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孙坚宣布迁居舒县决定后,孙府上下便陷入了忙碌之中。
打包箱笼、清点器物、遣散仆役……吴夫人忙得和陀螺一样停不下来。
孙坚则需要经常外出打点应酬。
只有孙权,将自己关在房中。
他坐在书案前,奋笔疾书,他的面前摊满了帛布,每片帛布上都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光幕已经整整四日未再亮起。
若不是那方暗淡的光幕仍固执地悬浮在眼前,他几乎要以为之前的种种都只是他的的幻觉。
一开始发现光幕没反应后,孙权有过彷徨和迷茫,但他很快振作起来将全部心力投注到破解那些神秘的符号上。
几日苦功,已初见成效,他也新认识了不少简体字。
那些曾如天书般的奇怪符号,渐渐在他脑中与特定的读音联系起来。
就比如C这个符号,发音近似“此”。Y这个符号则同“一”音。
更奇妙的是,当这些符号组合在一起时,竟能拼出另一个完整的字音,比如J(近“吉”)、I(近“一”)、A(近“啊”),Y-I-A三个符号组合在一起便能发出家的读音。
这发现让他兴奋不已。
这套看似怪异的符号体系,竟然和当下通行的反切注音法极为类似。
这套符号体系,初学时的确艰深晦涩,但随着孙权对那二十几个符号的掌握日渐纯熟,他发现,这套注音符号这个比现行的反切注音法更为简洁明了。
反切需用两个熟字相拼(如“都,当孤切”),既要识得反切用字,又要懂得取舍声韵,门槛极高。而眼前这套符号,不过二十余个,一旦掌握其音,便能拼出万千字词,无需再依赖晦涩难懂的切语。
“若人人皆能习得此法……”孙权脑中一个模糊的念头升起。
“说不定人人都能识字明理。
......
朱治办事效率极高,不过数日,便遣人回报,舒县的宅院已然觅得,虽不奢华,却胜在清静雅致,房舍也宽敞,足够孙家安顿。
孙坚决定亲自携妻儿前往舒县,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未来的许多时日孙家人都要居住在舒县,一个合心意的屋舍至关重要。
于是,第二日一早,一马车载着孙家三口驶出了孙府,踏上了南下的官道。
随着马车驶出寿春县,光幕也随之亮起。
“大家好,我是主播小童,前几天时空通道不稳定,无法直播,经过数日的检修,今天时空通道终于稳定下来了,让我们继续来看三国时期......”
随着主播的声音响起,弹幕的视角发生改变,跟随着马车,将官道两旁的景象如实呈现。
寿春县毕竟是九江郡的郡治,城内治安良好,百姓也能温饱度日。
然而一出城门,景象骤变。
时值寒冬,草木凋零。官道两旁,随处可见面黄肌瘦的流民。他们衣衫褴褛,在寒风中蜷缩着单薄的身子,一双双空洞的眼睛里,早已失去了光彩。有妇人抱着奄奄一息的幼儿低声啜泣,有老者伸着干枯的手向过往行人乞食,更有甚者,直接倒毙在路旁荒草中,也无人收殓。
主播见到此景,声音带着一丝沉重:
“这就是东汉末年的真实缩影。‘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杜甫的诗用在这里一点不为过。连年天灾,朝廷的赋税却一分不减,并层层加码,最终都压在了这些底层百姓身上。更可怕的是门阀士族的兼并和剥削,他们占有最多的土地、资源,却享有免税的特权,贫者愈贫,富者愈富……老百姓,快要活不下去了。”
孙坚也看到了马车外的景象:“黄巾虽平,然青、徐、豫州残破,田地荒芜,这些……都是活不下去,不得不背井离乡的可怜人。九江还算富庶,故而流民汇聚至此乞活。”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低沉,“然流民愈多,地方愈是不稳。寿春……已非安居之所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孙权在心中默念着这句无比贴切的诗句,看着光幕内外的凄惶景象,再联想到自家吃穿不愁的景象,一种前所未有的困惑与冲击,在他心中剧烈翻腾。
他的父亲是军中新贵,母亲出身吴郡士族,他也算得上是士族子弟。
士族,才是导致百姓流离失所的罪魁祸首吗?
一股强烈的表达欲驱使着他。他下意识地集中精神,唤出了那输入框。他小心翼翼地用意念触碰着那些他已渐渐熟悉的符号。
【s-h-i】…“士”…
【z-u】…“族”…
【b-u】…“不”…
【h-a-o】…“好”…
【m-a】…“吗”…
【士族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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