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谈话x赔礼x哀怨
单调简陋的候审室中，冷白色的灯光打下，除了一张简单的桌子和两个铁质椅子外，空无一物。
额头上有着十字架纹路的黑发青年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明明双手被手铐束缚，却颇为闲适地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他的视线扫视一轮后，在自己正前方停下。
前方是一面等同窗户大小的镜子，清晰地倒映出自己模样。
库洛洛并未低头，端坐在椅子上。手指发力轻松写意地拧断手铐，淡定直视着面前看似单向的玻璃，
时间如流水缓慢流逝。
没有时钟与窗户的候审室中会让人失去对时间的感知，无形中带来压抑与窒息。
仅仅间隔一层玻璃的观察室中，夏目漱石坐在椅子上，面色平和，窥探不出多余的情绪；身着和服的种田站着，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双手撑在桌沿，眼都不眨一下地盯着库洛洛。
无法控制的时间独处审讯环境，按理说库洛洛或多或少会受到一丝压迫，可数个小时过去，独坐候审室的青年丝毫没有遭受压抑氛围的干扰。
他早在直视镜子一会儿后，丧失了隔空对峙的兴趣，低头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那本该死的盗贼的极意看了许久。
模样悠闲，自来熟得像在自己家一样。
种田严肃得眉间挤出隐隐地川字形，他移开看着库洛洛的视线，侧目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时钟，中午至今，早已入夜。
又瞥见老神在在的夏目漱石早已闭目养眼。
种田目光沉沉，额角微微渗出一滴汗，手指收紧成拳。
几分钟后，他闭目又迅速睁开，并未理会夏目漱石，就径直离开，往库洛洛方向走去。
“久仰大名，库洛洛君。”
种田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与心中挣扎相反，他并未在面色暴露，而是尽量地舒展着原本严肃的神情，有些生涩地勾起唇角想表达友善。
看这作态，丝毫不像是下令给初入异能特异科的超越者立下马威的人。
“架子真大呢，种田长官。”
库洛洛手中的盗贼的极意眨眼间消失，他漠然抬眸看向种田，语气却轻松打趣道。
种田一顿，视线与他相对，两人再度沉默。
许久，种田见库洛洛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垂下眼睑选择退让，开始开口认真地给库洛洛解释起了局势。
库洛洛一言不发，听着他宣讲。
种田见库洛洛不反对后，面上神情越来越严肃，从苦口婆心到威逼利诱，讲了十几分钟，说得口干舌燥。
“库洛洛，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
种田见库洛洛并未提出反对，严肃的神情不着痕迹松懈一丝，勾起唇角。
库洛洛却在此时抬手打断他，眼神赤裸裸的疑惑和好奇，好学生般语气真诚提问道：“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会在乎这个国家呢？”
“为什么你会觉得一个超越者会接受你的威胁呢？”
“我是什么很愚蠢的人会选择为了一些蝇头小利接受被管制吗？”
库洛洛真的很好奇。
种田微微勾起的唇角瞬间向下耷拉，他看着库洛洛满是好奇不解的单纯眼神，心中哽塞。
“库洛洛，你……”
种田声音沉下来，脸色黑沉沉，有些泛起青紫。
库洛洛眨眨眼，明明期待多时，终于得见他的反应，却突然觉得无趣得紧。
敷衍地看了看种田的表情，目光索然无味地从他的身上移到那面双面镜，视线仿佛能穿透厚重的镜面看到身后的人。
“叫夏目先生来吧，他在那里，对吧。”库洛洛陈述道。
种田藏在桌下的双手下意识揪紧腿面的布料，他眼神忽明忽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后，不在意地说：“是吗，如果你想。”
他说完后毫不在意地离开，紧接着夏目漱石走进来。
“好久不见，夏目先生。”库洛洛勾唇。
夏目漱石却一言不发地坐下，过了一会儿，他神情复杂地看向库洛洛。
“库洛洛君，恐怕老夫也无能为力，你……”
库洛洛轻轻微笑，从口袋取出手机，手指灵活地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将手机转向放在桌面，推到夏目漱石面前。
“夏目先生，不妨先看看这个吧。”
观察室中种田看见他的手机，瞬间皱眉，低声咒骂了一句。
夏目有些疑惑但不动声色，自然拿起手机来看。
画面中，古典的欧式书房，月光透过窗沿洒在黑发青年的侧脸，他的身前是两只诡异绮丽的银白色骨鱼，骨鱼朝着着向书桌上的人游动而去，优雅地进食着人的血肉。
那人的身躯几乎被啃食过半，紧接着镜头被人为放大，直直地拍摄着死者扭曲惊怒的脸。
!
“你杀了他！”夏目有些失声。
他说完猛地抬头，手指下意识握紧手机，双眸放大满身震惊，岁数不小的男人身上竟具有猫的神态。
“按织子的速度，明天早上全日本都会知道这个消息，后面的情况应该会挺有趣呢。现在，这个视频她应该都发给你们了吧。”
夏目漱石心中一惊，发给你们，都发给谁了？又开始思索，织子？那个今天会议上的姑娘？
库洛洛话语一顿，手指敲了敲桌面，对着夏目漱石淡淡地开玩笑，“这算是超越者惯例吗？”
夏目沉默，半天才重新开口：“你想插手这个国家吗？”
库洛洛认真想了一会儿，回应道：“虽然有点意思，不过我有更有趣也更有挑战的事要做，还是不了。”
夏目目不转睛地盯着库洛洛的反应，直到听到这话，回想到库洛洛口中更有趣的事，嘴角悄悄抽搐了一下，继续开口。
对话多是夏目提问，库洛洛看心情选择性地答。
两人谈论的时间并不长，寥寥几分钟，却影响了后几天口口迅速变换形势的格局。
除了坐着观察室里神情莫测的种田外，谁也不知道两人讨论了什么。
……
横滨早已步入黑夜，高楼大厦外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频频闪烁，远风吹拂带着一股隐隐的海风，十足十的沿海发达城市气息。
与之相反，僻静的异能特务科基地大门，库洛洛闲庭散步，手上拿着一张白纸，没有任何人阻拦地走出了大门。
“这么晚了吗。”库洛洛抬头望着漆黑的天色，有些感叹。
“你大费周章就是为了它？”
库洛洛回头，见种田面无表情、双手抱胸站在异能特务科的大门口，说完这句话后沉默着，与他对视等待回答。
库洛洛闻言，垂眸看了看手中异能特务科的赔礼，一张书页，勾唇。
“啊，虽然麻烦了点，但你不觉得比我直接抢要有趣得多吗？”他将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