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该死的命运
在李小雨既惊讶又期待的目光下,江寂熟练地把芋头放到烧的正旺的柴火旁,再用一层灰浅浅的埋上,这行云流水不沾灰的动作让李小雨更加怀疑师父其实经常偷偷这么干。
这也是头一次,李小雨和自己师父离得那么的近,近到她的心跳微微有些快,脸颊在火光的炙烤中也微微泛红。在一堆柴草中,小雨竟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兰花香,好像是身边人身上散出来的。
江寂虽整日呆在厨房,却没有沾染一丝烟火气,但今日李小雨才发现他原来有这样怀香的特质。不过,这也是他的一大特点,旁人也不是轻易学的来的。就像冷照那般容貌都没有如此的天赋异禀,他身上就从没有这些花儿粉儿的香气,就像最纯净的空气一样,虽不引人注意却令人舒心。
咦,不对,我为什么会突然想起阿照呢?李小雨方才猛然惊醒,而师父早就继续剥他的大白菜了,要不是灶灰堆里一个个小小的凸起,李小雨都要怀疑自己刚才睡着做了一场梦了。
哎!大白天的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李小雨摇了摇头。不管那些有的没的了,吃的才是最重要。此时,手套也烤的暖和和的,她的脸贴着柔软的毛愉快的想,今年的冬天应该不会很难过。
冬日的午后,李小雨借着柴火舒舒服服的打了会盹,烤芋头的清香静悄悄入梦来,香甜的味道让她仿佛回到了久违的孩提时光,以至于被叫醒时还迷迷糊糊地说着呓语:“不能在电视前面吃,会留渣被老妈发现的,躲到草堆旁边吃……”
江寂:……
“你睡迷了,怎么说起胡话了?”
“啊?”小雨勉强睁开眼,四处一打量才发现自己刚刚真的做了一场梦,梦里都在偷吃东西。
“可以吃了?”
睡着睡醒都忘不了这茬······江寂忍着笑将刚刚从火堆里掏出来的漆黑芋头剥开:“热乎着吃才好。”
小雨也伸手拿了一个剥,才刚碰到就烫的往前一丢,果然心急吃不到热豆腐。
“我来就好,你别碰。”
江寂的手好似根本不惧高温,气定神闲的模样就好像在剥大白菜一样。一旁的李小雨看得瞠目结舌,咱俩的手不是一样的材质吧······
刚剥了一半,江寂瞅见小雨急切的神情,颇为体贴的把半成品递过去,看她一口虎吞,烫的泪花直闪。
原意是不想她烫着,可现在······好像适得其反了。江寂这样想着,难道教徒弟的方式不对,果然还是没经验,看来闲下来得找莫先生聊聊如何教徒弟了。
“快吐出来,这儿还有很多!”见她烫成那样居然还锲而不舍的要把嘴里的咽下去,江寂也不由得急了。
开玩笑,都进我嘴里,哪有吐掉之理,这不浪费嘛!李小雨直摇头,一个劲地吸气扇风,最后终于冒着烫喉咙的危险把芋头吞了下去。顿时,觉得肚子里面热乎乎的,身上暖洋洋的。
可江寂是不敢给她吃了,再来几次怕是要出人命!
“好香啊!你们在吃什么呢?”含桃跳着笑着跑进来,额头上一层密密的细汗。
“芋头,你要来一个吗?”小雨指着那一堆像碳一样的东西。
“不要,长的好丑。还有,看起来好脏啊······”含桃嫌弃地瞥了一眼,果断就放弃了这样的美食,李小雨倒是不在乎含桃的贬低,这样也好,她能吃的更多些了。
“不过,书姐姐应该会想吃吧。”她抹了抹额上的汗珠这样说着。
江寂剥的动作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的继续。
李小雨又大吃一口烤芋头,一面口齿含糊地发问:“你怎么知道她想吃的?”
“猜的啊,每次书姐姐遇到地瓜都会吃的非常干净,一口都不给我留的,不过,可能她知道我不爱吃又不想浪费吧。”含桃说着蹲下来和李小雨一起烤火。两个人都穿着厚厚的一层狐裘,看起来像两只一个窝出来的肥猫。
“师父,要不送点给少门主吧。”李小雨可不想放过这个献殷勤的好机会,不然依着师父的死心眼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干这种事。
“好啊,正好我也想去缘生台。”含桃难得有默契地接住话茬。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唯有江寂一言不发,只是剥地瓜的动作愈发温柔小心。他原本剥的速度就不慢,眼下更是迅速,很快就剥好了完整的两个。李小雨看着师父把那两个黄澄澄的芋头放在一个梅花形状的瓷盘里,随即装在一个比食盒小一点但同样精致的木头盒子里,递给刚来不久的含桃:“早去早回。”
李小雨悄悄和含桃耳语:“记得多说点好话。”
含桃则是“我办事你放心”的神情,一把接过去,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李小雨还是继续吃她的地瓜,她原本就大大咧咧的,此时便更加肆无忌惮。尽管江寂是剥好了给她的,但她依旧吃的满嘴满手脏兮兮的,相比之下江寂都比她要干净。所以吃完之后,她不得不仔细在温水里洗手洗脸。可当她碰到水,脑海里就浮现出那个梅花盘子。那才是精致女孩的标配啊,可烤地瓜不吃的黑黑的脏脏的,反倒没什么灵魂,李小雨不要脸地这么想。可她不知道的是,看见盒子里的地瓜的音书恰恰也是这般想的。
起初,音书是极漠然地望着前来送食的含桃的。这也是人之常情,她来了半天只翻来覆去地说这师徒二人有多么困苦艰难,大公无私,就是佛听了也无聊。再说,做一份吃的送过来和拾金不昧到底有什么关系呢?就在拉扯了许久之后,含桃才切入正题,把盒子打开。
幸好盒子原是有保温作用的,再加上江寂的效率极高,刚打开还冒着丝丝热气。
大概是说的时间太长,含桃想找水润润喉咙,也就急急地下了缘生台,错过了音书脸上难得一见的怀念与落寞。
看着那白气袅袅的散入空气中,整个房间里都充满它的香气,可面前这个水墨色的女子始终不曾动手。
天