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权宜
第二十八章权宜
“不行,你身子还未好。”他也忍得辛苦!但不行就是不行!
“好了!”樊采薇扑在他身上,连拉带拽的。
“那昨日是谁半夜喊腹痛?前日是谁吃不下?大前日……”简行舟死死压着腰间绦带,一一数着。
“啊呀——”樊采薇连忙将手从他裤腰里抽出,捂住那张喋喋不休的薄唇,“那也不耽误他上值!”
“唔唔!”这妮子劲真大,他要被捂死了!
樊采薇瞧他憋得面色通红,忙松了手,只还是撅着小嘴,口中念念有词:“又不影响!一个月了,你忍心嘛!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呜……你,呜,你,他是不是上过值了!”
“胡扯!御医说不可!”简行舟瞧她又要冤枉自己,急忙否认,生怕晚一瞬叫她更来劲!
“你,”她已是兔眼红红、鼻头粉粉、双颊嫩嫩,“你还凶我!”
他的个乖乖……
“我哪有啊,宝儿……”简行舟最见不得她这副样子,忙揽住人轻声哄着,“莫要冤枉我,我这一个月日日早早回家给你做好吃的,难道都吃到外面的狸奴肚子里去了?”他下厨极有天分,样样菜品都学得很好。
“噢……是噢……”她吸吸鼻子,哼哼唧唧地往他怀里靠了靠,闷闷道,“我就是太闷了嘛,想出去玩,想找乐子,呜……”
简行舟也知最近箍着她了,抚了抚后背,道:“咱们院里那些只狸奴,还有牡丹芍药,不都是乐子?还有我那日,那日不是亲亲她了?”最后一句他说得很小声,耳尖也泛起红晕。
“狸奴每日吃了就睡,都不理我,牡丹芍药现下不需要照顾,亲亲比不得他上值!无趣!无趣!”说着,她使劲往他怀里拱了拱。
狸奴与先前在敛州时一样,不是聘来的,是附近的流浪儿,她只要每日在门前放些鱼虾,它们便会跑来。
当然了,蟹子是万万不可再出现的!自这事儿之后,她每每想起蟹子就恶心反胃。
简行舟也问过要不要种长春花,可她偏爱开春了再种,长一年再越冬要好打理得多。
“你每日上值以后,我都无趣得紧!我想去外面走走!”她又开始哼哼唧唧,哼的人抓心挠肝的。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你瞧瞧,七日前早上腹痛,三日前下午腹痛,皆无前兆。这些天又食欲不振,若放你出去,我岂能放心?”简行舟将人搂紧了些,轻轻摇晃着。
“那每日出去一个时辰也不行吗?我就想出去见见人。”知晓郎君说得有理,且是为自己好,她不是不识好歹之人,不反驳,只为自己争取着。
“见人?谁?”他眉头微皱。
“谁都行,就是想凑凑热闹……”她声音闷闷的,似是从胸腔传来。
原是这样,舒展了眉头,他道:“称心如意不是总来找你?还有小姨母,你们四个不是玩得挺开心?”
说到这个他便有一肚子怨气,称心如意就罢,从小喜静,惹不出大乱子,可他那小姨母就不是了——日日算计着怎么带他娘子跑出去玩!
大半月前,那时薇儿才将养没几日,他正在厨房忙活,便听寒夜冷声冷气禀:“郎君,娘子逃了,可要追?”
这一句吓得他当时锅铲都掉了地!细问才知这小祖宗竟是翻墙跑出去玩了!他忙与寒夜一道亲自将人“捉”了回来,问她做甚去,你猜她道如何?她道:“溦溦说纸巷街今日有热闹,我想去看看。”
江溦溦被他打发回府,等第二日他去外祖父那告一状,看她还敢不敢拐他娘子!
可自己的小娘子他定也要好好“教导”一番。
“纸巷街?你可知纸巷街为何地?!”
简行舟闻言眉毛倒竖,高声问。
“花街嘛,我来定安前就打听好啦!说是今日选花魁呢!”她一脸期待地说着,完全没瞧见简行舟越来越沉的脸色。
不作他想,“教导”跑不了。那夜她做梦都是腿间长了颗黑脑袋,一宿被吓醒好几次!
简行舟第二日便去宫里和江家都告了状,效果显著,江溦溦已许久不曾出现。
而樊采薇也在次日来了月事,依旧疼得她满床滚,这下也知晓自己身子要养,只能乖乖待在家中。
“那还不是因为你!溦溦许久都没来了,我想去找她,”她声音细细软软的,“妹妹们虽能陪我,但每日要完成课业还要做女红,不能常来,我真的无聊,郎君,真的无聊,想出去玩!”
到底是心疼她,简行舟忙又将人揽紧了些,道:“后日圣人要办个赏菊宴,与我同去,可好?”
