一样坐起身来。
在她挑衅般的口吻中,被她按住的那手缓缓收拢。
另一只垂落身侧的手则轻轻抬起,摸索着落在了她汗湿的后颈。
沈溯什么也没说,但乌卿却在这被掌握的局势中,生出了一丝丝奇怪的惧意。
“沈溯……?”
太过安静了,静到只听到乌卿愈发激烈的心跳声。
浮水诀与神修仍在经脉中流转。
乌卿刚难耐地动了动,就听面前人,突然发出了一声及轻的笑。
那声音轻得像雪落在睫毛上,让她恍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是沈某,没能照顾到姑娘的感受……”
温热呼吸扑面而来,乌卿心中一跳,唇齿便落入了对方掌控之中。
-
乌卿恍惚忆起大学毕业前夕。
散伙饭上,她和室友喝空了好几箱啤酒。
醉意最浓时,她瘫在椅子上,只觉浑身轻飘飘的,像被柔软的云朵托着,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畅快。
而现在,乌卿又有了那种飘飘然、完全无法抵抗的舒畅感。
她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看向面前的人,却只能看到沁着汗水的下颌。
怎么看不到全脸呢?
乌卿想着想着,又一把将人推倒了去,如愿以偿地,瞧见了那坠落凡尘烟火的明月。
明月染上尘埃,不复清冷。
却勾得人心底泛起一阵隐蔽的破坏欲。
“都说了……”
乌卿指尖在明月心上点了点,语气里是她都没意识到的饕足。
“让我来……”
明月最后说了什么,乌卿想了想,好像是一声无奈的……
好。
-
岩洞外的天色黑了又亮,亮了又黑。
不知过了多久,乌卿终是在过于饱载的感觉中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她看着灰褐色的岩壁,竟一时恍惚到不知今夕是何夕。
她刚动了动身子,一阵陌生的酸软便从腰腹蔓延,仿佛昨夜被人拆解又重组过。
在这难言的感觉中,乌卿脑海中倏地涌现了无数破碎凌乱的画面。
她想起自己信誓旦旦说让她来,可来着来着便没了力气,只能像只无尾熊般攀着对方脖颈。
等到受不住了,她又哭着一把将人按倒,抽抽噎噎命令他不许再动。
而沈溯真的会在她的哭诉中,停下来。
即使绷紧的皮肤上沁出细汗,他依然强忍着静止,
直到她熬过一阵又一阵,才哑着嗓子问她,可以继续了吗?
这般周而复始,她竟一秒未曾离开那片铺展的雪色衣袍。
此刻醒来,恍惚间,她似乎还能感受到沈溯掌心带来的温度,和他呼吸间带起的炽热气息。
乌卿耳尖微热,好不容易压下翻涌的思绪坐起身来,这才发现沈溯竟早已醒来。
那人不知何时醒来的,此时面朝洞口,正端坐调息。
一缕晨光落在他清隽侧脸,连覆眼的丝带都系得一丝不苟。
又恢复了之前衣冠楚楚、不染尘埃的仙人之姿。
“林姑娘,你醒了。”
似是听到了乌卿翻动的声音,沈溯微微侧头,问询出声。
“可有……哪里不适?”
岩洞内位置狭小,沈溯虽然坐在一旁,但实际就同乌卿离了不到半米。
乌卿还懒散地坐在裘躺上,只微微抬头,就能看见沈溯脖颈处那一串绯色的痕迹。
还有对方下唇上,一道被咬破的口子。
那都是她在云端时,泄愤般留下的牙印。
见沈溯还面朝着自己的方向,等着自己的回答,乌卿第一反应,是有些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我..没有不适。”
她偏过头避开他的方向,才后知后觉发现,她竟睡在属于沈溯的素白软铺上。
而属于她的那张铺位,此刻仅仅剩下一堆光秃秃的芦草垫子。
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荒凉。
“我塌上的……”乌卿话到嘴边顿了顿,“裘毯呢?”
“姑娘塌上的白裘……沾了些痕迹,我收拾了。”
沈溯语气慢而缓,却比往日更低沉几分。。
“怕你睡得不舒服,这才将你挪到了我的塌上。”
乌卿先是怔住,随即像是被烫到般倏然醒悟。
沾了些痕迹……
这几个字在她脑海里炸开,昨夜那些朦胧的画面不受控制地翻涌而上。
被揉皱的裘毯,散落的衣物,还有那些泥泞不堪的痕迹。
乌卿耳根瞬间烧得通红。
她下意识挪动身子,却发觉周身清清爽爽,垂眸便看见自己正穿着一件过分宽大的雪色中衣。
她刚抬起手,素白袖摆便如水袖般垂落,遮住了半个手背。
衣料上萦绕着熟悉的冷香,显然是沈溯的衣物。
正当她对着这身装束发愣时,那道清冽的嗓音适时响起:
“姑娘的储物袋,沈某不便擅动。”
沈溯还朝着她的方向,晨光在丝带上投下浅淡阴影。
“暂且委屈姑娘穿在下的衣裳,都是新制的,不曾用过。”
沈溯的语气依旧平和从容,乌卿脑中却蓦地浮现一个令人耳热的念头。
他目不能视,那替她擦拭更衣时,岂不是得……
一寸寸用手丈量。
乌卿抓着过长的袖摆,目光不自觉落在沈溯垂在膝头的手上。
那双手指节修长,骨节分明,此刻正自然地搭在素白衣袍间,在晨光下宛如玉雕。
……而那玉雕,曾覆在她心口,被她捂热。
眼看思绪又要往不该去的地方飘,乌卿正要转移话题,就见那玉雕般的五指,朝她递来一枚通体温润的白色玉令。
“这是?”
乌卿愣愣接过。
玉质温润,触手生凉,其上却萦绕着一缕熟悉的霜雪气息。
令牌中央,以繁复古篆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