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榼藤
月亮离开后，姜宁兴致乏乏，也没心思继续打猎，两人沿着来时的路准备回家。
一路上，姜宁异常沉默。
陆野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但见姜宁情绪低落，他也绞尽脑汁想尽办法跟她搭话，想分散分散她的注意力。
“阿宁，那棵松树下长着好多蘑菇，你看能吃吗？”
“阿宁，那片灌木丛里还有些没掉的浆果，你之前不是说想做果酱么？要不要去摘点？”
“阿宁，对面有条山涧小溪，你渴不渴？要不我过去打点水喝？”
“阿宁……”
平日里姜宁听到这些话，一定会非常感兴趣。但是今天，姜宁始终不说话，闷着头自顾自往前走。
陆野在心里长叹一口气。
他知道月亮的离开对姜宁打击有点大。
月亮是被他们养大的，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家人般的存在。
如今月亮突然离开，姜宁不舍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他也见不得姜宁如此难过，还是得想想办法。
两人沉默地往回走。
陆野在想有什么法子能让姜宁开心点，即便不能让她开心，能转移转移注意力也是好的。
而姜宁则是在想方才月亮离开后陆野对她说的话。
陆野说，他会永远陪在她的身边。
是真的吗？
他真的会永远留在无人区，永远陪在她的身边吗？
就像月亮，她曾经也以为它会留在她的身边，就算走，也不会是现在。
但是月亮还是离开了。
那陆野呢？
他说的话，她能当真吗？
他会不会也跟月亮一样，突然有一天，不辞而别？
她生日那天，陆野的举动其实让姜宁的心隐隐有些动摇。但现在，她又有些不确定了。
她承认，她是对陆野有好感，有心动。一个人的时候，她也想过要不要跟陆野再进一步。但那是在陆野会永远留在无人区的前提下。
如果陆野终有一天会离开……
那她想，他们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必要。
姜宁的脑子乱乱的，一会儿想着月亮，一会脑中的人又变成了陆野。
就在姜宁一团乱麻，理不清头绪时，突然听见陆野惊呼：
“阿宁，你看那是什么？”
姜宁听见陆野声音有异，下意识地跟着陆野的视线看过去，却见在一棵棵高大的乔木上，缠绕着许多粗大的藤蔓，藤蔓上结的豆荚跟皂角很像，却又比皂角大了许多倍。它的豆荚长度起码有一米，长得弯弯的，里面的果仁圆滚滚的包裹在外皮内。
“阿宁，那是皂角plusN版吗？”陆野也觉得它跟皂角长得有些像。
这么大的豆荚，姜宁也是第一次见。
心中的惊讶暂时盖过了脑中纷乱的思绪，她终于开口道：
“不，不是皂角，是榼藤。”
“榼藤？”陆野第一反应，“能洗衣服吗？”
它跟皂角长得这么像，皂角都能洗，说不定它也可以。
姜宁回答：“它的叶子的作用跟皂角差不多，也能用来清洁。豆荚里面的果实可以吃，不过得特殊处理。”
陆野见姜宁重新燃起一点兴趣，连忙高兴道：“那我们要不要摘点榼藤的叶子和豆荚带回去？”
这么大的豆荚可不多见，至少他们来无人区一年多了，还是第一次见。
“粮仓已经堆了很多皂角，叶子就不必摘了。豆荚倒是可以带一点回去。”
陆野连连称是。
只要姜宁能暂时忘掉不开心，她说什么做什么都行。
缠在乔木上的榼藤很高，陆野摘不了，只能姜宁动手。这正中陆野下怀。人一忙起来，就会少很多胡思乱想。
姜宁脚尖一点，便跃上乔木，从至少有五十米长的藤蔓上摘下足有一米长的豆荚扔给陆野。
姜宁抓住藤蔓，在乔木之前来回荡漾，不停的把已经成熟的豆荚采摘下来。
直到藤上最后一根豆荚被采摘，姜宁才飘飘而下。
地上已经覆满又长又宽的豆荚。
豆荚也没有太大用处，又占地方，带回去也费劲。姜宁和陆野干脆就在这里把豆荚里面的果实剥出来，外壳不要，只带果实回去。
豆荚里面的果实是扁圆形的，看着像棋子，却又比棋子大得多。有的呈红棕色，有的呈深棕色。
地上的豆荚剥出整整一背篓的果实，分量还不轻。
果实剥完，陆野把背篓背上，两人就继续往回家的路上走了。
经过陆野的插科打诨，加上发现榼藤这一插曲，姜宁的心情好似好转了些，没有最开始那么低落了。陆野跟她搭话，她也能偶尔回复几句。
不过，两人都没有再提及月亮。
他们沿着追月亮过来的山路一直走，走出了深山的范围，走到后山，再往前不远，就是出山口了。山脚下就是他们住了一年的木屋。
姜宁和陆野背着背篓，一前一后地走在熟悉的山路上。好似知道马上快到家了，姜宁心中竟有种从未有过的疲惫感，她现在只想回到木屋后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姜宁踏着疲惫的脚步走在前面，陆野跟在她的后面。就在他们快到出山口时，姜宁突然在前方不远处看到一道非常熟悉的身影。
她惊讶地瞪大双眼，激动的大喊道：“月亮！”
月亮已经等在出山口许久了，却一直未见两人出来。它有些急躁地用爪子刨了刨土，就在它想重新进山找姜宁和陆野时，正好听见姜宁叫它的声音。
月亮眼前一亮，飞快地朝姜宁跑了过来。
姜宁也快速跑过去，甚至连轻功都用上了，在月亮跑到她面前时蹲下身子紧紧抱住了它。
“月亮？！真的是你！太好了！你回来了！”
姜宁紧紧抱着月亮不松手，月亮也十分依赖的靠在姜宁的身上，用毛绒绒的脑袋去蹭姜宁的脸。
陆野也走了过来，蹲下身摸了摸月亮的脑袋，又安抚地顺了顺姜宁的脊背：“好了阿宁，月亮这不是回来了么……你也别勒得太紧，我看月亮都要喘不过气了……”
姜宁闻言，这才放开了月亮，然后问出她心里最想问的问题：
“月亮，你不是跟你的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