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哄妈咪

第二天晚上，陆屿白拽着封佑敲响了秦有江的房间门。

他双手捧着妈咪给他新做的苹果泥甜点，高高兴兴地带着三个勺子来找秦有江。

爷爷昨天晚上分享给了他一口，他对此念念不忘，一定要今天来找爷爷还这一口。

他还不忘给妈咪也带一个勺子，苦了谁都不能苦了妈咪。

三个人围在一起把一碗苹果泥吃得干净，边吃边聊起天。

秦有江的儿子和孙子也都是军人，老人聊起自己年轻时的战功，骄傲得眉飞色舞。

他从柜子里翻出功勋章给陆屿白看，有的是他自己的，有的是他的孩子的。

“这个送给小鬼。”

陆屿白的手里有一个小小的空弹壳，金属的壳子有很多磨损，但被擦得又光又亮。

他爱不释手地将小玩意儿放在手里滚来滚去，把金属弹壳都捂热了。

金毛妈咪和他的小崽子成功攻略了养老院最难搞的人物，这个故事很快在老人们的茶余饭后中传开了。

院长嚷嚷着要给封佑涨工资，还专门找小慕总申请奖金。

整个养老院的护工都无比头疼的退役老兵，竟然开始露出笑容了……虽然依旧犀利冰冷的双眸笑起来十分诡异。

院长拜托封佑会多花一点心思在秦有江身上，减轻了他很多工作。

封佑闲不住，在秦有江的房间里也总是拿着抹布这里蹭蹭，或者用拖把那里擦擦。

“小孩，别忙了，过来检验一下你家小崽子的学习成果。”

秦有江叫封佑“小孩”，叫陆屿白“小崽子”，把他们俩都当作很亲近的后辈。

他教陆屿白下象棋，很快就让小崽子上手了。

封佑也会一点象棋，以前在工厂里无聊的时候陪上了年纪的工作人员下过。

“有点忘记规则了，先玩一局试试。”

陆屿白坐在封佑的对面，很认真地思考着对局。

他得站在凳子上才能够到这个加大版的棋盘，有的时候还得跑到封佑这边移动棋子，一局下来忙得气喘吁吁的。

秦有江在一旁看着，偶尔和陆屿白对上眼神，在他放上错误的棋子时会轻轻咳一声。

聪明的小孩立刻领会了象棋老师的意思，换了其他棋子移动。

封佑当然看明白小崽子和老爷爷的暗箱操作，他抿唇一笑，萌生起一个很坏的点子。

他不出意外没能赢下两个人的齐心协力，在一老一幼快乐击掌之后，轻轻哼了一声。

“陆屿白，你怎么能和爷爷一起欺负我？”

刚刚脸上还挂着笑的小崽子立刻垮了脸，他睁大眼睛看着皱眉生气的封佑，眼神慌乱地左顾右盼。

“小坏蛋，我生气了，你不喜欢妈咪了吗？”

陆屿白连忙从高凳上跳下来，绕过桌子跑到封佑面前。

他手忙脚乱地胡乱挥手，嘴唇张了张，着急得快要发出声音。

但封佑根本不吃这一招，双手捂着脸就开始假哭。

他虽然很努力地发出“呜呜”的哭声，但捂着脸的主要作用是憋笑。

“好难过啊……屿白竟然不向着妈咪……”

陆屿白扯扯封佑的衣袖，试图将捂着脸的双手扯下来。

他慌得原地踏步，焦头烂额地四处张望。

这孩子哪里见过这场面，无比后悔刚刚没注意妈咪的情绪，竟然直接和爷爷一起把象棋赢了下来。

陆屿白很努力地扯下封佑的手，手指戳着妈咪的脸颊，往上轻轻推起来形成一个手动的笑。

他刚一松手，人工形成的笑就立刻消失，又变成瘪嘴难过的样子。

「妈咪，错错，不难过。」

小崽子无声地默念，抓着封佑的手臂晃了晃。

他实在没辙了，学着动画片里的小孩，凑过去在封佑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还没等封佑反应，他又嘟起嘴在封佑的脸边吹气。

陆屿白记得，以前他受伤难过的时候，妈咪在他涂过药的伤口上轻轻吹气，念叨着“痛痛飞飞”，他就感觉没那么疼了。

小孩依葫芦画瓢，也学着在封佑的脸上不停吹起，心里重复着“痛痛飞飞”。

封佑终于憋不住笑，实在演不下去了，揉揉小孩的脑袋。

“好吧，这次就不怪你了，妈咪被小崽哄好了。”

陆屿白松了口气，吹气过于用力让他有点缺氧，憋得通红的脸也变得特别烫。

他晕乎乎地前后摇晃了一下，借势就栽进了封佑的怀里，脸埋上了妈咪的胸口。

然后就感觉更缺氧了。

封佑将小孩拎起来，问道：“还玩吗？”

陆屿白连连点头，转身熟练地坐到了封佑的腿上。

他把棋子一个个摆好，向秦有江招了招手。

老人意会，坐在了他俩对面。

陆屿白对老人挤眉弄眼的，恳求地皱起眉，双手合十拜了拜。

这是想请求爷爷一起哄妈咪的意思。

秦有江与他身后的封佑对视了一眼，早就看出封佑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沉浸在逗小崽子的快乐里。

他还是点了点头，悄悄比了个“ok”。

陪这俩小幼稚鬼玩玩也不错，逗小孩子的乐趣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陆屿白前所未有地认真，紧紧地盯着棋盘。

他抓着封佑的手，一起摆着每一颗棋子，小心谨慎地玩着游戏。

等赢下这一场表演赛的时候，小崽子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

陆屿白松了口气，倒头靠进妈咪软软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