“真的?!”这可给樊采薇激动坏啦!一个蹦子从他怀里跳出来,连声问到:“在哪?宫里?都有谁?溦溦可去?妹妹们可去?”自从来了定安,她还未曾参加过宴席呢!
看她这激动的小样,真可爱,适应了下怀里空荡荡的感觉,他一一答着:“宫里,世家大臣贵女,小姨母应是去的,妹妹也去。”
这这这这!所有人都去!
“太好啦!我还从未进过宫呢!宫中是何样?宫宴是何样?”她眼睛亮晶晶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呵……”简行舟这嘴角就没压下去过,“金碧辉煌,规矩森严,华贵庄严。”他一一答着。
“那,那我是不是跟紧你就好啦?”光是说着她都有些小紧张呢!
“届时男女分席,薇儿只需与妹妹跟着母亲即可。且此次宴会无甚规矩,就是圣人邀大家去玩,放开了玩乐便是。”他摸摸她发顶,软乎乎、暖烘烘的。
“噢……”有些遗憾,不过她又不是他的跟屁虫!离了他她也行!可想到了那个人,樊采薇眉头不自觉皱起,问:“皇亲国戚也去吗?”
“自然,怎的?”简行舟不解。
“那劳什子长公主也去?”一提到这人她就不舒坦,给她的感官极其不好。
简行舟也蹙起眉,点点头应:“定是要去的。”
“哼!”
“无妨,你跟着母亲,她不敢找你事。”虽他也在不远处,但终归是没有母亲方便照顾。
“唔……”
瞧她还是眉头微皱,简行舟追问:“可是还有顾虑?”
“就是赐婚的敕旨,为何那般晚才到敛州?可是跟长公主有关?”她一直想问,却总被其他事截胡,现下好不容易逮住机会,自是要问一问这“当事人”的。
简行舟想过她会问,本也没想瞒她,便如实道了。可有个前提他道:“那我说了,薇儿不带当真与生气的,可好?”
“嗯?为何?”
“总之你只需牢记——无人真的这般想,我也甚都没应。”
看他这般严肃认真,樊采薇决定先听听到底所谓何事,便应:“好。”
简行舟长舒一口气,道:“彼时圣人刚下敕旨,雅淑长公主经受打击,发了病,疯疯癫癫的,闹得不可开交,御医道如此这般只得将人绑住,可毕竟是皇亲国戚,且哪怕恩情被她这些年消磨得差不多了,她母妃终究也救过圣人一命,圣人岂能真的将人绑起?不说谏官要参一本,就说万一被安王叮了缝呢?圣人赌不起,怕她影响大局,且那时也不知你我……情投意合,便想着先将她稳住,就与她道……”
“道甚?怎的支支吾吾的?”樊采薇眯起眼睛看他。
“说好不生气的啊。不然我不说。”简行舟不怕她闹自己,就怕她身子不舒服。
“哎呀你快说——”这小娇气撒的,尾音转了三转。
简行舟听得心痒,忙正了正神,心一横说到:“圣上道——此乃权宜之计,待借用西北势力稳了西南,他二人自会和离。”
樊采薇从未想过自己会听见这个答案,脸上的表情顿时消了去,呆愣住,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都是假的!假的!”简行舟见状赶忙揽过人哄着,“刚刚答应好的,不可当真!不可生气!薇儿,薇儿……”
他“啵啵啵”在她脸上连亲了好几个,接着道:“圣上让我与他做戏,我没应,还与他大吵了一架!真的!你可以去问父亲母亲,他们都知道!”
樊采薇本来是有些气血上涌,闻言也不好发作,毕竟这事好似也怪不得圣人,当今“孝”、“德”二字当道,林才人当年救圣人做不了假,若圣人真不顾及雅淑长公主的安危,强行将敕旨送出,那不知要被多少人口诛笔伐,这尚未坐稳的皇位怕是更似悬崖枯枝,岌岌可危,那郎君他们这些年付出的心血也会付之东流。
嗳……真是一团乱麻。
她将这口气叹出,小声道:“我理解的。”
他的娘子,怎就这般乖巧懂事呢!简行舟本都做好准备要好生哄一番的,不想她竟这般可心,与之额贴额,他道:“委屈你了。”
他满心满眼皆是怜惜,想她一个小娘子,千里迢迢奔赴定安,还来得这般匆忙,连嫁妆都是找标局后送的,他心疼得紧,将人牢牢搂入怀中,语带郑重与怜惜,说到:“薇儿,这一路辛苦了。”
感受到落在额角的吻,樊采薇心间淌过一阵暖流,窝在他怀里嗲声嗲气道:“你知晓我辛苦便好。”
那吻落在她眉眼,细细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