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高考

离校前，薛楠叫住姜云照，耐心叮嘱：“不要乱吃东西，尤其是路边摊，该开空调就要开，别中暑了，文具一定要仔细检查，睡前、出门前都要看看证件在不在……”

每届学生高考，薛楠都这样说。她尽可能说得多一点、全面一点，避免学生们犯马虎。

姜云照听得很认真，两年下来，她清楚薛楠虽然看起来不苟言笑，但其实对每个学生都尽心尽力。薛楠时常和各科老师聊天，沟通自己班里孩子的学习情况，语文老师对姜云照这么上心，也有薛楠的原因在。

薛楠注视着姜云照，忽然拍了拍姜云照的肩膀，开口道：“好好考，你肯定没问题，考完了给自己留点放松的时间，年纪轻轻的别太累。”

她不是不知道姜云照上课看小说、早读偷偷睡觉，但她也知道姜云照书不离手，好几次她看到姜云照趴在桌子上睡着，胳膊下面压着她写得满满当当的笔记本。

“放心吧老师，我有偷偷给自己放松啦。”姜云照对薛楠笑了笑，薛楠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

少爷和她一个班的，帮着姜云照搬了书到学校门口，放在她提前叫好的车上。考完试她就不来学校了，得把自己的书都带回去。

陈露也拉着她，又是一番絮叨，也是那些“检查好文具袋和证件”的话。

姜云照抽出自己的手，在抽屉里翻了翻，拿出一沓厚厚的复习资料，她挑出几页递给陈露，说这是数学二轮复习用的，又把剩下的理科资料交给少爷，让他们好好学习，到时候能再续前缘，还上同一所大学。

六月，天热得人心慌，考场里的空调“嗡嗡”作响。

姜云照检查了试卷和答题卡，没有印刷问题，开考铃响起，她拿起笔开始写自己的姓名、考号。

她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此刻消失得干干净净，答题很认真，毕竟语文是她的弱项，就算考前突击了一段时间，最后也还是有一道选择题拿不准，姜云照涂了个“C”，想碰碰运气。

考完语文，姜云照自我感觉良好，她和语文老师对了作文思路，确定自己没写跑题，松了口气。后面的考试对她来说简直是小儿科，手拿把掐轻松考完。

等所有科目全都考完，姜云照和系统又出去玩了一趟，这个时间在外面玩的基本都是刚高考完的学生，各地景点都能凭准考证打折买门票。

原本祝江开想让姜云照直接进组，来实验室打下手也是一种学习，被师娘和林意劝住。

林意是知道姜云照要出去玩，劝祝江开说要给姜云照留出休息时间，不至于打扰姜云照出去玩的心情；师娘则是单纯觉得祝江开太压榨学生，“小姜平时这么努力，休息休息怎么了！”

祝江开被说得哑口无言，明明他平时也不休息！但现在年轻人压力确实大，祝江开想了想，还是作罢。

后来聊到这件事，姜云照感动得眼泪汪汪：好师姐，我就知道没跟错你！

姜云照的高考名额是学校特意争取来的，她不负众望，考了个省状元，学校慷慨地给了一笔丰厚的奖学金。

她数着银行卡里的余额，美滋滋地对系统说：“这才是知识改变命运！”

系统连声祝贺，“滴”一声后，发下了任务奖励：一本《末世大事纪实》。

姜云照翻着手里的书，《末世大事纪实》是从基因突变突然加快写起的，详细记载了每一件与末世相关的事，有的事姜云照自己都记不清了，翻着书才一点一点回想起来。

这书不错，能当日历用，姜云照心想。

省状元新鲜出炉，祝江开喊姜云照来家里吃饭，一方面是为了庆祝，另一方面则是怕这个好苗子跑去隔壁学校。

时至今日，祝江开依然认为姜云照是个聪明又上进的孩子，丝毫没察觉出这只是姜云照凹的人设。

师娘早就听林意说过姜云照的事，心疼不已，觉得她一个小孩这些年来独自生活，过得实在不容易。过年时就说要让姜云照来家里，她猜姜云照可能是脸皮薄，不好意思，才没来。

这次师娘怕姜云照来家里还不自在，便说去外面吃，免得小姜吃不惯她做的饭。

林意本就想着要和姜云照一起吃顿饭，正好老师和师娘都有这个想法，就发了消息问姜云照来不来。

姜云照最初的目的就是加入这个家，林意那边刚邀请，她这边就答应了，很是积极。

她去时带了礼物，是之前高考完了出去玩带回来的特产。

姜云照深谙每个人的喜好，给师娘带了一条手工苏绣丝巾，给祝江开的则是与师娘情侣款式的领带，对学生来说价格不菲。给林意的则是一个带有精美刺绣的团扇，绣的是林意最喜欢的花。

祝江开收到领带，心里怪不是滋味。他是知道姜云照家庭情况的，孩子日子这么苦，手上那么多的茧，一看就是经常干活的，居然还要给他们带礼物。

他也不委婉，直接训姜云照：“人来吃饭就行了，带什么东西！有钱好好留着上学用！”

后来他私下里问姜云照手里的钱够不够学费，不够他和师娘给补上。

姜云照说省状元有不少奖金，她爸妈虽然不管她，但每月抚养费都按时给的，祝江开和师娘这才放下心来。

饭桌上，师娘抚摸着丝巾，满眼喜爱，笑着说：“真好看，等天气再凉点就能戴了。”

她有意避开可能会戳人痛处的话题，问姜云照玩得怎么样、准备竞赛辛不辛苦……姜云照一一答了，时不时说些俏皮话，反倒把师娘哄得很高兴。

祝江开还想趁吃饭问问姜云照看文献的进度，一时插不进嘴。

饭后，姜云照点开手机，看到谷曼曼发来的消息，“昨天的内容有点难，今天进度慢了点。”

以往姜云照挑衅谷曼曼，说她学得慢，谷曼曼总不服气，憋着一口气，较劲似的，今天说自己学完了植物学，明天发自己考细胞学接近满分的成绩，正中了姜云照的下怀：这么好的学生物的苗子，干什么学物理！

不过高考成绩甫一出来，谷曼曼的态度就一下子谦逊下来，她只考了632，而姜云照直接比她多出一百分，面对姜云照时大有一副“你牛逼你说什么都对”的样子。

激将法失效了，姜云照只好换个策略，直接定期给谷曼曼布置任务，每次都控制在谷曼曼差一点点就能完成的程度。

不过她也没忘记鼓励谷曼曼，只要谷曼曼有了新的进展，好听话不要钱似的“哐哐”冒出对话框，哄得谷曼曼像只不知疲倦的驴，每天睁眼就是看姜云照有没有布置任务，学得更加起劲。

姜云照：原来小师妹也有这么好学的时候，真怀念当初我们一起摸鱼的日子。

除了每天看文献、刺激谷曼曼，姜云照心里还一直惦记着空间里的活。

她收获的作物太多，尽管已经归类，但还是乱七八糟堆着；鸡鸭鹅的排泄物都被她收集起来堆肥；之前收获时剩的秸秆、玉米杆她都留着，一部分当饲料，一部分晒干后放在鸡舍里当装饰，偶尔能从玉米杆里摸到鸡蛋。

总之一切都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