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
圣上拿眼角斜了茅清兮一眼,目光如炬,似乎要将她看穿,没有再说什么,但脸色依旧难看,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茅清兮进殿后,向圣上敛衽行礼,动作规矩,挑不出半点错处,像一株挺拔的青竹,不卑不亢。
她走到床榻边,并未急着查看冀容白的情况,而是先将目光落在了坐在床边的女子身上。
那佳人着一袭红衣骑服,马尾高束,英姿飒爽,与京中那些娇滴滴、弱不禁风的闺阁女子截然不同,眉眼间自带一股凌厉,像一柄出鞘的利剑。
她正端着药碗,神情专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茅清兮的到来,似乎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昏迷不醒的冀容白身上,仿佛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摆设,一个透明人。
尤明月紧锁眉头,并没有急着喂药,而是仔细观察着冀容白的面色,手指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似乎在感受他的脉搏。
她抽出一方绣着兰草的手帕,轻轻擦拭着冀容白的额头,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担忧与焦急,却又带着一丝不甘。
君王立于侧方静观,心急如焚,声音都有些发颤:“这药……到底能不能喂?容白何时才能醒来?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太医们低着头,跪了一地,战战兢兢地回答,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回陛下,苏将军……苏将军怕是……”
“怕是什么?!”圣上一声怒喝,打断了太医的话,声音尖利,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朕要听实话!”
“苏将军体内毒素已侵蚀五脏六腑,已是油尽灯枯之兆,纵然用药,也只能……也只是拖延些时日……”太医们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微不可闻。
“一群庸医!废物!”圣上暴怒,指着太医们的鼻子大骂,“朕养你们有何用?连个病都治不好!救不回容白,朕要你们太医院所有人的脑袋!一个都别想活!”
“臣等无能,请陛下恕罪!”太医们吓得瑟瑟发抖,连连叩头,声音都带着哭腔,像一群待宰的羔羊。
圣上怒气冲冲地在殿内来回踱步,胸口剧烈起伏,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随时都可能择人而噬。
“前些日子,太子不是说他认识一位道长,炼制的丹药可延年益寿,包治百病吗?去,速速传召,命储君领人前来!快去!若能救回容白,朕重重有赏!若是不行……”圣上咬牙切齿,“朕就让他给容白陪葬!”
圣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吩咐道,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茅清兮眸光微闪,心中冷笑,这白苏道长,倒是会钻营,竟然攀上了太子这棵高枝。
但眼下,顾不得计较这些,救冀容白要紧,绝不能让他落入白苏道长的手中。
她走到床边,伸手探向冀容白的额头,试探他的体温,动作轻柔,像一片羽毛轻轻拂过。
“你做什么?!”尤明月察觉到她的举动,立刻出声喝止,一把抓住茅清兮的手腕,皱眉问道,语气不善,带着浓浓的戒备。
茅清兮没有理会她,而是反手扣住尤明月的手腕,轻轻一拉,便将她从床边拉开,动作看似轻柔,却不容抗拒。
她垂眸,仔细感受着冀容白微弱的脉搏,眉头越蹙越紧,心中疑云密布。
冀容白的脉象,的确是油尽灯枯之兆,但与之前沈大夫所说的情况,却又有些出入。
她曾在秦府见过沈大夫为冀容白配药,那药虽不能解寒星露之毒,却能暂时压制毒性,维持冀容白的生机,至少能保他两个月无虞。
可如今,冀容白体内的毒性,却像是突然爆发,来势汹汹,远超沈大夫的预期,更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茅清兮心中一凛,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有人给冀容白下了毒?
“你到底是什么人?”尤明月见茅清兮不答话,只是盯着冀容白看,语气愈发冷厉,带着质问,“你懂医术吗?这里这么多太医都束手无策,你难道还能起死回生不成?”
她上前一步,挡在茅清兮面前,眼神如刀,上下打量着她,毫不掩饰眼中的轻蔑和敌意。
茅清兮这才抬眸看向她,眼神平静无波,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一旁的吉公公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笑着介绍,声音尖细,带着几分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